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再度扑面,周子衿呼吸一滞,目光正顿在她张合的红唇上,连同花香一起静止在两人之间,浓郁得令人窒息。
拒绝的话在听到门外脚步声后咽下,顺势接过她递来的方帕,熟悉的兰草绣纹,是他先前给的那条。
她还留着。
隔着质地丝滑的方帕,夏栀依旧清晰感受到他指尖温度,划过一寸,撩烧一寸。
屏息凝神,不舍眨眼地盯着俊俏面庞。
定要吃上眼前仙品,才算不枉此行。
脚步声在门槛处定住,周子衿余光瞥见来人,加重指尖力道。
夏栀吃痛出声:“郎君轻些,弄疼我了。”
软绵绵的一句娇嗔,听起来更像撒娇。
“抱歉,”周子衿收回手,退半步拉开距离,表情无辜看向来人:“我本就不擅做这些,还是五叔来吧。”
“......”
夏栀蒙了片刻回头,见周凛正站在门口。
这人故意的吧?
周凛淡淡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伤痕上,疾步走到她跟前,关切道:“怎么弄的?”
面对周凛,她竟生出偷腥被抓包的心虚,磕巴回道:“不,不小心划的。”
周凛眉头锁着心疼,指腹轻柔抹去残存的血珠:“疼吗?”
“不,不疼了。”
夏栀没说谎,他动作温柔之至,指腹的薄茧擦在肌肤上,丝毫不觉得痛,反倒有几分微痒的酥麻。
“日后当心些。”
他身量高大,又身后背光,俯身时完全将她笼罩在阴影下,显得她更娇小羞怯。
周子衿看着,眼底升起讥嘲,刚刚大胆撩拨,信誓旦旦说要嫁他之人,如今又在五叔面前露出这副模样,果然不可轻信。
夏栀:“你阿耶那里可解释明白了?”
“嗯,”周凛点头。
“那便好。”夏栀松一口气。
周凛忽有些不是滋味,扯慌道:“我同他说我属意娶你。”
“什么?”夏栀心跳漏一拍,抬眸撞入他深邃眼眸。
她约会的男生不少,有长期有短期,只图享荷尔蒙上头的快感,从不建立稳定的恋爱关系,刚穿越来古代便将自己嫁了,定然不成!
勉力稳住心神,故作轻松地挂上笑容:“五郎说笑的吧?”
周凛避开她的话,转头问周子衿:“你在这里做什么?”
“此处清幽,又离书院近,我禀过阿翁搬来暂住,以便专心准备秋闱。”
“也好,那我们先回去了,不打扰你读书。”
周子衿叫住他,拿起桌几上的药膏递上:“此药愈合伤口有奇效,用过不留疤痕,五叔拿去给女郎君敷用。”
“多谢。”
待二人离开,周子衿左手攥空拳,将戒指上的方形绿玉凑近鼻尖,阖眸深吸。
无人知晓他痴迷花香,痴迷到不可控的地步,但他讨厌失控,对于一切不可控的东西,都以绝对的理智压制。
直到藏在戒指内的药气足够压制心神,才缓缓睁眼恢复清明。
*
隔壁院恢复平静,夏栀小跑两步堵在周凛面前,“你方才说的话是不是玩笑?”
“栀娘,属意娶你是我的真心话。”周凛言辞诚恳,“你口口声声唤我五郎,待我亲近,难道不是因为有同样的真心吗?”
素日粗犷不羁的人忽而较真起来,夏栀差点招架不住。
起初以为周凛是原主情郎,不好太生疏引怀疑,自以为分寸把握到位了,怎么还......出师不利呀!
“五郎误会了......”
放到现代,遇上男生张口提结婚,夏栀会毫不犹豫和对方说拜拜,眼下回绝的话说一半犹豫起来。
利用完就丢掉有点不道德。
夏栀脑筋急转,把周子衿拒绝她的说辞搬来套用:“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如今阿耶下落不明,我不好擅自做主......”
顾虑合情合理,放在从前的夏栀身上同样会说出这反话,周凛显然有所动摇。
“五郎,”夏栀趁热打铁,端出十分的诚恳仰头看他,“来日方长嘛,对不对?”
周凛哪里受得住她近乎撒娇的语气,棕色瞳孔骤然收紧,其中波涛激荡,好一会才沉淀,“是我唐突了。”
*
周老太爷闹一遭后,周凛顺理成章住回主院。
夏栀独宿东院,夜里辗转不得眠,经过这些时日的探查,无比同情原主这朵苦命小白花。早亡的妈,滥赌的爹,贫穷的家和逆来顺受的她,好不容易遇上可堪托付的情郎,命运却先一步把她推近火坑。
话说回来,即时她没被卖给常胜,也未必能顺利嫁进周家门。
按照这个剧情走向,她取而代之后该大刀阔斧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一手帅哥一手事业逆流而上,让曾经欺负她的人全部好看......
逆袭剧本听起来是爽,可夏栀没什么兴趣,命途多舛的是原主,她在现代前途无可限量,小日子过得滋润,何必留在这里拼搏逆袭。
首要任务是找回去方法,回到现代继续她的精彩人生!
如果能在回去前吃到周家叔侄俩就更好了......
想到美事,夏栀兴奋地在床上打两个滚,乐滋滋去梦里解馋了。
*
周子衿搬回老宅头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他梦见七岁的自己被人贩子拐走,亲弟弟躲墙角看着,不向家里透露半分。
他和一群被拐来的孩子被塞进船舱,昏暗,阴冷,拥挤,腥臭刺鼻,哭泣声不绝于耳,他头晕又恶心,唯独感受不到疼。
分明身上有数十条渗血的鞭痕。
梦中情景忽实忽虚,一重套一重,无论如何努力都醒不过来。
几番挣扎,场景终于转回熟悉的西院卧房,他翻身下床,却见室内挂满白幡,等人高的案几上香烛缭绕,灵牌赫然在目,上面写着——爱子周子衿之牌位。
哭喊着阿耶阿娘朝外跑,满院杂草没过脖颈,缠在喉结上一点点收紧,他呼不出声了......将要窒息时,愤然睁眼扯断杂草。
杂草沾染鲜血褪去,露出一口黑洞洞的枯井。
他一跃而下,怎料枯井忽然涌满水,紧紧裹住他的身躯。分明是冷的,但他感受不到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低幽的呼唤,井口处,狭窄的天光笼着一抹素影,看不清面容。
是位女子,但并非阿娘。
手指抠进井壁努力往上攀爬,眼看要看清对方,他醒了。
等冷汗落尽,周子衿彻底从噩梦中清醒,窗外晨曦微露,已近卯时。
穿好衣衫出来,院中清幽整洁,与梦中截然不同,边想边走,回过神时正站在连接东院的月洞门前。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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