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祥目瞪口呆,几乎瞪圆了眼,胡子都跟着抖了抖。
饶是他阅人无数,也未曾想到,宋时镜竟连他都想要。
金瑞祥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了宋时镜好几眼,见他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
仔细琢磨,纵是嘴边堆满了说辞,仍觉难以启齿,闷哼一声,气得甩袖负手。
语气都沉了三分,带着些许幽叹:“老夫都一把年纪了,你要我做甚!”
宋时镜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这老家伙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瞳中寒芒流转,脸上却秋水无波。
“我留你自然是有用处。”
“虽然老夫的确会一点经商之法,但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你抓我儿来,为的也是钱财吧。”
“这样,我出十万两!你拿了银票,便将我儿和朱江一并放了,这事便这么算了。”
金瑞祥语气终于和缓了些许,盘算着拿钱消灾。
宋时镜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垂眸看着脚边爬过的瓢虫,抬起脚底碾了碾。
听着金瑞祥准备出银子将自己赎回去,金梓矜顿时激动得落下泪来,在破庙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几乎快把破庙的房顶掀翻了。
“爹!爹啊!爹快来救我回去,孩儿不想待在这里。”
那声音之大震得宋时镜耳膜发麻。
他不耐的回首,冷冷扫了一眼金梓矜,金梓矜顿时便不敢再哼一声了。
朱江没有见着朱明,此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金瑞祥身上,他挣扎着,从血泊里慢慢往门口挪动。
“老爷!还有我还有我!求老爷救救我!”
喊完后,朱江抬眼时见着宋时镜眸中的冷光,立马闭上嘴,也不敢继续挪动,忙垂下脑袋,继续做他的鹌鹑。
待人终于安静后,宋时镜才转身回去,见金瑞祥面色不变,眸中却略带焦虑,不免冷笑出声:
“想要救你儿子,很简单,两个条件。”
“除了金家库房钥匙,便是你金瑞祥。”
“一人换一人,这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金瑞祥闻言,眉头青筋直跳,心底思绪来回拉锯,衣袖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他怨恨的看着宋时镜,目光骇人,仿佛要生生将人生吞活剥了。
金瑞祥深吸一口气,眸中带着森冷的杀意,沉声道:“宋时镜,莫要太过贪婪,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金老爷的意思是,这人,你是不想要了?”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宋时镜也不生气,他偏头笑了笑,抽身便回破庙里揪着金梓矜的衣襟将人给提了出来。
破庙的房梁要断不断,隐约发出咯吱之声,飘落点点尘灰,耀阳透过缝隙,光线洒在金梓矜的脸上,阳光刺目,他下意识紧闭眼眸。
“你想做什么!”
金梓矜顿觉不妙,蠕动着身躯试着挣扎,可惜百般无果,只能被宋时镜揪出去。
拽着人出来后,宋时镜随手一扔,金梓矜双手被绳子捆在身后,被摔在地上,只能以头撑地爬起来。
宋时镜冷笑一声,抬起右脚踩在金梓矜欲要爬起的右脸上。
这破庙年久失修,山上久无人来,道路崎岖难行,脚下全是细碎的石砾,如今被宋时镜踩着右脸,金梓矜只觉触地的脸颊疼痛难当。
加之被人踩在脚下,还是脸,他向来好面子,生来矜贵,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委屈得哭天喊地。
“宋时镜,你把脚挪开!”
宋时镜没理会他的哭叫,笑吟吟的看向脸色难看的金瑞祥。
“忘了告诉你,金瑞祥。”
“你的宝贝儿子中了毒,若不及时解毒,他还能不能活着受住第二次毒发呢。”
说罢,他伸了伸懒腰,随即慵懒的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金瑞祥,等他做下决定。
一想到毒发时,那寒火入骨冷热并济,痒痛之感如刻骨髓,金梓矜便浑身打颤,眼泪鼻涕横流。
咸涩的眼泪滴在脸上,脸颊刺痛难当,他忙哭着求饶:
“别别别,爹啊,你就答应他吧,孩儿受不了了,孩儿会死的!”
他哭得惨兮兮的,原本清俊的脸上全是泥灰,模样实在可怜。
宋时镜觉得太过吵闹,忍不住掂了掂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太吵了,吵得我心烦意乱,待我耐心没了,你可就小命难保。”
他说着,脚下微一用劲,更多细碎的石砾扎进脸颊上的嫩肉里,金梓矝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的脸!呜呜呜,爹!爹你救救我!”
他双目充血,眸中盈满了泪水,悲愤而屈辱的心情席卷腑内,哭喊着看向金瑞祥。
金瑞祥见状,心中是又气又急,脸色变得铁青,指甲都深深掐入掌心流出血来,却迟迟不作出反应来,神情已然慌乱。
他还在等,等宋时镜松口。
可宋时镜并没那么好的耐心等他。
他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样金老爷,还没考虑清楚吗!”
金瑞祥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了合血吞。
在他眼前的是遭受折磨的儿子。
这是他的独子,生来就含着金汤匙长大,是金家唯一的男丁,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出事。
金瑞祥权衡再三,终究是比宋时镜先松了口:“只要你放了我儿,老夫这便留下。”
“太好了!爹!我有救了!爹,这宋时镜就是个疯子!”
金梓矝快要激动坏了,如获新生,作势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这无疑只会让石砾将他的脸磨得更破,但他仍旧忍着痛,仰起含带笑意的脸看着金瑞祥,眸中挂着热泪充满希冀。
“老夫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该兑现承诺了。”金瑞祥冷哼一声,将钥匙递出,而后狠狠甩袖强忍着怒意将脸别过去,不再去看金梓矜。
“这是自然。”
宋时镜也不是失信之人,他收回脚,轻嗤一声,弯腰把人拽了起来,然后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
他将血珠滴在金梓矝的唇上,逼着人舔舐干净后,才将人推了出去。
“滚吧。”
金梓矜踉跄了一下,双手双脚上的绳索还未解开,被他这么一推,一个趔趄就又摔倒在地,本就酸麻的四肢又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宋时镜冷眼看着,半晌才抽出腰间软剑,提剑斩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
终于逃脱魔掌,金梓矝差点喜极而泣,他抹了抹眼泪,脸上全是细碎的伤口,半张脸血迹斑斑,越抹越花,看着灰头土脸十分滑稽。
他扯开断裂的绳索,跌跌撞撞跑向金瑞祥:“爹!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宋时镜见状,想到里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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