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度的教室里,跟朋友聊天的危银河有些走神,他感觉掌心热热的。

手心残留着温度,仿佛能还原刚才的轮廓和热意。

危银河挑眉,苏澄光小小一个,小东西分量挺足。

半晌,苏澄光才回神,顶着火山一样爆红的脸,慌乱抽纸擦掉桌上溅出的油。

草!

这个主角攻不讲武德!

时间倒回一点点。

“多吃点,看你一米六都没有吧?”

“我还会长高的!而且我差点就一米八八了。”

是真的。

只要他多吸吸危银河血气,补充营养,他苏澄光十八年后又是一头帅崽!

掐拳,迎风自豪。

看出男生眼里的倔强,

“呵。”

危银河撑着脑袋,眯着眼睛像一头晒太阳的雄狮。

他用视线描摹男生状貌,纤细脆弱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肩膀脖子都像是男生们这个年纪的迷你版。

本就不大的脸蛋,藏在圆框眼镜下,长长的睫毛戳在镜片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里面写满了“我讨厌你”。

也对,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说矮小。

要是有人说他小,危银河早就一个拳头上去了。

苏澄光不再看他。

低头,仔细认真擦着桌子,那手指,比纸巾还冷白几分。

危银河莫名想起奶奶的羊脂玉,怕是比苏澄光的手还逊色三分。

苏澄光擦完桌子,又开始吃,从头到尾没给他一个眼神。

心里小怪兽开始暴躁,危银河嘴角扯出一丝假笑。

不满被小弟忽视。

指腹捏着有点肉的下巴,强行对上那双清透的眼睛。

他伸出右手,虚掩在男生脸上,“你看,你的脸还没有我巴掌大。”

一个食物没有自觉,嚣张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苏澄光呲牙,嗷呜一声作势要咬上去。

危银河已经撤回去,还报复似的对他的大胯捏了一把。

!!!

卧槽!尼玛不讲武德。

苏澄光有点精神洁癖,不喜欢被不熟的人摸摸蹭蹭。

要是顾不惘,那个十级龟毛洁癖狂,能当场跟危银河翻脸。

想到对方每次值日完,都要把手洗得通红。

苏澄光看了眼第一排的顾不惘。

对比他们这边的有吃有喝,讲台另一边的顾不惘有些孤单。

天生孤傲的少年,侧脸也是冷的。

如果说危银河是夺目争辉的太阳,那顾不惘就是神秘遥远的月亮。

这股冷艳感并不会让人抗拒,而是像夏日的冰棍,紧紧黏住舌头一样黏住你的视线。

如同橱窗的精致商品,吸引着每一个路人将其带回家,将这份美丽占为己有。

“他不吃饭,不会饿吗?”

危银河哼了一声,“饿死算了。”

他可不会觍着脸上去了。

苏澄光笑,你就是傲娇。活该前期没老婆!

“那我给他给点吃的?”

“随你。”

大哥说随便就是可以。

人对观察自己的视线总是很敏感。

顾不惘抬首,白生生的嘴唇,像是被抽干了大半精神。

眼神试问,干什么?

苏澄光拎起外卖垃圾,长腿几步跑到顾不惘面前,“能借我一张纸吗?”

顾不惘放下捂着胃的手,背笔直得仿佛穿了背背佳,眉眼透出一丝烦躁。

一张没有笑容的脸令人退而却步。

要是别人早就尴尬得脚底抠地,可苏澄光不仅没走,还用期待的眼神催促。

把没脸没皮发挥到极致。

须臾。

一包纸举到面前,言简意赅,“抽。”

苏澄光抽完,从口袋里掏了掏,哗啦放了一把糖果在顾不惘面前。

“谢谢你,请你吃糖。”加上之前买水,这下就两清啦。

不远处,危银河趴在桌上玩着手机,好似对他们的交流毫不感兴趣。

顾不惘看着一桌糖果,玻璃糖纸如万花筒般绚烂。

一张纸换来一把糖果,他被当小孩子对待了吧。

心情如跳跳糖,久久难平。

门嗑哒在他身后阖上。

胃的抗议声越来越大,隐隐有要大闹一场的趋势。他吃了一口小白菜,辣得他差点没绷住冷脸。

*

后来的几次教室午餐,苏橙光都没看见过学霸,不过他也不关心就是了。

晚间。

是高三牲的夜跑时间。

苏澄光跟着人流下楼,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顾不惘双手插兜,一人向着另一边走去。

少年的背影笔直,像一支宁折不弯的青竹。

他眼底闪过趣味。

这黑漆漆的大晚上,顾不惘不会要去小树林里嘘嘘吧?

