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斯兰厄的精神体是蛇,畸变后也表现出强烈的蛇的特性。
白千影这一年里一共治疗了高达3.5名哨兵,其中0.5名就是斯兰厄。
蛇这种生物,被人误会很深。
大家总把蛇作为邪恶、阴暗以及淫/邪的化身,但其实经常养蛇的人都知道,蛇是很呆的,跟这三个形容词根本不沾边。
就像现在的斯兰厄,长臂像蛇尾一样紧紧缠住了白千影,竖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转到哪眼神就跟到哪,分毫不差,精确到有些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但是他什么都不干,只是抱着白千影,显得很呆。
白千影叹了口气:“斯兰厄,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斯兰厄不太喜欢说话,但是面对白千影的问题,他都会回答:“你要,走了,不想,你走。”
白千影刚接到中央军校的调令,那边似乎催得很急,让他赶紧回来,能多快就多快。
还没来得及提交离职申请书,斯兰厄就从污染区出来了,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虽然他连一套完整的精神疏导都做不完,但斯兰厄还是喜欢找他,似乎很喜欢用蛇尾卷住他这种游戏似的。
听说他要走了之后,斯兰厄整条蛇的眼神都清澈了。
他立马缠上来,不想让白千影走。
似乎想要向白千影证实这份不舍,他拉着白千影的手放在了胸膛上:“这里,很快,听见,你走,之后。”
斯兰厄体温很低,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还没有换衣服,大片裸露的胸膛露在外面,白千影只觉得手底一片冰凉粘腻,肌肉有些僵硬,随着他并不明显的呼吸微弱起伏。
那颗心脏跳动得很缓慢,但对于蛇来说,或许已经是难以承受的剧烈跳动。
白千影天生体温偏高,温暖的手掌心刚贴上斯兰厄的胸口,这条呆蛇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缩了一下。
紧接着,他像被冻僵的小动物一样,更加靠近怀中的热源,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他托起白千影的腰将他往上提了提,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斯兰厄被鳞片覆盖的半张脸在白千影颈侧蹭了两下,蛇吐信的嘶嘶声伴随着他呢喃的声音响起:“温暖,想要,靠近。”
白千影被勒到想咳嗽,拍拍他:“咳,喘不过气了。”
斯兰厄看着他,眨了眨眼,手臂的力度减轻。
白千影长舒一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对,放我下来。”
这带着安抚和鼓励性质的动作并没有让斯兰厄平静下来,他竖成一条窄缝的瞳孔迷离地散开一瞬间,呼吸突然乱了节拍,抱着白千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白千影:“咳咳。”
又是这样,不知为何,他在给哨兵们进行疏导时,哨兵们不但没有被安抚,反而更加亢奋了,每次都让他深深怀疑自己的技术。
真让卡皮巴拉伤脑筋。
而一旁坚持把自己塞进行李箱的银环蛇突然停止了动作,探头探脑地看了看一旁纠缠的两人,摆动着蛇尾游了过来。
冰凉的尾尖从白千影脚腕缠上,然后是两条腿,直到银环蛇将自己完全缠绕上白千影的身体。
白千影:“咳咳咳。”
身前身后是两具冰凉的身体,蛇鳞片滑溜溜的触觉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游走,斯兰厄似乎很不高兴精神体来跟他抢夺注意力,将白千影拉得更近,紧紧贴住。
那渴望的眼神以及不对劲的触觉让白千影觉得,大家对于蛇的评价还是很贴切的,就算前两个形容词不贴切,第三个形容词也很贴切。
他面无表情地开始搜索脑内关于蛇类的科普,哦是的,蛇有两根,那他现在身前身后都是蛇,所以还要乘以2。
白千影:“……”
够了,他学数学不是为了算这个的。
两只呆蛇暗中较劲,勒得越来越紧,白千影咳嗽起来:“咳咳咳咳,我手麻了,松一下。”
斯兰厄似乎看他的精神体不顺眼很久了,一把揪住蛇尾巴把它抽了出来,重重地甩到一边,力度大到地上都被砸出了裂缝。
银环蛇:“……”
喂我花生。
接着,斯兰厄像邀功一样蹭了蹭白千影的脸颊。
白千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打自己的精神体,自己也会痛啊。”
斯兰厄丝毫不在意,对着精神体呲了呲牙。
似乎是确定自己在精神体面前立足了威风,让它不敢再跟自己抢白千影,斯兰厄露出了一点僵硬的微笑,伸出冰凉的手勾了勾白千影的小拇指。
“滴!”
