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沈彧蹲在墙头院下,满脸愁容,时不时睨会蚂蚁搬家,时不时又眺望远方蔚蓝天际,罢了,兀自叹气,循环往复。

院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偶有几句话留有回响。

“我说,只要我没死,你可以随时回来。”

“你做那样是想怎样?赔钱的样子、我看你还是莫要出去丢丑了。”

“当然,你死了我是绝不会跑出去给你收尸的。我已经上了年纪了,抬不动!”

“不要在外边随便就给别人欺负!听到没有?听到了就要做。不然你以为谁还能护着你?”

沈彧几乎能想到,和宁矮着头听骂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一丝不是滋味。她肯定不知道,她那样看起来,真是特别好欺负。

接着,院里静了下来。

沈彧飞身树上,不经意随手捞了片叶子挡脸,偷摸着往院里看。果不其然,妇人训诫完毕,带着一人转身离开,场上除开和宁外,还有个女孩,至始至终没说过什么话,躲在一旁,一直抹脸,眼泪直掉。

和宁过去,和她说了什么,两人便一起搀着往自个院里走。沈彧见势,提前一步,闪进院中,找了偏僻的窗口,一屁股坐底下,好偷听房中,人家主仆两人深情款款,闲絮旧事。不觉听着听着就神游天外,心中感慨: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过这种生活了。

本来可以正大光明地一同在玄清宗内修行,再一同游历四方,最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咳!现在好了,现在只需千万小心不要被当作小偷,不要被人发现,不要被乱棍抽死就好了。

哈哈哈。

我真是……

他抱臂蜷在墙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隐隐有股直接冲出去,干脆把人绑走的冲动。想到那个场景,他又摇头:要是真的干了,那他这辈子可就又要完蛋了。

他暗暗告诫自己:莫要再张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

正是此时,未曾预料,头顶“吱嘎”一声,声音钻进沈彧耳朵里,紧接着心脏就猛猛一跳,才发觉房里的动静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有一会了,他正忙要躲,不料一缕带着清香的发丝从窗里探出,拂过他头顶。

仰头看去,和宁额角两侧的发丝垂在窗前,她双手攀着窗台,倾着头往外看,恰如其分的灿阳给她的脸颊和发丝渡上一层暖光,像不会完结的夏日里,一块落进气泡水饮料里的冰,铃铃作响,沁人心脾。

而她垂着看他的眼睛,里面好像盛着一整个太阳系。

两秒后,他回过神来,猝然跳到一旁,捂住心口,强装镇定:“哈哈,好巧好巧……有缘有缘。这莫非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哈哈、我其实是在瞎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好了。快看,天边。多么美的云。”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他如此胡说八道一通,最后指着天边空旷,两人仰头半晌,好不容易才有一朵长得像云的琉璃彩云幽幽飘过,总算没拂过他的面子。如此,他仍是不禁心中发汗,只觉得:如果实在没话可说,不说也行,不是非要说。望周知。

和宁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虽然还是常日的表情,但他却总觉得自己可以从中看出一分玩味来,仿若对方早就察觉到他蹲在这里,是偏偏等着他来。

她朱唇轻启,声音似铃铛般清脆,蕴含着少女的稚气和迟疑。

她说:“我看见你站在树上。方才。”

绝对、再也不站了。

他强忍捂脸遁逃的冲动,思索出对策。旋即微微一笑,双掌摊开,缓缓上升,到了胸前,又翻面缓缓向下,同时吐出一口气。果断道:“哈哈,为什么呢——因为,极目远眺有益于增长修为,吸纳天地灵气。”

他一套打完,回望去,她不知何时变化了姿势,手肘支在窗台上,手指松松靠着脸颊,眼皮薄薄垂着,另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夹弄着头发,若有所思地问:“沈彧。你想不想去双池郡?……和我一起。”

沈彧简直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只恍惚觉得有春风拂面,前路光明。

*

双池郡的中心城池,既是政治中心,也是文化中心、经济中心,其声名远扬,享誉海内外。百年前,不少今天赫赫有名的世家就是由此萌生,包括如今坐镇于玄清宗宗主宁夜阑。仰头看去,光是正面,就分别有三道城门矗立,皆是几丈之高,底下百姓商贩自觉排成长龙,按序进门,场面十分壮观。

和宁和沈彧一同排队进了郡中,四周吆喝私语声齐飞,街道两侧,光是外摊便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商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和宁这两辈子里还是第一次来,让她可谓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心中想到:这里,比桃姒口中描绘的,还要繁华啊。

她摸向自个腰间挎着的小花包,忧心忡忡,不知自己盘缠带够了没有。托着包底,掂上一掂,钱没摸着,反倒是一个硬角撞在她手心。她沿着边摸,发现大概是个近一寸大的方块。

哪来的?

她自己装的行囊,里头就两条衣裳,三条发簪,一堆符纸,些许盘缠。现在她摸到的这是什么东西?又是哪来的?

她拉住沈彧,两人站在原地。和宁垂着头,撩开系带,掏来掏去,翻出来一个红丝绒盒子,揭开一看,发现一块润亮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泛着浅浅的紫色,红绳的绳圈被人精心打理,齐整地摆在旁边。

这玉佩,她明明偷偷塞到她娘寝房里去了。

和宁突然想到临行前她娘在她房里四处晃悠,装似闲扯地问了几个问题,什么“哪来的包?还怪好看。”“你亲娘给你绣的?手艺倒是精湛。”“你这是要带着它一起走吗?”当时,和宁满头大汗,忙着把房里沈彧藏起来,一一应付已然够呛,根本额外的没精力去观察周氏的动作。现在想来,她当时种种举动真是错漏百出,周氏居然毫无察觉,怎么可能?

八成是她也有事要瞒,极有可能正是趁那时把玉佩塞进包里,还了回来。

沈彧凑上来看,他也见过这块玉佩,于是问:“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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