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玉两人来的比谢持盈等人早多了,此时早已过晌午,两人在寺庙的后禅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人还没来。

温从玉心中着急,便站在山门前,捏着方才扶某人上山而有些酸痛的肩臂,一脸头疼的看着眼下延绵到远处的山阶。

系统说,这次为圣上祈福祷告,皇后等人会在聚禄寺小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在礼佛堂一随大主持一起诵经祈福,顾知山也受皇帝之令特地带了一队暗卫负责护送后妃,然而谢持盈还是在这一晚被烈风帮的人钻了空子,出了意外。

这群皇室也真是的,既然拜佛祈福总要有求于供奉在这座寺庙中的佛像,为何不掏出几个子来好好修缮一番?这庙虽不小,瞧着也算宏伟,景致也不错,但三面临山,山路纵横,山匪什么的最易藏身,而系统也只知那群人今晚会来,但具体何时来,怎么来,温从玉一概不知。

温从玉眼下正烦心,这时远处山阶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贵妃她们终于来了?

温从玉眯了眯眼睛走近几步,待看清楚那个人影时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温从玉挣扎着一把挥开谢青云的手,吃痛的捂着自己手腕往后藏。

前一晚,温从玉躺被窝里时候,几乎要把今日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给想了一遍,可怎么也没预料到这小子会突然冒出来不由分说的就要将她拉下山。

温从玉力气自然不比少年人,站在庙前闹也怕人胡乱猜测,拉扯之间两人竟来到了山门旁的青竹林里。

谢青云看着被人推开的手,颤了颤睫毛。

即使自己认为已经释然了,可看见她这样抗拒的动作,一丝怅然若失还是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他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从玉,你听我说,现在这个寺庙不能待,快点随我回去!”

温从玉一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温从玉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庙里?”

“因为……”谢青云猛然止住了话,后退了一步。

不能,他总不能直接和她说母亲找了死士要来杀她和谢容衡……

“因为……”谢青云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胡乱的说着:“因为我听别人说今日这里会很危险,总之你先和我回去,之后的事我再同你一起慢慢解释。”

果然,他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温从玉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你听谁说的这里会有危险?”

谢青云一双眼微微泛红,唇也轻轻颤抖着,他这样子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却还摇着头否认,“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叫上谢容衡,先回府!”

说罢,他一把攥住温从玉的手臂,想将她带离这里,温从玉皱着眉甩开了他的手,抬眼晦涩的看着他。

“现在让我怎么回去,就这个时辰,回府天都早黑透了,而且谢青云……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的贵妃姐姐也会来聚禄寺?”

谢青云身形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语气震惊又不解:“贵妃娘娘……?”

温从玉咬着牙将他的手拂落,凌厉的目光盯着他,“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你是从何处得知今日寺庙有危险的?”

谢青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被她甩开,忽然有些悲戚垂头笑了一声,“那你又可否告诉我,你为何要同谢容衡走的那样近呢?”

这句话一出来,真是一下子把温从玉搞蒙圈了,她甚至都搞不清前后这两句话有半分钱关系。

她莫名觉得有些荒唐,没想到这人竟还不死心。

温从玉义正言辞道:“不是……我和我夫君走的近不是理所当然吗,我不和他走的近,难道和你走的近吗,谢青云你脑子放清醒一点,谢容衡是你哥,我是你嫂子!”

温从玉试图将他骂清醒。

“你是我嫂子?”少年垂着头嗤笑出声,他缓缓的摇着头,脸上表情苦涩又难以启齿,良久之后才缓缓道:“不,谢容衡不是我哥,你也不是我嫂子……”

“啊?”温从玉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脑子也乱成一锅粥。

谢容衡不是他哥?怎么可能?!

“你知不知道你在……”

谢青云嘲弄的笑出声,挥手打断了温从玉的话,语气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母亲说的没错,谢容衡一直都是个野种,他根本不是谢家的孩子,是我爹看他娘可怜才收容他们母子的,甚至为了照顾他的感受,一直没将这事同他说,谢容衡没资格因为爹娘对他不好而对我们心有怀恨,他也本就不配拥有你!”

一瞬间,温从玉瞳孔不可置信般放大。

*

“皇后娘娘小心脚下。”亲自下山引路的大主持恭敬道。

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手拉着谢持盈慢慢拾阶而上,周围方丈宫女簇拥遮阳,五步开外,顾知山紧紧盯着被宫女围着的尊贵后妃,眼中情绪被长睫掩下。

永仪皇后笑着道:“还记得我上回来这聚禄寺时还是位姑娘,转眼这么多年过去,这条山阶还是一如从前。”

主持捻着佛珠道:“不论过去多久,这山阶,这寺庙,还记得娘娘。”

永仪笑了,“主持说的对,神佛本大爱,定会记得每个来这儿的信徒。”

永仪皇后乃是圣上发妻,入主东宫后便不常在外头走动了,她说上回来还是姑娘,可如今长子都已及冠。

谢持盈低头看着一层层被踩在脚下的山阶,沉默的想:不论前人,单说从她往后的十几二十年内,有多少信徒曾和她踩过同一个石阶,又有多少人能真的被神佛记住,实现夙愿呢……

“持盈。”永仪忽然出声喊她,谢持盈回神。

“本宫上回和你母亲闲聊,你母亲也提起从前你也爱来这庙中游玩,所以本宫这次单单带你出来。”永仪说这话时,嘴角含着笑意。

谢持盈一怔。

与其说谢持盈受皇上宠爱,不如说她受皇后宠爱,这句话还真说的没错,一边要为皇帝祈福,一边还思量着想让谢持盈故地重游,那么多妃子只独独带着她。

周围宫女已经对永仪的这份“独宠”见怪不怪了。

谢持盈垂眼笑了,只是那笑意隐约带着几分勉强的意味。

她从前是常和闺中密友来此,那个人也常跟来……

谢持盈微微侧头,余光扫到身后跟着的那一点黑影后,又快速收回视线。

“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臣妾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娘娘……”

永仪拍了拍她的手,“不用你感谢,你身上有几分我从前的影子,本宫心中是真将你当妹妹来看的。”

永仪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谢持盈抿唇。

自进宫以来,她确实得了很多皇后的照拂,甚至这照拂来的没有缘由,但她为了回报她,也替她做了不少大逆不道之事,因此在谢持盈眼中,她也没什么好感恩戴德的了。

谢持盈张了张嘴,正要再同她阿谀奉承几句,耳边却突然听见几句模糊的争吵,她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声源之处。

很显然,在场几人都听到了竹林中的争吵。

一男一女,男的声音稍大些,因距离有些远,声音模糊不真切,却又在这寂静的山阶上格外引人注意。

永仪蹙蹙眉,一旁的大主持极快的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这聚禄寺每日来来往往的香客众多,其中也不乏一些性子急的香客,难免有时会出现些口舌之争,老衲这就带人去看看。”

皇家到场,聚禄寺虽早就在这一天停了所有法事,专门接待今日之人,只是寺中又不好拒香客,难免还是会有些上香祈福的香客前来。

“不必。”顾知山几步走了上来对老主持道:“竹林里的事我去看就好。”

永仪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顾将军,佛门本乃清静之地,在寺门前喧闹之人,不能轻饶。”

顾知山垂下眸子抱拳领命:“是。”

男人脚步一转,往竹林找那两人去了。

“走罢,一路走来本宫也乏了,我们先进寺庙休整一番。”

“是,皇后娘娘。”

寺门已近在眼前,谢持盈提着裙摆和众人往前走,顾知山应该还没走到那两人身边,隐约的声音还在继续,谢持盈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安,而后在听见某个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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