白千影的光脑突然响了,但是他的双手被束缚住,只好踩了踩斯兰厄的脚面:“放开我一下,乖,是长官的信息。”
斯兰厄喉咙间溢出不太高兴的声音,但是很听话地放开了他。
白千影抽出手臂,调出长官傅川白的信息:“上面发了调令让我签,催我把你这个人才赶紧还给中央军校。”
“还不快点过来,别跟那条蠢蛇玩得太开心,忘了时间。”
*
好说歹说把斯兰厄劝了回去,白千影按时来到了傅川白的办公室。
他微微垂着头。
十三区的司令官傅川白是个因为畸变化程度较深而从主要战区退下的哨兵,边缘地带颓靡的风沙已经磨平了他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煞气,整个人有点恹恹的。
傅川白掀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栗棕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皮肤白皙透着暖意,眼皮微微遮住瞳孔,向下看去,似乎不敢直视他。
白千影站得笔直,双手递出一张纸,看起来十分恭敬。
傅川白打了个哈欠,接过纸一看,就八个字:离职申请书,白千影。
标题,落款,没了。
“没想到你能在我手里待三年,”傅川白没说什么,翻了翻桌子,找到一支没有笔帽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几个大字,甩回去,“在我这摸鱼摸得还快乐吗?”
纸页轻轻飞到白千影脸上,他偏头躲了一下,接住,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回去:“挺快乐的。”
“?”
白千影:“不……不是,不敢摸鱼。”
他小小声道:“因为整个967,只有您的精神体是鱼……”
少年生了一副很乖巧的模样,窗外刺眼的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短短的碎发下,耳廓微微透光,几乎能看见内部瓷器纹理一样的血管结构。
傅川白盯了他一会,舔了舔因异化而变尖的一颗牙,气笑了:“调戏长官?”
白千影缩了缩。
来到967号白塔三年了,白千影做过的净化和疏导治疗屈指可数,年年绩效垫底,但你要是把他揪到办公室批评,他就耷拉着头和呆毛,一副“你骂吧骂死我也行”的样子,然后继续摆烂。
偏偏傅川白忌惮他的姓氏,不敢动他。
按理说,傅川白该庆幸终于摆脱了这个带薪摆烂混吃等死的哨塔蛀虫。
但等到白千影终于要走了,他心里又有些不痛快起来。
三年前,白千影带着“白家出身的中央军校生向导”的三重王炸身份,来到了这里,没有捐任何一间静音治疗室,也没有捐任何一支向导素注射剂。
但傅川白依旧认为,中央城区顶级世家来的向导,一定是天赋异禀业务能力出众的,他愿意来到北部边境这个鸟不拉屎还天天出现异种的地方,简直是救苦救难活菩萨。
结果没想到,白千影只占了一个向导的名号,却没有任何治愈型或攻击型的力量,无论是给人疏导还是带队进污染区,业务能力都堪称辣眼睛,他还得按时给他发工资。
傅川白不信邪,他带出来的人就没有差劲的,兢兢业业培养了他三年之后,白千影还是这个死样子。
他现在觉得救苦救难活菩萨另有其人。
现在想来,白千影可能只是白家某个不成器的外门子,顶着这个姓氏进了军校,还出来招摇撞骗,那倒也没什么好留的。
傅川白没什么形象地把腿架到桌子上,懒散地问道:“你觉得你这三年来给967带来了什么?”
白千影没想到离职了还要被问面试问题,愣住了,眼神飘忽了一会,声音更小了:“……带来了一张能吃的嘴?”
傅川白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精准。”
白千影点点头。
傅川白:“?”
又来了,说什么都点头,问什么都答好,就是看起来就是莫名让人想揍。
傅川白冷哼一声,捏着笔又翻了翻他的资料,发现他在三年前填写入职信息时,在“期望967号哨塔给您带来什么”一栏中填写了:希望离职时可以包我和卡卡的路费和伙食费。
卡卡是白千影精神体的名字。
傅川白点点这行字,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的:“你当年刚来就想好要走了?”
这不是什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果傅川白想,他可以用这句话附加白千影这三年来的表现,向中央白塔提起诉讼,告他消极工作。
哨兵的地位高于普通人,向导的地位更是高于世上所有,他们拥有更多的特权,甚至连联邦法律也向他们倾斜,只有一点不容纵容,那就是工作态度。
向导数量过于稀少,联邦为了保护他们付出了大量的资源,相应的,他们也要为联邦卖命,消极工作可以算是最大的恶行了,甚至重于向导故意杀人,如果被证实消极工作,向导会失去他们的一切特权。
在那群粗俗如野兽的哨兵眼里如蛋糕般散发香甜气息的向导,一旦失去保护与特权,下场会比死亡更难以接受。
白千影似乎没听到他话语里的威胁似的,小小声:“我只是觉得我肯定会被您赶出来而已。”
果然,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那么精准。
傅川白露出赞许的目光,似乎发现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闪光点,然后微笑着拒绝了他的请求。
白千影点点头:“好吧,也行。”
不但如此,傅川白还装作为难地想了想:“你当年没带行李,现在用的东西都是967给你的,所以你走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能带。”
白千影点点头:“也行。”
“后天离职手续能走完,不过你也知道,967人手短缺,恐怕没人能送你,你得自己走到中原。”
白千影点点头:“也行。”
或许傅川白又发现了他第二个闪光点:情绪稳定。
他不信邪,变本加厉道:“你凌晨就出发吧,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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