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晓梅住在一起的日子,睡眠质量急剧下降。

江琳睡觉本来就浅,听到一点动静就醒来,平日里她一个人住在角落里,倒是也乐得清静。

现在和林晓梅一起搬进了秦心安排的新房间里,房间大了些,亮堂了些。并且林晓梅来之后,秦心甚至舍得买了一个小太阳取暖器。

往年最冷的的时候,江琳也只能跑到秦心的卧室里蹭空调取暖。

可对于江琳来说,独居唯一的空间,也没了。

那天加班到很晚,江琳正在酝酿睡意,昏昏沉沉之间,她即将坠入梦乡。

倏地,她听见了一声大叫。

江琳的心脏急剧收缩,从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起来。

万幸,一切如常。

只有林晓梅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可能是她刚才做噩梦了吧。江琳想。

江琳继续躺回去,尝试入眠。

被惊吓之后,困意全无,江琳闭着眼,来回翻身。

直到她再次听到一声大哭。

“林晓梅,你还好吧?”她问。

没人回应她。

江琳探过身子,林晓梅似乎是睡得不踏实,胸口的呼吸并不均匀,但仍然是一声不吭。

她开始小声说起了梦话。

含含糊糊的呓语,江琳并不能听清,只能听到一连串的低语声。

江琳没办法,只得尝试忍耐。

那天早上起床时,江琳几乎是一夜未眠。

念着秦心的嘱咐,她没有提起只言片语。

和林晓梅擦肩而过,她礼貌笑笑,而林晓梅不吭声,低着头停下来。

江琳有些尴尬地僵住笑容。

“你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她问。

江琳抿了下唇,委婉道,“还好吧。”

林晓梅低头绞着手指,紧张地咬着唇,声音微抖,“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也没什么吧。”她道。

林晓梅讷讷地嗯了一声。

说完这件事之后,江琳也没再放心上,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去忙自己的。

直到秦心找到了她。

拽着她到了僻静的角落,秦心压低声音问,“你又跟林晓梅说什么了?我不是让你照顾着她点吗,她怎么又哭起来了?”

“没说什么啊,”江琳嚼着口香糖,不以为意,“我哪敢跟她多说一个字,她问一句我答一句而已。”

秦心猛烈地拽住她的手臂,“那她都问什么了?”

“我都忘了。”被秦心凛冽的眼神审视,江琳只得退让,“好好好,你让我想一下……”

“她问我晚上是不是没睡好,我说还好,她问我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动静,我说也没什么吧……”

秦心迅速打断,“江琳!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直说?”

江琳不明所以地抬头,“我又说什么了?”

“你有意见你跟我说,你跟她说什么!”秦心厉声道。

“行啊,那我跟你说,我没法跟她住一起,行不行?”

秦心说,“你为什么不能跟她住一起?”

“我睡不着。”

“你习惯两天就好了。”

江琳冷哼了一声,“为什么非要住在一起?我不嫌小,我可以搬回之前的隔间里。”

“你跟她住一起,能照顾着她点。”

一连几天,每次遇上林晓梅的事,秦心都是如此态度,被她明目张胆的偏心而震惊。

江琳忍不住道,“怎么?她是你亲戚?这也能有关系户?”

“不是,”秦心否认,“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她。”

“照顾好说,那加钱。”江琳答。

秦心深深叹了口气,“江琳,你不要闹脾气。”

“我怎么闹脾气了?我很平静啊。”江琳直视着秦心,说,“那这样吧,你非要我们住一起我也没办法,那我出去租房子住。”

整个上午,江琳都避着林晓梅走,她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

林晓梅仿佛没有察觉,一声不吭地分担着江琳的工作,一本正经。

等到过了饭点,店里门可罗雀,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开始吃午饭。

江琳笑嘻嘻地讲着上午的趣事。

林晓梅闷头吃饭不讲话。

“江琳,你能不能学学晓梅,少说几句话,”秦心冷不丁地来了句,又亲昵地对林晓梅笑道,“晓梅,你说是不是,俗话说得好,食不言寝不语。”

江琳挂在嘴角的笑容僵住,她也没看明白,秦心到底是想调和还是想要拱火。

霎时没了胃口,江琳放下碗,面无表情道,“我吃饱了。”

那会儿刚两点多,一般都没有客人,秦心不成文地允许她们在这个时间里休息一会儿。

她闷在被子里,睡觉。

听到门口的动静,江琳将被子从脸上扯下来,声音哑哑的,“睡了,别进来。”

可秦心并不听她的招呼,拧开门把手,直直地进来。

猛然透进来的光线刺激到了江琳的双眼,她伸手去挡,“你干什么!”

“委屈了?”秦心笑着,手上拎着奶茶,“还跟我生上气了?来,你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满杯百香果,加了椰果,七分糖。

倒是没买错。

江琳坐起来,没接下,而是问,“你给她买了吗?”

“谁?”秦心装傻。

“你说是谁。”

秦心说,“没有,她这两天不能喝凉的。”

江琳扭头就睡,并附上一句,“我不喝了!拿走。”

“小孩子脾气。”秦心低声嘀咕着,掀她被子,“江琳,不许睡,起来上班。”

江琳背对着她,懒洋洋的,“你以前不是说过,招了新的人我就有固定休息时间了。”

“我说的那是单休,一月四天。”

“行啊,那我现在就休息。”

“今天只剩半天了,按照一天来算,你确定要今天休?”

空气静止了几秒之后,江琳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起床。

她推门出去,秦心跟在她后面。

“等等!”秦心叫住她,把百香果茶塞给她,低声说,“你喝完再出去,别让晓梅看见。”

那天下班后,江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饭馆。

站在路边的香樟树下,她给曲迎发消息。

打打删删后,她说,“约好的时间往前提一天吧,今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回得很快,“我等下到家。八点半吧。”

“行。”

其实八点二十江琳便到了楼下,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刻意磨蹭到八点四十多,才慢腾腾上楼。

她不想让曲迎觉得她特别积极。

开门之后,江琳熟门熟路地坐到了沙发上。

曲迎问,“你刚才在楼下干嘛呢?”

“……什么?”

“我说,你在楼下站了半天,怎么不上来?”

被抓了个现行,脸色一热,好在昏暗的光线里并不会被注意到,她喃喃道,“你看到了啊……”

“我、我在楼下抽根烟。”她急中生智道。

“烟呢?”

“抽完扔了。”

曲迎笑了下,没说什么。

屋里没有开灯,仍是黑洞洞的一片,只有电脑亮着荧荧的光,旁边的办公椅还是曲迎在学校跳蚤市场收的二手货。

曲迎摸着黑去拿东西,回来时啪地一声摁开了灯。

突然的光照让江琳眯起了眼睛,将手臂挡在眼前,过一会儿再睁眼时,才慢慢适应了光线。

一包东西被扔在她的旁边。

她像往常一样,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哟,谢谢哈,砸过来的是金条就更好了。”

“你还挺会做梦。”曲迎道。

她拆开那份崭新的洗漱包,里面准备得很是齐全,甚至连卸妆水化妆棉都一应俱全。

江琳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他一下,暗自想着,曲迎到底是有过多少经验,才能考虑得如此周到。

“怎么了?”他问。

江琳说出来的话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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