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那一刻,沈惜茵是懵的,数息过后,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何等令人难堪的事。
她身上的里衣吸水半透,轮廓分明地紧贴着身体,沈惜茵下意识低头,瞥见白透里衣之下朦胧可见的晕影,骤然惊得失色,仓皇没入溪水之下。
对方先她一步反应过来,侧身闭目。
沈惜茵凌乱的呼吸在水面吹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安慰自己,夜色正浓,对方站的离她有些距离,况且她身上也不是什么也没穿,应当是没怎么瞧清的。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做言语,空气恍如凝滞,此间只剩溪水细细流动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茵听见对方远离的脚步声,以及一句郑重的——
“失礼了。”
这声赔礼几乎是在承认,他瞧清了。
她原以为他会当作没发生过,这样既不辱没他名士之名,又能成全彼此的体面。可这声赔礼却撕开了那道无形的遮羞布。
沈惜茵没在溪水中的身体因为这句话而乍然紧缩,眼睫因为羞耻而不停抖动。
她的心为此感到不堪,身体因为“他看清了”这个认知而有了奇怪的反应。
那是一种隐秘的兴奋,悖逆伦常和道理的,搅得她不得安宁。她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不该的,可排斥和否认只会激得那股劲愈演愈烈。
她的病更严重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沈惜茵无助地趴在溪石上喘息,待身上那股劲稍过去些,才缓缓逆着溪流上岸。
水珠滴滴答答顺着她身体往下坠,夜风拂过,她双手抱臂打了个激灵。
方才她实在难受得紧,不管不顾便往水里冲了,这会儿全身湿哒哒的,也没有能换的衣物。
确认周遭无人后,她坐到大石后,抬手去解里衣的衣带,紧贴着身体的湿衣随之而落。
浸满溪水的衣裙在皎洁月色下透着粼粼湿光,沈惜茵瞥见隐在其间,不同于清澈溪水的粘着水光,抬手遮面,不忍再直视。
密林深处,夜空冷寂。
裴溯快步行走在其间,神色沉凝。
这林间的迷障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邪术,那位徐夫人肉体凡胎受其所困尚还情有可原,但这样的把戏理应是对他起不了作用的。
只是此番灵力失控,才使得他未能尽数察觉陷阱。
思及此,裴溯忽冷笑一声,抬手紧摁眉心。
他何时起也会为自己找借口了?此刻灵力被限确实影响到了他,但为迷障所惑,说到底是他意志未坚所致。
因邪阵几番辱他而怒,又因见污秽之物而耻,未能制怒忍垢。
倘若心性不坚,何以修身治家?
他实需自省。
浓稠夜色掩下躁动与隐怒,直至晨曦初光逐渐驱散浓夜。
昨日沈惜茵试着改进了钻木取火的方法,但依旧没能在木头上钻出火苗来。
好在正值入夏,那几件湿透的衣裳,拧干放在大石上晾了一夜,倒也几乎干了,只是用手一捏还泛着点潮,穿在身上有些粘乎。
离他们从石室来到密林已经过去两日,一切仍照常,下一道情关的提示音并未出现。
沈惜茵庆幸之余,却隐隐有些不安。像是知道刀子迟早会落在自己头上,但迟迟看不见刀光的那种危机感。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会儿心绪,去往林间寻物觅食。
沈惜茵隐约记得昨夜裴溯离去时脚步声是往左边而去的,因此她出行时特意往反方向朝右而去,想着如此便能离他远点。
但在这迷魂阵之中,往往越不想发生的事,越容易发生。
沈惜茵还没走多久,便在密林中迎面撞见了他。
林风吹得树梢簌簌作响,才没让此间陷入死寂。
昨夜那句“失礼了”仍记忆犹新,沈惜茵下意识抬手拢住衣襟。
对面那人脸色苍白,神情严肃,静立在林中,在见到她走近时,闭目蹙眉。
裴溯抬手扶额,陌生的眩晕感侵袭着他的大脑。
昨夜疾走过后这股眩晕感便时不时袭来,他自问心志尚存,还不至于因这种程度的迷障而颓败至此。
沈惜茵正要转身离去,见他这般,停下脚步多望了几眼。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了句:“您是饿了吗?”
裴溯抬眼:“饿?”
他自幼时起辟谷,已经许多年未有过口腹之欲了,乍然听见这个字,觉得有些荒唐,转念一想,或许是此刻灵力受限,体内仅存的微末灵力无法支撑这具身体所致。
沈惜茵听在长留徐氏修行的弟子说过,修为高深的名士不食五谷,食物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
但她从前是挨惯了饿的,最清楚一个人饿了是什么样子。
沈惜茵解开挂在肩上的布包,这里头放了些果子,这些果子是她原本打算在林间歇息时拿来当午食的。
裴溯看着她从一堆深褐干瘪的山果之中翻出几个品相好的,悄然放在他脚边。
沈惜茵抿着唇道:“这附近一片没有能充饥的果树,您如果需要,就将就用点……我是说如果。”
不要就算了。
她说完没有多做停留,重新系上布包,转身走了。
裴溯低头,静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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