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闹声里,钟嘉柔听见戚越步入新房的脚步与笑声。
四周应是跟着许多人,脚步错落,有起哄声道“等下不把越爷灌醉就不许他揭盖头,今晚必须闹他洞房”。
戚越笑声爽朗。
喜娘道:“新娘子坐了很久了,等着此刻吉时,新郎趁吉时揭盖头,饮合卺酒吧。”
戚越行上前,钟嘉柔望着盖头下一双大大的鞋履。
那些涌进来的除了公子哥们还有孩童,都在起哄嬉闹。
钟嘉柔从前看话本时对故事里感天动地的男女之情心向往之,每次便会想到今后嫁给霍云昭的那天会是什么场景,会不会像书中所写“喜烛燃尽天明,晨光东升,帐中璧人起身,男子执笔为她描眉”。
现在,钟嘉柔好像只剩心如止水了。
不对,不是心如止水,她很抵触。
盖头外的鞋履就停在她咫尺之处,带着一点竹叶青的酒气,又有服饰上沉香的幽香,始终萦绕在她身前不散。
钟嘉柔往后坐了些,端起纤长颈项。
戚越拿起了如意称,钟嘉柔听到了秤杆上撞响的环佩。
只是没有预想中被当众挑起盖头的场景,戚越出声道:“谁说要你们看了。”
“我的洞房谁都别想来闹。”
“一人赏一锭金元宝,赶紧滚。”
这道恣意的声音笑着这般说道。
钟嘉柔眉心蹙起,第一次当面听着她这个未来都将生活在一起的夫君说这种粗话。
房中一派哄闹,众人似乎都因为领到重金红封在咋舌,声音渐行渐远,都退出了新房。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钟嘉柔眼帘映入一片明亮烛光,盖头已被戚越挑下。
她望着眼前人。
戚越也在看她。
他浓眉下一双眼眸漆黑明亮,似乎有瞬间的意外,微眯双眸,毫不避讳地直视她,薄唇边勾起越深的笑意。
戚越此人的确有一张好皮相,硬朗英隽,周身一股恣意不羁的爽利气,又不似贵胄子弟的老成,多了一点少年气。
钟嘉柔率先移开目光,在喜娘端来合卺酒后,她只按部就班绕过戚越手臂,饮下杯中不算浓烈的酒,美眸隐隐约约看见男子滚动的喉结。
喜娘笑呵呵唱完新婚的祝词,戚越道:“都下去领赏吧。”
屋中仆婢一脸欢喜地退下,只剩春华与秋月,戚越的侍从柏冬。
算起来……是该准备就寝的时候。
钟嘉柔有些不适应,一时觉得天色已晚,气候都开始凉了下来,身上开始冷嗖嗖,后背都发着寒。
戚越仍站在喜床前,他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看了眼春华与秋月,又回头看向钟嘉柔:“你头上的冠拆下来吧。”
钟嘉柔未出声,只敛下黛眉。
春华与秋月上前小心摘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
戚越道:“面上的妆要洗吗?”
钟嘉柔看了戚越一眼,依旧未开口,她是在想他怎的如此自然?
也对,这是在阳平侯府,他的家,他的院子。
她不说话,戚越只以为她是羞赧,便对春华与秋月、候在门口的柏冬道:“你们也下去领赏吧。”
春华与秋月看向钟嘉柔,等着她的指示。钟嘉柔点了点头。
今夜是新婚夜,她能有什么办法。
婢女退出新房,关上了房门,钟嘉柔在一声“吱呀”声里闭上了眼。
忽然,宁静的夜空遥遥传来一声箫声。
箫声清越低婉,呜鸣之处哀伤凄凉,曲调有和寡之音,是霍云昭以前喜欢的一首曲子。
钟嘉柔蓦然睁眼,长睫颤抖。
是霍云昭在吹这曲子。
箫声不远不近,穿透了夜空与晚风,缥缈又哀切。
他是在何处?听声音是在阳平侯府对街的宅邸?
“呵,大婚之日竟还有这样好听的箫声,也不知道谁家吹的。”戚越也听到了这适时响起的箫声,哂笑说道。
钟嘉柔垂下颤抖的眼睫,外人只知晓霍云昭爱琴如痴,不知道他也会吹箫。
戚越在问她:“你还吃晚膳吗?”
钟嘉柔摇了摇头。
屋中一阵安静,气氛却未有大婚之日的喜气,而是凝肃。
戚越皱起了眉。
望着优雅端坐的钟嘉柔,是的,他在皱眉。
的确,钟嘉柔生得很美。
方才见钟嘉柔的第一眼,戚越便被她美貌惊艳到了。
绿衣喜服,凤冠璀璨,冠下一张牡丹面比美玉都要耀眼,连这屋中都像因她而降落了一轮明月,为一室镶了流光。
这是戚越第一次看清钟嘉柔,之前茶楼上那回只见过钟嘉柔帮助女童时的背影。
此刻,眼前的钟嘉柔面若桃花,娇美含春,像是月下下凡的花仙子,美得太过盛大。
但整个人却太过柔弱规矩,像个精美无暇的花瓶。
果然世家大族的贵女美则美矣,到底少了诸多活人气。
戚越本以为那次见钟嘉柔帮助女童,性格该是个聊得来的,可他说了这么多,钟嘉柔却连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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