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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矿工人待遇好，那个年代多的是人挤破脑袋想进去当职工，沿街小摊小贩都指着他们生活。

江煜骑车在人群中穿梭，吆喝和争吵从他耳边划过，双目扫过一张张浸润了人生百态的脸，看过几个买卖最好的摊子忙碌的人都不是她。

他忍不住嘲自己像个变态，她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想去哪儿要做什么，轮不到他多嘴，瞧瞧现在，活脱脱像急着“捉奸”的男人，他又不爱她，急什么呢？因为孩子？除非田一一是个傻子，她不好孩子也不会好，看她平日里那么紧张小命的样子，是他多虑了。

当下把积淤在一根筋里的乱七八糟给清除了回工地。

这会儿正值午休，人越来越多，他只能推着车子往前。

不宽的马路，汽车、摩托车、自行车、马车还有行人全都挤在那里，他在拥挤中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到了路的另一侧然后堵着动不了了。

跟着人流往前挪了两步，照这拥挤程度怕是有得堵，好在前面不远处有个报亭，他到了跟前看展示的杂志和报刊，看到有一本趣味漫画，拿来翻了翻，画风间接可爱内容也有趣，当即掏钱买下来，想着回去给田一一打发时间。

他低头从口袋里翻零钱，耳边飘来报亭大婶和相熟人的谈话。

“凉粉摊今儿没出来？我儿子好不容易从省城回来，我还想让他尝尝呢。”

大婶“哎呀”一声，“赶得也是不巧，小田昨收摊和我说了一嘴，说是我外甥帮了她大忙，今儿要还人情，两人去商场挑礼物去了。”

江煜刚翻了两页书，被“小田”“商场”“礼物”这几个词勾得抬头看过去。

“你别说那小田长得真漂亮，你家外甥是不是对人有意思？虽然有脑子会赚钱，天天这么抛头露面的，你弟妹能答应？”

“两人就是同学，你瞎想什么呢。现在讲究个门当户对，年轻人比我们懂。”

江煜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讽刺，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强者要自己掌控命运。

交通恢复流动比他想的要快，长腿一跨踩着车子往前。这个时候总有后面的人想抢道，水平又不行，眼看着从他身边超过去的人撞倒了前面的年轻女人。

那人撞了人也不停车，骑得更加飞快，摔倒在地的女人捂着腿疼的直抽气，江煜看不下去，加速蹬了几脚车子，追上去，两人并排而行，他伸手揪住那男人的衣领往后一拉，那人没有防备，吱哇乱叫地朝后倒去，摔了个屁股蹲。

“你有病？拉我干什么？”

江煜两脚撑地，垂眼睨他，毫不掩饰的轻蔑：“撞倒人就跑？”

“谁让她骑个车要死不活的，就她闲，没看这么多人赶路？”

江煜懒得理他，朝后面看热闹的人吆喝一声：“让她过来，伤的严重送医院去。”

“又不是琉璃脆，不就摔了下，连皮都破不了，这么大惊小怪什么。我才严重好吧？我整个人都发麻。”

江煜舌头抵着牙槽冷呵一声：“屁话这么多不像有事的。”

那人不服气，挣扎着爬起来一跌一拐的要揪江煜领口算账，却不知江煜最不怵的就是打架，且出手快很准，揪住对方的胳膊，一脚踹到腿窝，人已经单腿跪倒在地，痛的额头直冒汗，满嘴哼哼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刘全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恶意，天天趁着拥堵在街上撞人，挨收拾了，活该。”

“就是，那次差点把我孙女摔了，要不是赶时间，非得和这赖皮算账不可。”

“江煜，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江煜回头一看，意外地挑眉，没想到还会遇到姜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点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姜敏低头睨了一眼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人，眼底荡漾起旁人不易察觉地冷笑，可惜地上躺着的不是那个人。

“麻烦你了。”

姜敏在附近有认识的朋友，把车子暂存在人家楼下，坐着江煜的车子回家。

“这阵子过得好吗？一一，田一舟没找她的麻烦吧？我没想到她会向着我说话，要不是她，我爸妈还想我将就着把日子过下去。”

江煜灵活的避开街上的车流，闻言回了句：“挺好的，天天往城里跑，逍遥自在。”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吃味，姜敏也没想到过不下去的是自己，这两口子天天吵闹反而关系越来越好，感慨道：“一一开窍变好是好事，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离婚……受人冷眼，孩子也跟着受欺负。”

江煜浓密的眼睫轻颤，应了一声：“嗯。”

姜敏家在花园街有一座爷爷留下来的老院子，现在她和孩子住在里面，母亲有空会过来帮她带孩子，也塞给她一些日常开销的钱，这也是她第一次拿的不那么理直气壮。

江煜性子闷话少，为缓解尴尬，姜敏自说自话谈及自己的近况：“孩子安排到北小了，我爸给我在附近单位安排了个工作，钱不多，够我们过日子了。本来要去纺织厂的，听说这阵子要大裁员，就歇了心思。”

这一幕他前阵子在外地已经见过了，有不甘愤恨一蹶不振，也有坦然接受着手找寻下一步生存手段的人。

再次听到已无波澜，聪明人唯一的选择只有顺势而为，停在原地的安逸注定会崩塌。

“就在商场门口停下来就好，我家就在拐角那条巷子里，你和一一有空来坐坐。”

不管怎样也是当过亲戚的，江煜难得说了句客气话：“只要不忙，会多走动的。”

小县城对离婚的接受度还不够高，独自一人带娃其实很醒目，不用多久就能传得附近都知道。尤其她娘家条件不错，也算有头脸的，一肚子话没人说，见到江煜忍不住全倒了出来。

“现在想想，以前太小不懂事，让家里人跟着丢了两回人，但凡嫁个踏实能干的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江煜看她两眼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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