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识吗？”
周临昀订的包间在几乎最靠里的那几个，去楼梯间要走上几分钟。
陶思愿回答，“是。”
“初中同学。”她又补充。
“嗯。”
安静了几秒，陶思愿问，“你生气了吗？”
程嘉予脚步依旧，问，“为什么这么说。”
陶思愿低着头，“感觉好像是。”
“什么感觉。”
“嗯....”陶思愿开始搜刮合适的形容词，“就是....”
她努力搜寻，但是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回答，因为只是一种感觉，或者说是直觉。
但陶思愿不能这么回答，因为他们之间远没有那么亲密，若用直觉来形容，太奇怪。
“那如果我生气了，你会怎么做。”程嘉予又问。
陶思愿开始认真思考，又侧首看了程嘉予一眼，最后低着头回答，“我不知道。”
“为什么？”
陶思愿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我不会。”
程嘉予今晚大概有些刨根问底了，他继续说，“哄人不是有很多种方式吗？比如，送支花，或者邀请看一场电影。”
陶思愿愣了愣，而程嘉予停在了拐角处放置的一个桌前，上面摆着一个花瓶。
“这些不太合适吧。”陶思愿说。
程嘉予：“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这些是比较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陶思愿提醒他，“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朵洋甘菊。”
程嘉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显而易见，那个陶瓷的花瓶并不特别，连纹路也没有，所以可以排除掉是在观赏它的可能。
陶思愿有些迷茫，又好像抓住了什么，可下一秒那些东西就像棉絮一样飞走了。
程嘉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又重复了最开始的问题，“刚刚那位是你的初中同学吗？”
陶思愿还是回答，“对的。”
“很熟吗？”他转过头，笑着指了指陶思愿手里的袋子，“还特意跑来给你送礼物。”
陶思愿愣了下，然后飞快解释，“不是特意，是刚好遇到而已！”
陶思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急切地向程嘉予解释，对方可能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
不过今晚陶思愿不明白的事情已经有很多，比如为什么程嘉予会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又恰好出现在楼梯间外。
只是，很显然，陶思愿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因为不会有人在不知道会碰巧遇到对方的前提下，随时带着一份礼物。
所以，她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上次去威平的时候，我也遇到他了，所以他知道我或许在那里有认识的人，今晚本来就打算要把这个送过去，只是在此之前遇到了我。”
陶思愿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审问的犯人，而程嘉予是轻易便能撬开嫌疑人的嘴的长官。
不过这位长官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他突然说了一句，“洋甘菊代表着友谊，而红色郁金香代表爱意。”
陶思愿原本还在揣测他的意思，忽然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那个绘有郁金香的礼袋上。
她张了张口，无措地重新抬起头，看向程嘉予。
程嘉予也顺势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去。
走廊上昏黄的光线既神秘又暧昧，但从陶思愿的身上却只能看到纯净和茫然。
一如她始终清透的双眸，此时站在那里，无措而孤独，看起来十分可怜。
程嘉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便又吞了回去。
最后，他从拐角里走了出来，到陶思愿跟前。
他扯了扯唇角，又像昨天那样，若有若无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说，“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洋甘菊送给他就好，我就不用了。”
程嘉予笑着说，“我更喜欢白郁金香。”
-
这里的隔音确实很不错，以至于刚一推开门，周临昀的深情嗓音才扑面而来。
按理说，周临昀的声音偏磁性，虽然性子跳脱，但认真起来应该也是很动听的。
就是可惜五音不全，这倒是一个遗憾。
包间内的灯光由客人自己调试，他们就把光线调的很足，整个包间都无比明亮。
刚走进来坐下，宁潇就疑惑地问她，“你脸怎么这么红？”
“噢，楼梯间有些热。”
陶思愿立马将头埋的很低，伸手叉起一块儿西瓜放进嘴里。
紧跟着，面前有人推了推另外一个果盘过来，上面大半都是哈密瓜，“这里还有。”
陶思愿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你。”
“不客气。”后者好心情地回答。
宁潇看来看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个礼袋抓住。
陶思愿解释以前下意识看了眼程嘉予，对方正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低眸看着手机，察觉到视线后，眼皮掀了下，然而就在看过来的那一瞬间，陶思愿躲了过去。
“是池南。他给的。”
显然，宁潇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登时变了脸色，“他？！等等，不对，那会儿是初中，从他转学后到现在都过去三四年了，你怎么确定就是他？”
陶思愿说，“高中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
宁潇又疑惑又惊讶，“之后见过他？”
“对，妈妈工作的前同事是他妈妈的朋友，机缘巧合下见到的。”
宁潇虽然讨厌对方但还是好奇心爆棚，“他现在长什么样，还是像初中那会儿吗？”
陶思愿摇头，很客观地评价，“不像了，他现在成熟好多，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蛮有社会精英的感觉。”
宁潇嘀咕两句，“成熟....也没错，他本来就是留级生，年纪比我们要再大两岁。不过真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碰见他，思愿，下回你得躲远一点，不要和他有接触！”
陶思愿笑了笑，“没关系，只是说两句话，而且他还给我生日礼物，不论如何也不能直接不理人。”
宁潇点头，“也是，不过我现在也还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
“不对啊小陶。”原本在高歌的周临昀早早便凑了过来，名正言顺地听着，到这里为止，发出自己的疑问，“你说的那个人是怎么知道你的生日的，这么久没联系，是特意记住的吗？”
闻言，陶思愿也不由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妈和他的妈妈有加联系方式，今天一大早就在朋友圈发了给我的生日祝福。大概是他的妈妈看到以后转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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