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下完枯心露的解药,虽比程芙先一步离开云州,却因没有报仇之心,脚程慢一些。

待龙葵追上方撷真,程芙已倒在一旁不省人事,而方撷真腰侧则冒着殷红的血,着实惹得她一惊:“少谷主,我来迟了!”

“不要说废话。”当务之急是尽快止血,方撷真回谷心切,还惦记着危在旦夕的母亲,“快为我止血,找大夫、组马车,速速回谷。”

龙葵领了命,却拔剑指向程芙:“是她伤了少谷主?不如了结她!”

“不可。”方撷真蹙眉,不许龙葵的剑违逆她的心意,“不必管她,我们先走。”

附近便有城镇,寻医租车都是简单事,为难的是方撷真伤得太重,大夫建议她休养十余日,少走动,更不必提骑马或是乘车了,任何可能会让伤口裂开的事,都不能做。

所有的决定权,到底还在方撷真手中,她从未有“休息养伤”的念头,此刻她只有一颗似箭的归心。

因而才一处理好伤口,方撷真问大夫要了些药材,便命龙葵驾车西行,片刻不愿耽搁。

她的命令谁都不得违抗,龙葵自知提议无用,唯有顺从。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方撷真小心翼翼捂着伤口,问及星罗宫攻打水月谷一事:“龙葵,你可有头绪?”

“头绪?”龙葵不明所以。她也是才听说师门的变故,也是大为震撼。

“你说,是谁,出卖了我们?”

方撷真并不能断定星罗宫此举的原因,却要试一试与她同偷金乌翎的龙葵:“我们与星罗宫若滋生恩怨,源头唯有在金乌翎上了。那是他们的镇派之宝。”

马车里闷闷响着方撷真的话音,龙葵不免为之身躯一震,这便是少谷主的试探了吧。

她见证过阿夏无辜的惨死,一听方撷真问出这等问题,自然脊背发凉,连忙道:“我对少谷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方撷真不置一词,安静地靠住了车厢内壁,闭目养神。

当时一同盗金乌翎几个人,阿夏死了,龙葵看不出破绽,唯有白术不在身边,不能及时地询问试探。

……如若星罗宫真为此而来,那么有的人,就不能留了。

*

毕竟是乘车,再好的马驹都避免不了颠簸,头几日里,方撷真的伤口总时不时渗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本就没有好生治伤,再加上这样不听话的伤口,终致使她生了场小病,昏昏沉沉的身体生起高热。

龙葵不得不违背她的意思,为她寻觅一间客栈供她休息。

这个时候的方撷真烧得糊涂,境况相当凶险,嘴里却迷迷糊糊唤着什么,龙葵侧耳一听,原来是在喊“娘”:“少谷主在唤谷主。”

随行的水月谷徒子听了,只是一味地点头。

等方撷真病情好转,头脑清晰了,才意识到自己在稀里糊涂的高烧里耽误了整整三天。

她勃然大怒,将茶盏掷向龙葵脚边:“谁许你自作主张?我说过无论我身体如何,都要不停赶路!”

好在有人上来劝,才将方撷真的怒火暂且止住了,几人便继续上路。

又十日,方撷真回到水月谷。

山门前的那块石头依然矗立着,却染上晦暗的深红色,无疑是血迹。

此时尚只是秋日啊。

分明还不到花叶凋零成灰的季节,山门附近的一花一叶怎就都不见了?方撷真下了马车,由龙葵搀扶着往前走。

“是火烧的痕迹,少谷主……”望着满目疮痍,龙葵痛心疾首地咬了咬牙。

方撷真记得山门前有二三株樱桃树,进了山门,瞬台阶往下的路边则栽着两排桂花,水月谷的桂花花期长,往年这个季节,还能嗅到花香,今年却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受武绿华之命赶往云州报信的徒子,跟着方撷真一道返程,她见证过星罗宫的恶行,忽地潸然泪下道:“星罗宫往谷中放火箭,当时又有风,火星子四处乱飞……内谷倒没有遭殃,只是谷门周围,几乎烧干净了。”

“……死伤严重吗?”方撷真闭了闭眼,肋骨附近一阵阵地绞痛,她甚至俯下身干呕了几声,眼前仿佛能看到起了漫天大火的水月谷。

这问题,是由一直守在谷中的白术来答的。

前几日他便收到龙葵的消息,要他在谷门口接应少谷主:“死了三十个人,被星罗宫杀死的,或死于山火的。万幸我们引水源引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撷真顿足,胸口处的疼痛必须先消弭了,她才有能力做旁的事,因为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思考不了事情。

良久,她捂着心口的位置,终于问出那个问题:“我母亲在哪里?”

*

方撷真循着指引,穿过后山瀑布的水流,进了山洞深处。越往里走越阴冷晦暗,潮湿的气息小虫似的,往她伤口里蠕动。

偏偏里头的确有路,约莫蜿蜒地走了四五十尺,在方撷真已冷得瑟发抖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瀑布之后竟藏着一间圆形的石室。

石室周围点着一圈长明灯,随她的到来跃动了烛火,中央则放置着一口冰棺,而趴在冰棺边缘的,正是武绿华。

武绿华幽幽抬眸,轻轻扫了一眼方撷真,便立即再度垂眸。

似乎此处根本没有人来,她谁都没看见。

便是这沉静幽怨的一眼,叫方撷真的头皮瞬间发了麻,双腿摇摇晃晃的,几乎要站不住:“……冰棺里是谁?”

武绿华微弱地嗤笑一声,依旧垂眸,久久凝望棺中人:“是我的姐姐。”

方撷真一个趔趄,跌跌撞撞扑到冰棺上,低头一望——

她的母亲安安稳稳躺着,双手在身前交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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