“小苏!”

在他被贺乌海叫住时,还有点懵。

贺乌海是危银河发小,说话分量基本可以跟危银河等同。

男厕门大开,贺乌海背靠在瓷砖,手指上夹着一根烟,寸头黑皮,看过来的眼神压迫感十足。

苏澄光旁边的同学不安道,“没事吧澄光,他们好像是不良少年。”

“没事,他们是我好朋友,你们先去吧。”

把人偷偷摸摸带来厕所,贺乌海也有些无语,“小苏,银河叫你看一下消息。”

“啊?好。”

自家发小任性又别扭,总让他来麻烦小苏,他也很不好意思。

双手在背后交握,凑到手机上瞅,“他说了什么?”

摁熄了屏幕,苏澄光笑道,“我现在要去找他了。”

“那我给你俩请假。”

“不用,晚上跑步不点名。”黑不溜秋的,少几个人头也看不出。

道别贺乌海,苏澄光径直跑向校门口。

学校路边灯光很暗,苏澄光怀疑跟对面人来个碰头都不稀奇。

居然碰到顾不惘,这是苏澄光没想到的。

听到脚步声,站在防盗网前的少年警惕地回头,见不是保安又很快转回去。

“你也在啊。”

苏澄光问了一句买的什么。

语音发出去,对面几乎秒回。

【危银河:爆炒小龙虾。】

“皮蛋瘦肉粥。”

苏澄光讶异,顾不惘居然屈尊降贵地回他了。

【苏橙光:啊?】

【危银河:我最近减脂,你吃。】

他点点头,抬手扇扇凉风,“晚上吃点清淡的对胃好。”

不像某人,大晚上还整得大油大辣。

但是他很快就高兴起来。

他等会就可以吃小龙虾了耶。

他们很快在挂钩中找到自己的外卖。

忽然,一串清脆哗啦声响起,

男人声音暴躁粗矿,“谁在那边?!”

苏澄光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抓起愣神的顾不惘,压低声音,“走。”

身后,男人沉重的脚步声逼近,拎着一米长的警棍,带着粗野的口音:

“站倒起!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

两人飞快跑起来,踩过有些刺人的柔韧青草尖,草沫香和阳光的味道冲上鼻尖。

丛中的萤火虫如蒲公英惊飞出,白光漫舞,盈盈生辉。

他们从无人教学区穿过,脚底带飞草沫,外套被风拉成直线。

耳边是剧烈的呼吸声、风声。

顾不惘觉得这太疯了。

脚下不知道是不是踩过猫咪的便便,手心贴着手心,呼吸声交织着,如此近的距离,他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第一次,他的洁癖没有尖叫。

身后没了清脆的哗啦声,路灯下,两位少年拖着步子进了凉亭。

苏澄光呼吸有点乱,但从小下田插秧锻炼出的体质让他很快平稳下来。

倒是顾不惘喘得够呛,他扶着石桌,两颊酡红,望着苏橙光的一双寒眸化成春水,像是一道明亮的湖面,光看就累得不轻。

顾不惘强制移开视线,不愿放开交握的手,有点干巴道:

“刚刚谢谢你。”

“不用客气。”苏橙光顺势松开他的手,掌心莫名被对方微凉的指尖划了一下。

苏澄光移开视线,瞧眼他的身后,“安全了,那个钥匙串大叔果然没来。”

沉默地看着苏橙光的脸,顾不惘压住内心升起的一阵空虚。

轻咳一声,压住指尖的痒意,顾不惘突然靠近,贴到苏橙光的耳边:“什么钥匙串大叔?”

“刚刚的保安啊,腰间挂了一大串钥匙,走路就哗哗响。”

苏澄光对他狡黠一笑,圆框眼镜下的眼睛像是机灵的小动物。

想到这人刚才拉着他,他们像是亡命鸳鸯一样夜奔。

一股轻松的劲头涌上来,仿佛孩童时期里某次劫后逃生的刺激和愉悦。

顾不惘松了眉头,嘴角漾开一丝笑容,清淡如同水莲花。

若是顾家管家在,铁定感叹一句,“少爷笑得很开心,真好啊。”

顾不惘十二岁被接回顾家,那年他刚好没了母亲。

那个总爱穿裙子的女人,从天台一跃而下,美丽的脸蛋摔成了烂番茄。

女人失去了她的爱情,所以是存着必死的心跳下去的。

顾不惘早熟,习惯性把所有情绪藏在心底。他少很哭,更很少笑。

连危银河都没见过他笑,可苏澄光没有自觉。

大直男揭开袋子,排出一口袋的食盒,“要来点吗?”

反正是危银河买的,不花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