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义父忧心了临奚尚有自保的能力再不济临奚也不会落到和义父生不如死的下场介时给陛下求个痛快也不是不可以的。”

王相阴冷盯视着他。

嵇临奚收好手衣揣踹起身笑了一声:“陛下只让我协助此事六日今日是第四日义父还可还再享两日清福。”

走到铁栏外他想起什么回头笑盈盈道:“对了公子还在明王手中等义父离去临奚也会尽最后一份恩情送公子陪义父一家团圆如此一来临奚的恩也就报完了义父在地下可千万不用谢我。”

说罢牢房外等候的随从为他披上披风他脚步轻快又走了。

王相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死死落在他身旁的随从上。

……

……

朝中德高望重未受波及的几个老臣还有几位年轻未来前途无量的新臣正**在一起与楚郁共同商讨替代丞相一职的新权政机构。

楚郁早就有了构思要商讨的也不过是名额的设置与划分负责的事项以及挑选入权政机构的方式。

他撑着额头微微曲下的颈线与半张玉脸都枕在烛火的火光之中头顶插着一根浅色玉簪仿若敛翅的白鹤静谧无比。

关于名额的商定争来又吵去。

谁都知道这新的权政机构会是日后的权力核心便连天子皇帝也会受限于这新立的权力机构。

收拢臣权与君权再在此机构中互相制衡能被挑进去的人都将永留青史。

身为臣子谁能不为此动心着迷?

在各方争执之中朝臣们终于商定出一个结果互相妥协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日后永留青史后人争相研究的场景。

“既如此就将此机构命为民稷阁意为百姓民众社稷之所在百姓民众安稳社稷才能无忧被选入阁中的朝臣当记为民立命绝不可沉沦于**斗争里忘记初心。”在他们商议出结果后楚郁终于开口他撩起眼皮平静至极“设置七人老四新三一年之内填满此阁需经三道程序一为选阁挑选有天功、政绩阅历丰富的朝臣考核考核期限六月到一年不等二为举票首次入阁先经京中朝臣百官举票后面入阁就由民稷阁举票民稷阁举票后

史官在旁埋首记录。

朝臣跪于地山呼道:“陛下圣明—

年轻的天子垂目,煌煌烨烨。

朝臣们离开勤政殿,满脸笑容往宫外走去,正与匆匆走进宫里的嵇临奚撞见,嵇临奚拿袖子躲着飘雨冰棱,看见混在里面的沈家兄弟二人,皱起眉来。

沈闻致望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眼下这批朝臣,都是最接近权力核心的人,看见嵇临奚穿得俊美无比,好一番打扮,从前他们不觉如何,可自嵇临奚坠崖后,一些若有若无的秘闻便飘在京中,再看嵇临奚此番模样,眼中难免带上许多异色,只慑于天子威严,不敢讨论。

“嵇大人,您这是受陛下召见,还是有事要对陛下汇报啊?

“本官自是有要事要对陛下汇报。嵇临奚心知这群人是在试探于他,只不知要试探什么,他懒得再与这群人笑脸周旋,更别说沈家兄弟还在其中。

“哦,原来如此,那嵇大人路上小心,我这里有把伞,先给嵇大人遮遮雨。

“多谢,不过不用了,本官身体好,不用诸位忧心。

一声忍不住的笑。

那是一个年轻朝臣,笑出来后脸色变了变,连忙正色道:“嵇大人,刚才我想到家中一些好笑的事,不好意思。

谁不知嵇尚书与二沈尚书在福平酒楼被沈家暗卫打昏过去的事,与那句本官身体好联在一起,他顿时就忍不住破了功。

年轻朝臣心下战战。

不会因此被嵇临奚记仇了吧,若是举票时对方在陛下耳边吹枕头风,自己错失进阁内的机会……

但嵇临奚哪里有心思在意他,就忙着带自己的手衣去见殿下亲手戴在殿下双手上,回应都未有,就朝勤政殿的方向去了。

“嵇尚书变了许多啊。

其它人自然知道他说的变了许多是什么意思,从前嵇临奚在朝中最擅虚与委蛇,与人周旋,见谁都是笑脸盈盈,观之可亲,现在却仿佛厌烦了人一般,看谁都是冷脸,那张时常带笑的唇角平下来,便显出冷漠阴郁的眉眼,才让人发觉那面容格外的锋利深邃。

“许是不想再往上爬了吧。

于是也懒得再伪装经营。

话是这么说,众朝臣却觉得不是嵇临奚不想往上爬,而是陛下不让嵇临奚往上爬。

陛下对嵇临奚有优待,只这份优待却并不在权力上,陛下他将嵇临奚百般限权,还特意打发到只做事却无权的工部,就连组建新的政权机构一事,也将嵇临奚排除在外,嵇临奚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陛下的意思,只不知道是为了保命还是真心喜爱陛下,顺从妥协了。

“唉。有人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吟了句:“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啊。

有互相怜惜的意却没有互相安置这份怜惜的办法。

谁能想到嵇临奚也有今天?

只这样他们便放心了倘若陛下叫嵇临奚得权他们是断不能容忍如此的太上皇在位之时因为安妃做过的事他们可都没忘一个后妃就已经如此换成嵇临奚这样的狡诈朝臣与权势未稳的年轻天子只怕颠覆江山也不为过了。

……

嵇临奚钻进了勤政殿里。

他眉梢眼角一下带上了笑哪里还有刚才面无表情的样子。

楚郁抬起头来。

嵇临奚所来是为了汇报王相之事。

“等到明日或者后日小臣就能拿到王相的口供与认罪书解殿下忧愁了其它被关着的官员小臣也有让他们认罪的法子。”从前他说这样的事是为了讨功现在却是想他的殿下更为轻松些不用再为此事烦恼。

说罢嵇临奚立刻注意到天子发上的那根簪子那根簪子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他刚进京城不久、逢上下元节在街市摊上花三十两买的那根发簪。

后面他寻了个机会送到殿下手中在这之后他一直没有见过这根发簪便以为殿下收到之后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楚郁见他视线抬手摸了摸放下手平静道:“昨日沐浴完宫人翻出它来就用上了。”

嵇临奚说:“原来是这样。”

他唇瓣忍不住向上弯压了下来又向上弯再压再弯就像唇角在抽搐一般。

那绣着日月盈昃的袖摆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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