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我是谁?”
穆辞令被阿元问的一怔,脑内霎时空白一片,眼中疯狂身上魔气散去大半。
“我是人,是修仙者,不是魔,我不能,不能……”
穆辞令不禁喃喃自语,额间心魔源煞体烙痕散发的浓重墨光随之渐渐隐下。
灵台开始变得清明,穆辞令用力地甩甩脑袋,成功让自己回过神来,再将背上的赵逑曦轻柔放下,一只手抚上阿元仍挂着泪痕,沾满血污的脸蛋,坚定说道:“阿元,我有办法的,我不会让山外山的百姓们为我死去……我有办法的!”
经宗门被屠一事,穆辞令又怎会不知疗伤术法的重要?
所以她在逃亡途中,凭赵逑曦那不知道藏了多少好宝贝的储物袋和她脑内隐约留下一些印象的术法,倒是补上不少。
人吃一堑,就要长一智。
穆辞令收回抚上阿元脸颊的手,将其重重按在阿元双亲所流出的鲜血聚成的血泊中。
一瞬之间,一株散发着耀眼绿芒的小苗自土中,自无辜者鲜血中倔强而出,迎风挺立。
“星移斗转。”
穆辞令紧闭双眸,口中振振有词,身上灵力自心口处发出,流经手臂,直直输向那株还隐隐露出几分柔弱的小苗儿。
仅需片刻,原本充满血气的院内被大片大片柔和且充满生机的新草组成的碧浪笼罩,引得因专注吸收体内大量精纯魔气而一时顾不上帮忙的魖敕也被此刻这幅景象所惊诧道:“斗转星移?你不要命了!”
“我和那臭小子一路上这么辛辛苦苦为你寻死觅活地找药,你倒好,一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数次,我念你赤子心肠,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用如此大型的术法,非要将俺俩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是不是!”
魖敕急得直在穆辞令肩头蹦跶,不顾体内魔气有无炼化完全,也忘了自己的身躯已然缩小,直接用那毫无威慑力的爪垫气愤地连连踹了穆辞令几脚。
穆辞令展眉大笑道:“放心放心,我自有把握。”
“倒是你这嘴硬心软的性子,和凶兽身份半点不符啊。”
接天连叶的碧浪随风而舞,以离弦箭之势飞速漾开,一层一层,一波一波地浩荡冲向山外山各处,直至将整个山外山全部纳入浪中方才罢休。
许是未见此等壮观施法之态,阿元眼中迷雾被这茫茫绿海彻底吹散,直勾勾地盯着阵法中心,正浑身发着点点如天上星子般闪烁的荧光的穆辞令。
“阿爹,阿娘……”
阿元本还在流血的手臂断口处开始结出血痂。
周围跟着率先有了变化的,是身负重伤,只留有一口气的阿元爹娘和地上昏迷不醒的赵逑曦。
阿元听见身后细细碎碎的声音,猝然回头,见娘亲喉间骇人伤口缓缓愈合,父亲腹上大刀化作灰烟散匿,全身的刀伤也同时渐渐消失,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又回头丢了魂地凝视着身上开始长出道道血痕的穆辞令。
簇簇新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连同阵阵轻柔,夹杂着清新草香的和煦轻风吸引了匆忙救火的紫衣盲眼修士的注意,似有所感地望向穆辞令所在方位。
远处北邙山之上,最后迟迟不走的沈拂婉注视着徐徐恢复生机的山外山,轻抬双手,点点水珠汇聚成汪洋百川,裹着她一身桃花香,欢声笑语地朝山外山跑去。
“水!水来了!”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那自天上来的救命水,连忙振臂高呼,吸引了无数人目光。
那潺潺流水一哄而下,浇灭了余下大火,且似有灵性般,非但没有浇湿帮助救火的每一位修士,就连毫无修为的百姓,衣角也没能沾湿分毫。
沈拂婉见状,又从袖中抛出一瓣桃花瓣,见其隐秘地钻入穆辞令衣裳下摆中,这才放心地跟着魔修离去。
水花草浪汇聚一处,滔天噬人山火已灭,万千生灵心火重燃。
“快停下,哥哥,你快停下!”
不同于街上仰天痛哭的百姓和喜极而泣的修士,阿元泪眼模糊地看着已成血人的穆辞令,伸出她仅有的一只手臂,死死拽住穆辞令的衣袖,边哭喊着,边跪地摇晃手中逐渐被血晕染透底的布料。
“够了,山外山的百姓都没事了!大火也已经扑灭了!”
紫衣修士突然闯入,气喘吁吁地冲穆辞令吼道。
“辞令,快停下!”
穆辞令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信任地停下施法的手,碧浪跟着缓缓化为虚无。
一口鲜血突然从穆辞令嘴中喷出。
“阿,阿元……对不起……”
穆辞令被血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
“星移斗转术只能修复人身上的伤口,对断肢则无法接续……我害你,害你独臂,你还这这么小……怎么受得了呢……”
穆辞令说罢,终于脱力,摇摇晃晃欲倒下之际,被一旁苏醒的赵逑曦稳稳接住。
“山外山不能再待了。”
“堂姐……”
穆辞令抬眸,望着盲眼修士被目上布条遮住大半,却仍难掩英气的面容,轻声唤道。
姜意说着,接过赵逑曦怀中的穆辞令,将她打横抱起后又冲赵逑曦说道:“那魔头自恃甚高,又是个记仇的,所谓撤退指不定是诈我们,兴许立刻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赵逑曦歇过神来,眉心紧锁,双唇不知不觉被咬出血珠,尽管心中天人交战,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将山外山舆图从袋拿出。
“你——”
阿元被赵逑曦把舆图强硬塞给她的动作吃了一惊。
“这舆图流落在外多年,应该物归原主了。”
赵逑曦解释道。
“有这舆图,即使你们没有修为,但仍可以自行操控山外山地势,或许可以延缓此后卷土重来的魔修的速度。”
“阿元切记,这舆图一定要交给可靠之人。”
赵逑曦顿了顿,满怀愧疚地留下最后一句话:“千万珍重。”
姜意见赵逑曦已嘱托好那女孩,伸手果断掐诀,三人身形顿时消失在阿元面前,徒留阿元一人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地方。
“你打算带着辞令逃到哪儿去?”
赵逑曦见姜意把三人传送至城外便驭鞭飞行,也从袋中掏出一把长刀急忙跟上。
“不知道,逃到哪儿算哪儿。”
“去找至阴之物……”
方才把头安心地枕在姜意怀中的穆辞令听到这话,忙要挣扎起身,却被姜意牢牢圈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边自行疗伤,边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疑问全部抛出来。
“阿姐,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阿姐,师哥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他现在在哪?你又有没有大碍?”
“阿姐,你……”
姜意耐心听着,本来平缓的眉头却逐渐隆起,听到最后甚至颇为嫌弃地说道:“看来还是没累着。”
“先去安全的地方把你体内的火毒炼化了再说吧。”
姜意故作轻松地应着,隐下面上那一抹悲痛神色,抱着穆辞令的双手又不自觉紧了紧。
“这位道友……你看的清路吗,要不要我来带路?”
赵逑曦欲言又止,怕戳到姜意痛处,可又实在不放心,只能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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