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向姜又柠。

姜又柠才24岁,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平常也都乐呵呵的,嘴巴也甜,入职以来从没跟大家发生过什么冲突。

这种年轻人没心眼,也没脑子,遇上个有阅历有城府的,聊几句就能把祖上三代都透露出去。

“看人还挺准的,先把单纯的小姑娘喊过去聊了。”同事说。

“又柠啊,帮大家打个头阵。”有同事观察了下再次关上开小会的会议室,压低声音道,“这新总监面儿上看着还行,不过不排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下午跟她多聊聊,看她性格到底怎么样。”

“确实,三十岁,还是从总部调过来的,感觉不怎么简单。”较为年长的同事刘姐说,顺便对着姜又柠招招手,“你来我这儿,我教你几招,下午你看着情况使一使。”

公司里摸鱼经验的人不要太多,人到中年,没有升职没有被裁,还能混在公司无所事事地养老,也算是另一种本事。

快到饭点了,这次没人敢提前走,眼睁睁看着过了十二点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姜又柠完全没心情吃饭,她靠着椅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跳得还是好快。

跟几年前和岑曳争吵一样快,跟几年和岑曳做/爱一样快。

江诗文风风火火地拎着餐盒进来,“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红烧肉,给你打包了一份。”

“可是我没胃口。”姜又柠嗅了嗅红烧肉的味道,咽了下口水拆了筷子,“我只吃两口,我真的没胃口。”

“不用紧张啊,刚刚岑曳还给我发消息了,问食堂哪个窗口好吃,我给她推荐红烧肉了。”江诗文要她放松,“没关系的,她就是有点强迫症,不过私生活跟工作应该分得挺开的,性格也挺好的。”

“性格真的好吗……?”

姜又柠回忆起过去,那强迫症可不是‘有点。’

“偶尔也会有点压迫感啦,但这很正常吧?她妈妈性格比较严厉,是个工作狂,岑曳在总部待了这么几年,染上工作病也说得过去。”

“我倒不是因为工作在焦虑……”姜又柠咀嚼着红烧肉,吃了一块又一块,“就是不太想面对她……”

“能理解能理解。”江诗文点点头,“你站在我这边想一想是不是会好受一些,我在国外几乎跟她天天见面哎!你体会得了这种旧友变上司的感觉吗!超级尴尬的。”

你也体会不了这种前任变上司的感觉。

姜又柠心想。

“你还是多吃几口填饱肚子,既然这个部门又被重新带起来了,以后肯定是没好日子过了。”江诗文往周围看了看,趁着同事还没回来午休跟姜又柠透了底,“在岑曳手底下摸鱼绝对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部门估计要大换血了,上午那几个同事尤其是刘姐跟你讲的千万别听,小心岑曳给你开了。”

姜又柠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岑曳的性格。

不过新领导调到这个部门之前,肯定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底细的。

人员构造,业务流程什么的,岑曳知道她在这里吗?

分手时吵得那么严重,要是反过来,她绝对不会主动去岑曳所在的地方。

校招那年,她运气好进了大厂一个非常缺人的在研项目组,没日没夜加了两年班,攒了点儿钱之后终于受不了辞职了。

之后姜又柠报复性地在出租屋里躺了一个月才开始找工作,多亏了老东家在业界内的名声,她面上了好几家公司,最后挑挑选选选择了这家。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这个公司的总部在哪里,工作地点离租的房子近,朝九晚六不加班她就来了,面试通过的时候她还高兴了好久呢,进来之后发现大家的目标都是统一的摸鱼混日子之后就更快乐了。

还是这样不怎么动脑子,休息时间多的工作适合她。

钱是用来消费的,不是用来给医院上供的,刚毕业那两年,她也确实断断续续生了不少小病。

母亲姜鸿英是做家政的,做了好多年了,现在也算是领班了,忙得很,姜又柠跟她见面的次数也很少,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吊水的时候总是会偷偷掉眼泪。

现在工作不忙之后,姜又柠生病的次数就很少了。

看来人活着还是得保证足够的好心情。

可现在岑曳空降到了这儿,她之后还能有好心情吗?

一想到岑曳那张脸,脑子里回忆起的过去不是甜蜜,反而是彼此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心脏隐隐约约地刺痛,嘴里的红烧肉吃得不怎么香,甚至还有点油腻。

一点的时候,员工们都回来午休了,姜又柠半躺在办公椅上,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在心里盘算了很多种跟岑曳单独见面的场景。

还会立即吵起来吗?

或者彼此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过去的事情?

可对于过去,姜又柠放不下,也忘不掉。

她舍不得这份工作,也从江诗文那儿知道,岑曳就是来发展部门的,跟之前那几个混领导名头当跳板高升的人不一样,根本不可能几个月就被调走。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睁睁看着墙壁上的钟表走到了两点,姜又柠整理好心情,朝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为了表示尊敬和友好,她还拿了一个笔记本和黑笔。

敲响了门之后,她很快就被里面的人允许进去。

姜又柠轻轻拉开门,动静很小,里面的女人坐得端正,正翻阅着文件,眉头微蹙,嘴角下压。

岑曳是不喜欢展露情绪的人,或者说,在外人面前总是会维持着浅淡的笑容,现在的女人是很不满意的表现,姜又柠非常懂。

看来她说话该小心一些。

“总监您好。”姜又柠主动开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局促不安,“您午休得好吗?”

太尴尬了,四年前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是觉得岑曳出国之后她们之间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现在被狠狠打脸,她不知道岑曳是否还对过去记忆深刻,她自己倒是难受得很。

岑曳闻言,微微抬眸,先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秒钟,“看我们部门现在的情况,应该也不允许我将时间花费在午休上。”

姜又柠抿唇,“您,要找我谈什么?”

“找张椅子坐。”岑曳示意了面前的位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另一份资料简单翻了几页。

姜又柠偷偷打量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焦灼地握紧又松开,她舔着发干的唇,咬了几下死皮,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她‘嘶’了下又吸吮,尝到了浅淡的血腥味儿。

女人还穿着早上那件白色的衬衫,扣子每一颗都系得工工整整,袖口也是。

这倒不是因为她保守,而是她过分到病态的强迫症让她没办法看到任何类似于‘破损’的口子。

她系了条墨绿色的领带,将微露的脖颈衬得更加白皙。

四年没见,这个女人比以前瘦了些,姜又柠甚至能够看到她微微滚动的喉结和淡青色的血管。

又有一些回忆钻进了脑子里,某一条系在她手腕上的蝴蝶结领带,她晕眩时下意识轻舔女人脖颈的迷离,以及被她的强迫症逼到发疯,就故意在血管上留下草莓印要她窒息,虽然她只敢轻轻地吸那么几秒钟……

“这个月已经补卡了三次?”

秘密记忆被残忍的现实打破了,姜又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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