62. 第62章

黑暗中，那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回响在展厅里。

【怪盗基德，江户川柯南——】

【让我看看，你们能演到哪一步。】

声音消失的瞬间，基德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腕的柯南，手指微微收紧。

“他在音响控制室。”柯南用极低的声音说，“声音有轻微回声，是封闭小房间的特有混响。

而且刚才备用电源切断得太快，不是远程操控能做到的——他必须人在现场手动操作总闸。”

“所以他现在还在控制室里？”基德同样压低声音。

“应该还在。”柯南说，“控制室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他要么还在里面，要么……”

话音未落，展厅里忽然亮起了几束光。

不是主灯，也不是备用电源。

是应急照明——那种安装在天花板角落的绿色安全指示灯，发出微弱但足够看清周围轮廓的光。

灯光亮起的瞬间，基德和柯南同时看向音响控制室的方向。

那扇门，开了。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戴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口罩。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一双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睛。

“晚上好。”男人开口，声音恢复了正常，没有用变声器。

那声音听起来很普通，三十多岁，带着点疲惫感，“看来我的小把戏被看穿了啊。”

展厅里的人群还在混乱中，警察们正努力维持秩序。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你是谁？”目暮警官厉声问，“双手举起来！”

男人耸了耸肩，把平板电脑放在地上，举起双手。

但动作很从容，完全不像是被逼到绝路的罪犯。

“名字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我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目的？”中森警官皱眉，“什么目的？”

“确认一些事。”男人说，“确认这颗‘血月’宝石的真实来历。

确认山本手里那些证据的真伪。以及……”他的目光扫过基德和柯南，“确认今晚会有什么样的人，被卷入这场戏里。”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毛利小五郎怒道，“杀人案也是？！”

“山本不是我杀的。”男人平静地说，“我只是……提供了机会。”

“什么意思？”

“我黑了展厅的电力系统，制造了停电。给了杉田一个‘方便动手’的环境。至于他会不会动手，怎么动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男人顿了顿，“我只是个旁观者。或者说……实验者。”

“实验？”柯南开口，声音冷了下来，“用人的生命做实验？”

“生命本来就脆弱。”男人说，“尤其是在涉及巨大利益的时候。三年前，S&K公司为了这批王室珠宝，间接导致了那个小国王室三位成员的死亡。比起那些，山本一个人的命，算什么？”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天气。

基德盯着他，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这种冷静到冷酷的态度，这种将人命视为棋子的思维方式，还有对咒术界、珠宝黑市、国际犯罪的了解……

“你是中间人。”基德忽然说，“专门在‘那边’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之间牵线搭桥的中间人。”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哦？你知道得不少啊。”

“能策划这种规模的事件，能黑进展厅系统，能拿到三年前的交易记录，还能同时盯上怪盗基德和一个小学生侦探……”

基德说，“你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是咒术师。你是……情报贩子？还是黑市中介？”

男人笑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能看到眼睛弯了起来。

“差不多吧。”他说，“我叫孔时雨。当然，这不是真名，不过你们可以这么叫我。”

孔时雨。

基德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在黑市上听过这个名字，是个很有名的中介，据说和咒术界、异能者、甚至国外的魔法侧都有联系。

“你今晚到底想做什么？”柯南问，“不只是为了看戏吧？”

“主要是为了看戏。”孔时雨说，“但顺便……也想确认一件事。”

他的目光，忽然越过众人，看向展厅的入口方向。

“确认一个……理论上已经死了的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展厅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高大的身材，黑色短发，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起来像是刚睡醒，头发还有点乱，眼睛半眯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伏黑甚尔。

他就站在那里，像一尊突然出现的雕塑，与展厅里华丽的装潢格格不入。

“哟。”伏黑甚尔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很热闹啊。”

孔时雨盯着他，那双一直冷静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震惊。

难以置信。

以及……一丝恐惧。

“你……”孔时雨的声音有些发干，“你还活着？”

“废话。”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死了还能站在这儿？”

“不可能……”孔时雨摇头，“我亲眼看到过记录……伏黑甚尔，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那个男人手里。”

他说“那个男人”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某种敬畏。

伏黑甚尔挑眉：“哦？你说的是哪次？我死过好几次了，记不清。”

这话说得轻松，但听的人都不寒而栗。

死过好几次？

“你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孔时雨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从……别的时间来的？”

“谁知道呢。”伏黑甚尔不置可否，“倒是你，孔时雨，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感兴趣了？”

他指的是今晚的宝石展和杀人案。

孔时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工作而已。有人委托我调查‘血月’的来历，顺便……测试一些东西。”

“测试什么？”

“测试如果在这个场合，在这个时间点，制造一场混乱，会吸引来什么样的人。”孔时雨说，“我得到了很有趣的结果。怪盗基德，天才小学生侦探，铃木财团，警察……还有你，伏黑甚尔。”

他顿了顿：“以及，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家书店的老板，应该也在附近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尤里”。

基德心里一紧。

孔时雨知道尤里？知道那家书店？

“书店老板？”目暮警官疑惑，“尤里小姐不就是……”

“不，她不是。”孔时雨说，“她是怪盗基德伪装的。真正的书店老板……现在应该在休息室里睡觉。”

他怎么会知道？！

基德瞬间明白了。

孔时雨一直在监视整个展厅。从展览开始，到杀人案发生，到基德伪装成尤里，到刚才的一切……他都在看着。

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危险。

“好了。”孔时雨忽然说，“戏看完了，我也该走了。”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中森警官怒道，“来人！抓住他！”

几个警察冲过去。

但孔时雨只是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球，往地上一砸。

“砰！”

浓密的烟雾瞬间炸开，充满了整个展厅。烟雾带着刺鼻的气味，让人睁不开眼，剧烈咳嗽。

“烟雾弹！”有人喊。

“保护宝石！”铃木次郎吉大喊。

混乱中，基德感觉到柯南松开了他的手。

“去抓他！”柯南说，“我留在这里！”

基德点头。

他快速脱掉外面的蓝色泡泡裙——下面是他一直穿着的白色衬衫和西裤。

从裙子的暗袋里掏出礼帽和披风，戴上单边眼镜。

一瞬间，怪盗基德再现。

“Ladies and gentlemen！”他对着烟雾大声说，“今晚的表演，看来还没结束！”

他扔出钩索，钩住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借着烟雾的掩护，向音响控制室的方向荡去。

烟雾逐渐散去。

警察们咳嗽着，努力维持秩序。宾客们乱作一团。

而孔时雨，已经不见了。

音响控制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那个平板电脑还在闪烁。

伏黑甚尔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孔时雨消失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让他跑了。”中森警官咬牙。

“不，他跑不了。”柯南说，指着地上的平板电脑，“他留下了这个。里面一定有线索。”

他走过去，捡起平板。

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界面——那是展厅的监控系统，所有摄像头的画面都在上面。

以及，一行字：

【伏黑甚尔，既然你还活着，那就帮我带句话给那个书店老板。】

【‘咒术界的浑水，比她想象中深。小心点，别淹死了。’】

孔时雨留下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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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案件基本收尾。

杉田昭夫被正式逮捕，凶器、动机、证据齐全。

山本健一的尸体被运走。宾客们在做完笔录后陆续离开。

铃木次郎吉坚持要继续展览——毕竟基德还没出现，他不能认输。

但目暮警官以“保护现场”为由，强制结束了今晚的活动。

“海洋之心”和“血月”被送回保险库，安保加倍。

休息室里，真正的尤里终于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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