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五年大除那日,刘遵之妻在洛阳诞下长子,也是刘琨的长孙。虽然远在晋阳,刘琨仍欣喜异常,给所有僚属都发了赏钱。
刘隽也不意外,命庖厨杀了一只羊,请陆经、刘勇等跟着他的家将们大吃了一顿。
先前救过他的那个什长尹小成屡立战功,已成了都尉,刘隽素来看重他,便亲自削了一片羊肉,递到他面前,“都尉可是并州人氏?”
尹小成赶紧谢过,“回世子,仆祖上曾为曹氏家奴,后本朝立国后,便辞官归隐,家父乃是从亳州流落至此……”
刘隽一顿,目光如炬,“令祖可讳尹大目?”
周围人满目茫然,尹小成几乎难以抑制惊喜之色,“微末之人,竟能让世子闻名!”
刘隽苦笑,曹魏的忠臣那么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尹大目也是司马懿洛水之誓的重要见证,怎么不算留名青史呢?
于是他举杯道,“令祖虽负污名但忍辱负重,大丈夫也,愿你日后亦能有他这般的忠肝义胆。”
“谢世子!为世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尹小成激动道。
陆经立时跟着道:“为世子肝脑涂地!”
众将起誓之声排山倒海,不禁让刘隽想起当年跟着他赴死的禁卫,一时间百感交集,三分怀缅七分豪情,朗笑道:“如今天下纷乱,正是英雄辈出之时。隽黄口小儿,亦无大的志向,只求上能护佑一方黎民,下能保全家人无虞,如此也便心满意足了。诸君一路相随,世事无常,荣华富贵、功名爵禄隽都难以允诺,但……皇天后土在上,若诸君不背隽,隽也绝不相负!”
说罢,刘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命陆经取了这段时日攒下的私房分发给诸位将士,“自诸王争斗以来,天下无一日无战事,但最起码,天下仍是晋人之天下。可现下看来,胡虏兵锋正盛,直指洛阳,若大人们再不齐心协力,山河倾覆之日就在眼前。并州孤悬北地、积贫羸弱,极有可能成为胡虏首战之地。这些钱并不许多,也是隽的一番心意,诸君若还想为天下出一番力,便拿去安顿家小;若有难言之隐想要解甲归田,这钱便做遣散费,我也绝不拦着。”
“解甲归田,这年头哪里还有安稳种地的地方?”
“功名只在马上取,我们要跟着主公和世子杀胡人,搞不好也能混个将军当当,光宗耀祖!”
“我是从关中逃来的,还等着打回老家去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刘勇官阶最高,适时开口道:“报效国家,效忠主公,本是分内之事,如何能收世子的钱?这钱还是世子留着,过两年留着议婚用。”
一听这话,军营里的汉子们又开始鼓噪起来,刘隽重活一世,哪里还会为这种小事分心?当即说了几句玩笑话糊弄过去,又执意将这笔钱分了。
回到帐中,刘隽来回踱步,最终将刘勇和陆经一起叫了过来,“我左思右想,还是应当未雨绸缪,趁着现下与鲜卑交好,还是应该换些马和甲来,我这里还有些玉石宝物,你们派个可靠之人去,最好能寻个好说话的,能长期往来。”
二人应了,刘隽按了按额心,靠着凭几坐下,“这天下,还能乱到哪里去呢?”
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司马家的孝悌至诚。
三月某日,他从营中被刘琨急召回府。
只见刘琨端着杯盏,面色惨白,一旁的谋士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将领们则群情激奋。一见刘隽,刘琨立时殷切地看过来,递出手中的线报,“髦头,你快看。”
刘隽一看,心中也是大骇,先前皇帝司马炽便和东海王司马越你争我斗,去年十一月起,司马越便率重兵屯扎在项县,左右观望。面对兵锋正盛的石勒,竟然毫无作为,与此同时,司马炽竟觉得良机难再得,趁机和司马越争权夺利。
“如今许多豪强大族都已举族南迁,流民无以聊生,纷纷起义……”刘隽看过去,发现此人正是另一个姨兄卢谌,先前一直仕宦洛阳,还曾经尚荥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只是还未正式成婚公主便芳龄早逝。
似乎留意到他的目光,卢谌解释道:“仆先行来此为姨丈送信,家父母不日也将出城,投奔姨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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