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肩膀上不知何时又斜挎着那把旧吉他,她呆若木鸡地坐着,望着一个无意义的方向,似乎在寻找一个不存在的答案。

良久,她听见周遂砚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三分认真:“上次说的话还作数,你如果惜命的话,完全可以考虑一下。”

温妤翕了翕唇,默不作声。

祁梦端着刚冲好的葡萄糖过来,打破一时的沉默:“久等,那罐葡萄糖被我家猫顾涌到酒水里头,害我找了好久。”

话音刚落,周遂砚捞起一旁的西装外套,说他还有事先走了。

就在他前脚刚踏出门的后一秒,温妤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手机响了,这个点响起连环夺命的铃声,除了奶奶的主治医生不会有其他人。

温妤的呼吸浅而急促,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随即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涌上心头,驱散了她的迟疑,只要奶奶活着,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几乎是趋于本能地迈开步伐冲出梦屿酒馆。

雨幕厚重,给整个世界披上一层朦胧的纱幔,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空洞。

这片混沌之中,每一滴雨都像是急促的鼓点,温妤不顾一切地扎进这肆虐的风雨里。她的衣裳迅速被打湿,贴在身上,但她的眼中只有前方那辆即将启动的黑色宾利。

车旁,司机如雕塑般沉稳,手中撑开的黑色大伞,隔绝着风雨的清扫。周遂砚的身影在伞下若隐若现,正准备拉开车门的瞬间,温妤的声音穿透雨幕,尖锐而充满恳求:“不用考虑了,就按你说的做!”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的脸庞却因急切而显得格外清晰。

周遂砚略显惊讶地收住了动作,转过身,她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发丝粘连在脸颊,浑身湿透,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他接过司机手里的黑色大伞,款款朝她走来,将伞罩在两个人的头顶,“想清楚了?”

温妤抬眸看他,很严肃地谈条件:“我可以陪你在父母面前演戏,但这次可以先预支费用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上次的钱还是先欠着。”

周遂砚盯着她睫毛上亟待滑落的细小水珠,笑着说:“没问题。”

温妤脑中绷着的弦稍有放松,她想快点进去回复刚刚那个电话,又重新跑回雨里,反手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

周遂砚折返进车里,反方向而行。

这次淋雨过后,温妤连带着好几天都感冒了。她蜷缩在床的一角,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她在梦里回忆过很多人,爷爷临走前的叮嘱,上大学那天奶奶偷偷将一张手帕里包着的十几张发霉的百元钞票塞给自己,还有弟弟妹妹互相争夺宠爱的场面,都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倏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瞬间将温妤从悬崖边下坠的睡眠中拖拽出来。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手机的光芒在指尖亮起,短暂而强烈,彻底将她拉回清醒的现实。

“喂,哪位?”她的鼻音很重,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费力挤出。

“周遂砚。”

她没存也没备注过这个号码。

温妤打了个喷嚏,正想说话时被他截胡:“感冒了?”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场对等的交易刚敲定,当晚周遂砚的转账便如期而至。蹊跷的是,她从未透露过奶奶即将进行第二次手术的困境,更不曾提及医疗费的具体数目,可那串精准跳入账户的数字,竟分毫不差地覆盖了手术台上最后一张空白支票。

温妤也不想去细究缘由,没意义,结果达到了她想要的就好。

“我妈说一起吃顿饭,你今天有时间吗?”

“中午可以。”晚上她还要演出,非必要不外出。

周遂砚还在忙工作,他将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回了个好,挂断电话后给她发了详细地址。

温妤点开一看,距离她五公里,不远。她腿蹬了几下迫使被子盖过头顶,还能再睡会。

——

云樵记坐落在市中心的一隅,以其独特的云端主题和精致的菜肴闻名遐迩。

温妤来之前吞了颗布洛芬,头疼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她在仿古装束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周遂砚订的包厢。

坐在软餐桌椅上的徐珺芒循声望了过去,见人站门口,她忙不迭起身迎上来说:“姑娘来啦。”她左顾右盼地张望,疑惑道:“遂砚不是去门口接你了吗?”

温妤从这个包厢的门打开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一直僵化在原地。眼前这位书卷气十足,温婉又富有知性美的女性是她音乐鉴赏选修课的老师。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认出自己是她的学生,毕竟每周一节的音乐鉴赏选修课的教室里有一百来号人。

徐老师又喊了句:“遂砚。”

周遂砚到跟前的时候与温妤对视了一眼,他向徐老师解释道:“可能她刚刚一时没看手机,不知道我在门口等她。”

徐老师再次头顶问号:“那你俩怎么没在门口碰见?”

温妤这才开了口,尴尬又难为情道:“我的导航好像出了点问题,带我从餐厅后门进来的。”她的方向感很差,即使是地标建筑在眼前,她也得绕上几圈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徐老师的眼角轻轻上扬,不失仪态地微笑起来,“姑娘你真是太可爱了。”

温妤有些受宠若惊地捏紧自己的衣服袖口,撇了撇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妈,我们快进去吃饭吧。”周遂砚打了圆场。

一落座,两名服务生轮番将菜上齐,临走前还不忘说声用餐愉快。温妤的目光扫过那一盘盘精致的虾仁、蟹腿和鱼片,仅仅是对视,她都能感到喉咙开始发痒。

她对海鲜过敏。

徐老师转动桌子,那盆鲜红的清蒸帝王蟹映入眼帘,她笑着说:“这是它们家的招牌,你尝尝看。”

温妤盯着朝上放的螃蟹后背,犯了难。她不能说对海鲜过敏,不然肯定会当场穿帮,于是拾起筷子,真就这么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用餐结束后,徐老师用边缘装饰着云朵图案的餐巾纸擦擦手,随口一问:“小妤你是怎么和我们家遂砚认识的?”

温妤对认识的由头实话实说:“我做兼职的时候碰见他的,刚好我们老板和他是朋友。”

徐老师多少有些职业病在身上,微微有些疑惑地再问:“你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现在又听你说做兼职,是还在上学吗?”

周遂砚适时地插话:“妈,你查户口本呢,别把我女朋友吓到了。”

徐老师这时略感抱歉地对温妤笑笑。

温妤在桌席底下轻蹭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出现了红斑,嘴唇也有红肿的迹象,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

周遂砚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视线从餐碟上的螃蟹壳,转移至她那轻微肿胀的眼睑,使眼色问她是不是海鲜过敏。

温妤虽不懂他的意思,省事似的点点脑袋。

这在徐老师看来,两个人正在暗戳戳地撒狗粮,于是哎了一声,想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年轻人,现场编了个理由:“你盛姨喊我下午去逛书店,妈就不打扰你们了。”

徐老师在临走前披好披肩,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个厚鼓鼓的红包塞进温妤的手里,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少。”

好厚的红包。

温妤的内心瞬间腾升起一股骗人的愧疚感,她讷讷地接过红包,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阿姨。

等人走后,周遂砚回身正色道:“海鲜过敏?”

温妤聚精会神地看着红包背面那行遒美健秀的字——

花期漫长,日日顺遂。

她没听清刚刚周遂砚说了什么,抬眸狐疑问:“你刚刚说什么?”

“是不是海鲜过敏?”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抓挠了几下逐渐泛红的脸颊,“没事,回去吃点过敏药就好了。”

周遂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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