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出皇宫,从入睡到午夜再临,薄光真就一步都没踏出宫门。

即便今天他的宫殿里收到了若干大臣的拜帖,他也只是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帖上的言辞,全然没有任何去赴宴的意思。

看着这些大臣在拜帖上就花样百出的投效之词,尤其是瞥见某位侯爵写的那句“不知您是否喜欢玫瑰,我的领地正适合种满金玫瑰”后,薄光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话和让他直接把自己的旗帜插到后者的领地上有什么区别?

这都不是暗示,而是100%的明示了。

而这样的宫斗政斗水平并非个例,反而恰恰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这一点从他的母亲能活到他出生、从他能从无名之辈到嚣张地横行宫廷、乃至从先前宴会上那位伯爵的拙劣试探都不难看出。

作为投机者,他们才不管薄光20岁究竟会不会成为大祭司。反正成了拉倒,可若要是没成,这样的神眷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手段,不就是他们的天选皇帝吗?

说真的,有时候薄光还挺遗憾自己拿的不是普通的称帝剧本。

真不是他看不起他的三位兄姐,可满宫就这样的斗争水平,如果他真的想要称帝,来自于那个有着五千年历史国度的自己简直能在计谋上吊打整个帝国。①

但没办法,这个世界并非西方宫廷,而是西方玄幻。

这个世界有神明。

于是一瞬间,所有的故事便从正统的热血少年漫变成了成人向的阴谋剧。

有那么一瞬间,薄光甚至怀疑过自己身上是不是自带什么升智buff。明明他的皇兄皇姐们可以菜鸡互啄地打得昏天黑地,可镜头一到他这里,他要面对的就是人权与神权、生存与死亡。

好在薄光从不内耗。

于是入夜后,他就这么带着这厚厚的一沓羊皮纸,施施然地走进了今夜的主殿。

殿内依旧是众臣满座,那推杯换盏的气氛甚至比昨夜还要热烈几分。

毕竟神眷榜榜首已定,如今他们只需要继续观赏四皇子所获的至高神眷罢了。

而就在他们热烈举杯准备欢迎薄光落座时,一些视力还算不错的人终于瞥见了薄光指间的那沓纸张。观其材质、看其纹路,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自家送出的拜帖呢?!

一瞬间,无论半醉的微醉的又或者是没醉的,这下子统统都被吓得酒醒了。

在这种时候给薄光送拜帖这种事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心知肚明,恐怕就连薄帝国的皇帝薄阳对此都略有耳闻。可这种事私底下心照不宣就是,哪有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尤其是其中一些广撒网的大臣,此刻简直是胆战心惊,生怕薄光就这样拿着拜帖向他们走来。

随后薄光确实动了。

他每踏出一步,殿内的呼吸就滞住一瞬。等到薄光走到大殿中央,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立在烛火辉光里的薄光却忽然笑了起来。

下一秒,只见前者指尖微点,雷霆裹挟的火花瞬间便将所有纸张都烧了个干净。

殿内顿时一阵大喘气声,似乎还有人不小心撞倒了酒杯。

而在这种忽上忽下的诡异氛围里,薄光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就显得尤为分明:“各位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这两天殿内废纸太多,我想着与其扔了,不如带过来给大家表演一番。还能娱乐一二。”

“只是不知今晚这烟花可否能入诸位的眼?”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惹这个疯子啊!

一瞬间,殿内所有大臣的想法竟破天荒地同步了起来。

这看的是烟花吗?被看的分明是他们自己!

显然,今夜在观赏薄光于天幕的壮举前,他们已然先成了那个被薄光观赏的乐子。

薄光本来就没有将拜帖一一送还的意思,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于是随手搞完这场恶作剧后,他便在对面皇兄皇姐的复杂视线里欣然落座了。

与此同时,午夜到来,先前熄灭的天幕也再次如画卷般缓缓展开。

这骤然的光亮打破了先前殿内的尴尬氛围,也缓和了殿上殿下的奇诡气氛。

此刻右侧的三皇子薄星已经完全不想去猜这位弟弟在想什么了——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每个举动都不在人类的可预料范围内。更直接点说就是,他觉得薄光压根就不干人事。

臣子的支持对帝位来说是多么重要。如今薄光有了如此神眷,再加上朝臣的支持,绝非没有一争之力。可今天他这么一搞,今后谁还敢继续向他献殷勤啊?!

薄星是真的搞不懂薄光在想什么,干脆将注意力统统放到了天幕上。

然而看清天幕之景后,刚刚才褪去的惊诧便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忍冬纹?也就是说画面里正值冬日。既然是冬天,这次却没有以四弟的十九岁生辰开场……所以时间点还是他十八岁的那个冬天?”

作为人族的唯一帝国,薄帝国宫廷服饰上所绣纹路多少还是有点讲究的。但凡皇室无论男女,一年四季的衣袍上皆各有其应季花纹。其中春为唐草,夏为莲荷,秋为秋菊,冬为忍冬。②

所以只一眼,薄星就意识到天幕上所处的大致时间点。

比起薄星只猜到了季节年份,位于他上首的薄月却已经将答案锁定到了哪月哪日:“——是1月1日,神诞日。”

薄光的生日在一年的终末,即12月31日。而隔天既是新年,也是世界创造第一纪元神明的时间,于是那天又被命名为神诞日。

作为神明的拥趸,若干年来薄帝国一直将两个节日一同庆祝。再根据天幕上皇宫变换的装饰,不难看出这便是薄光18岁生日后的第一天,即去年的1月1日。

“也就是说,这才是薄光献完苍鹰后的隔天?”大抵是被薄光拿进来的一堆拜帖给刺激到了,此时就连一向寡言的大皇子薄日都加入了这场姐弟间的对话。

等确认了这个结论以后,他便又皱着眉陷入了沉默。

旁人的神眷是以一生来计算,他们凝聚此生才勉强汇作那短短的一幕。可薄光呢?他的神眷似乎已经是按天、按时、甚至是按分按秒来算的。

神明每天每夜都在注视着他,于是他的每分每秒都足以登上天幕。

念此,薄日抬眼看着已经在对面自斟自酌起来、从里到外都一派肆意的薄光,终是忍不住捏紧了指间的酒杯。

这样无人能比的盛眷,那些大臣倒向他实在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薄日根本没法去对此细究。

因为如果他真要追究下去,恐怕满座臣子无一不在那份送帖名单之上。

还好薄光注定只会是大祭司。

过盛的神眷既是他的助力,也是他最深的禁锢。

以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微妙关系,这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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