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消息发出去了,蒋凛反倒没那么松快了。
按理说人找上门了,他也没落下风,三言两语就给人气跑了——从哪看他都不像能吃亏的人。
这么大张旗鼓地当个事儿跟池砚青说一遍,怎么想都显得他没数儿。
不巧,他刚要解释两句,就接了个电话忙别的去了。今天店里人多,这边那边顾着,手头的事说忘就忘。
等再想起来,都是后半夜到家洗完澡了。
蒋凛坐在沙发上,脑袋上顶着条毛巾,左手来回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池砚青几个小时前就回复了。
【什么事?】
简单的三个字,更显得他小题大做。
蒋凛扯掉毛巾扔到一边,客厅没点灯,暗蓝色的灰暗里,借着卧室的光能看见手边的烟。
他随手拿出一根含在嘴里,打火机在手上转了又转,也没去点。
他不喜欢在客厅抽烟,时间长了难免有烟味附在墙上,他鼻子灵忍不了。在家实在想抽了就去阳台开窗抽,多冷都得开窗。
借着夜色遮掩,蒋凛沉默地坐着,脑海里却一直在想事。他仔细过了一遍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说过的话,见过的面。
事无巨细,全都放在秤上,小心仔细地量了一遍。
最后得出个结论——时间太短了,关系太模糊了。
这种时候最需要慢慢来,说什么做什么都容易“过”,稍不留神就是唐突。
今天他这句话就有点过了。
池砚青的私生活跟他有什么关系,俩人现在说死了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单方面带着心思,也只是单方面的。
蒋凛用力咬了咬烟嘴,今天他说给宋曳的话,有一句也是提醒他自己的。
没人跟他争他反倒心慌,事情太顺利他也不安心。
他一直觉得,人一旦认为某个东西某个人就是你的,就没法再好好珍惜了。一旦放松了,也就从手心里溜走了。
他想得到的东西一直都是他费劲心思争取和维持的,活了快三十年,他还没被馅儿饼砸过,也不信真有好事能落他头上。
认识这段时间,池砚青一直没跟他冷过脸——这是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换来的态度。
他现在反而本末倒置,还真以为是自己不费力气地招人稀罕了。
说的话不分轻重,想的事也太不当心。
越想要的就越不能着急,越想留住的就越得小心护着,池砚青边界感有多强,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他得知道自己是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能越界。
【有个叫宋曳的今天来我酒吧了,说了几句不中听的】
【蒋老板在自己地盘上哪能让别人寒碜了,我给他气跑了】
【我先跟老师打个报告,省得他告我小状】
没提具体内容,三言两语像是逗趣儿,蒋凛发完就睡觉去了。
一晚上睡得也闷,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早上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梦到小时候了,背着小书包在家里跟人吵架,嗓子都哑了。
等睡醒睁开眼,也想不起来是跟谁吵了,但那种隐隐的怅然还是压得他情绪不高。
手机里池砚青已经回了消息,不到七点就发过来了。蒋凛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俩人的作息差别像活在两个世界。
他先去洗了脸,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上次老妈给拿的饺子,上回他没吃,直接冻起来了。
现在当成半成品,上锅蒸十分钟就行了。
等饺子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从旁边拿点花茶泡上,打开罐子才发现早空了,连着喝了半个多月还养成习惯了。
蒋凛最后拿了瓶矿泉水,搭着饺子随便吃了顿早午饭。
边吃边打开手机,看池砚青的消息。
第一条是六点四十。
【知道了】
第二条是八点二十五。
【他不会再去了】
蒋凛脑子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池砚青应该是找过宋曳了。
至于是怎么说的,既然池砚青没说,他就不问。
这事在他这翻篇儿了。
之后再跟池砚青发消息,蒋凛琢磨的更多了。
这几天本来惦记着问问什么时候搬,转念又把话收回去了,改成了上班教室冷不冷。
消息还是每天都发,频率这事儿蒋凛不省,这是基本的态度。
就是内容语气稍微调了调,往后撤了点儿,别那么黏糊,别烦人。
宋曳也确实再没来过,蒋凛之后一次都没跟池砚青提过这号人,只是偶尔自己在心里想想。
可要说人真不能总想,越想他心里越不得劲儿,眼前全是宋曳一口一个砚青的模样。
他叫的可是池老师,尊敬是尊敬,可关系听着也远了。
蒋凛都给自个儿气笑了,以前也没这么小心眼儿过。这回是真栽了……
有天真忍不了了,他直接打电话给朋友,问这个宋曳到底是怎么个人,临了特意叮嘱,不能细查池砚青那边的事。
对方消息灵通,查得也快,没半天就帮他弄清楚了。
宋曳,职业画家,正儿八经的艺术家,作品蒋凛不会欣赏,卖的还都挺贵。
今年三十一,比蒋凛大两岁,人挺清高,看那一堆奖项,也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蒋凛接着往下看。
宋曳跟池砚青认识有七八年了,两个人算是朋友。
应该没在一起过,不过有池砚青的酒局必有宋曳,也有人觉得他们是在一起过但分了。
池砚青还买过他的画,花了十几万。
买过画。
蒋凛重复了一遍。
花了十几万,买过画。
再往后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朋友跟他抱怨:“你拢共就查俩人,还屏蔽一个,我想发挥都发挥不出来。憋死我得了。”
蒋凛心里都够闹腾了,哪有空安慰他,随口说:“找个墙撞撞就舒服了。谢了,哪天过来请你喝酒。”
朋友让他气笑了:“你大爷的蒋凛,我都不知道该骂你还是夸你了。”
“爱我吧,”蒋凛自嘲地说,“我就缺爱。”
“你还缺爱?张回嘴八百个人排队等着你干,也就是你自己想不开,非要结什么婚,”朋友啧了声,话糙理不糙,“长着张夜夜春宵的脸,过着留守儿童的日子,说你什么好呢。”
“说我三好学生吧。”蒋凛也啧。
做到这份儿上就算打住了,蒋凛自觉没身份问池砚青,宋曳也没再来过,再揪着不放就显得他没数儿了。
这点情绪就自个儿慢慢消化着,他游走社交场这些年演戏也演惯了,跟池砚青聊天时还是该说说该笑笑,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有时候池砚青开些玩笑,他回复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么“放肆”了,把自己位置往后挪了又挪,生怕唐突了。
他这样池砚青不可能注意不到,也问过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蒋凛很果断地说没有,话题就没往下顺。
之后的对话就没那么热络了,说什么都像隔着一层。
以前是池砚青站在原地,蒋凛一次次往前追,池砚青可以等,蒋凛偶尔快,关系一点点往前推,总有一根线牵着。
现在蒋凛直接站住了,池砚青回头问过他,但也只能问问。
身份尴尬的不止蒋凛,池砚青的位置说起来比他还被动。
一个让人追着的人,看着好看,主动权其实都在蒋凛那儿,蒋凛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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