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的声音不小,很快就围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原本闲散在县衙内坐着的差役一看情况不对赶忙从木板上起身。

反应最快的两个迅速拦在事主的面前,不叫他再靠近季怀真,剩下的人一边嘴上提醒,一边用手里的木板横挡,将无关人等推拒开来,留出空地。

人群挤来挤去,也没挤走过季甜,只见她脚下用力,另一只手抓着巧儿,在地上生根似的定在了最前头。

差役没过一会儿也注意到了,他们见着季甜的脸,哪有不认识的道理,她和小光的事迹早在县衙着火那天不久就传遍了。

他们连忙松开木板,开口想让季甜进去,却见她摇摇头站定,不愿打扰前方判案,反正自己个小,从差役身侧的大缝隙往前一瞧,就能看到大半。

“那两个,你认识吗?”

“看着眼熟,但有些记不清楚。”

“应该不是住城里的。”

百姓们指指点点,想要提前扒拉原被告的底细。

巧儿抬起脚尖,左右瞅瞅,眼前一亮。

“瞧,那是我爹!还在县令后边烤炉子呢!”她激动的在季甜耳边说。

季甜往巧儿手指的地方一看,还真有个人猫在棚子最里边,不仔细瞧就略过了。

因为事情突然,巧儿爹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老实巴交的捧个陶碗看火炉。

炉子上面放了个陶壶,有白色的水雾从壶口腾起,他的对面是把空椅子,刚刚季怀真应该就坐在那里和他谈的事。

她是眼巴巴的往那看,可男人一点儿不敢往前瞟,只低头默默看着地下,两人半天都对不上眼,等到季怀真手中惊堂木一响,正式升堂,她才作罢。

开堂的流程季甜都很熟悉了,先问一番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然后就开始摆证据,讲道理,她长到现在,还没亲眼见过讼师和状纸之类,但听吴有因说过,省府关于告状这事是有说法的。

就像眼前的案子,很多人因一时冲动愤而到衙门告状,事后气消了又想撤回诉状。衙门为了防止这样的浪费人力的事情发生,除非重大案件,日常的纠纷每月有固定的日子接案子,状纸更不能少。

诉状上的格式也有规定,开头写明是谁主诉,为的什么事,告的谁,证人几个,分别的住址,最后日期落款。有追求效率的官员,还要随着状纸,一同呈上证据,比如契约、聘定,族中公验一类,这样开堂后就能很快判决。

不过梨县和蕴禾县有些特殊,梨县又小又偏又穷,纸笔够呛,蕴禾县呢,倒是够大,以往百姓遇上事情又不敢告,这次还是县令亲自坐到街上来,才让人们逐渐意识到这个地方的天,真的变了。

“……昨天在我家,我和这贼子喝多上头,不小心把自家祖传的宝物亮了出来,结果就遭了殃,今天我一醒,我的宝物,没了!”

这是失主王五的发言,他捶胸顿足,满脸懊悔,深恨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想炫耀的心,早上睁眼一醒,他就觉得要遭,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宝贝,果然,家传的宝贝,失踪了。

“我,我可没拿你东西!你这不是赖我吗?”被告人名叫王十一,看着和巧儿爹一样,是个老实汉子,被王五扯到县官面前很是有些胆怯,但还是尽力为自己争辩。

他和失主王五是一同做工的村里伙伴,平时他俩就爱聚在一起喝酒,喝高了再吹嘘夸白,那天他喝得烂醉,哪里记得什么宝物。

“你说没拿就没拿吗?”王五见王十一见了官还不承认,愤怒转头看上首的季怀真,有些着急,“大人!昨晚他把我灌醉,自己转头就回家了,请您赶紧派人去他家搜查一番吧!”

季怀真见王五神色不假,问道,“你说的宝物是什么东西?”

“是啊,说了半天,也没说他丢的是个啥。”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该不会编出来骗人的吧。”

“就是骗人的,我和那两个人是一个村的,他俩,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穷得叮当。要是真有宝物,还能过成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你就富贵?”接话的看不惯上个说话的人,他也是同村人,对两人性情有所了解,“王十一平时为人憨厚,不像是有胆子干这事的人。”

“憨厚?哼哼——憨厚的人,能把妻子打成那样?”

“这不是一回事,再说,那是他喝酒喝蒙了。”

“所以我说,烂泥扶不上墙。”

有眼尖的,看着两人凌乱的头发,和沾着些汗渍,酒渍,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换下来的衣裳,笑了两声,“叫王五的那个,现在指定还没醒酒。”

这话倒是不少人认同,于是各种猜测。

“该不是晚上睡觉梦到个宝物,结果早上醒来当真了?”

这句话点醒了王十一,他眼睛睁大,手重重拍下大腿,“欸”了一声,“对啊!你的家传宝到底是什么?”

他宿醉的脑袋开始回溯记忆,一点不记得自己有见过什么东西!

王五被王十一怀疑的眼神一看,瞬间火大,指天发誓自己家确实有宝,更加认定是对方偷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