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场景突然发生改变，厨房重新变得整洁，时舟看到一个和女主人一摸一样的身影站在了水池边。

她来到了女人的回忆里。

时舟眼睁睁看着女主人洗菜的动作突然停止，她呆愣在原地，眼神失去了神采，像是灵魂出窍般望着水池。

旁边的灶台上，一锅鸡汤正在用中火熬着，香气扑鼻。

冰箱的显示屏上显示着，现在是下午四点。

女人还是不动，世界对她按下了一个定格键，周围时间却按下了一个加速键。

下午六点。

鸡汤早已沸腾，汤水朝着砂锅外噗了出来，滚烫的汤水溅到了女人的胳膊上，她仍然没有知觉，即使烫出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女人依然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盯着早已溢满出的水池发呆。

房间里突然传出小孩的呼喊，女人的沉默吓坏了屋内刚睡醒的小孩，呼喊声渐渐带着哭腔。

女人依然愣在原地，和吵闹的世界完全隔绝开。

渐渐的哭声逐渐变小，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卧室走出。

“妈妈。”小男孩拉扯着女人的衣角。

傍晚七点。

见女人不理他，小男孩在旁边轻轻拉扯。

“妈妈你怎么不理我？”小男孩的声音听着很是委屈。

砂锅上的鸡汤已经被烤干大半，从一开始的鲜香，变得很是刺鼻，厨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傍晚七点半。

小男孩将餐厅里的小板凳搬到灶台对面，他站了上去，伸手想要关火。

他记得妈妈做完饭就是这么关火的。

溢出的鸡汤流到了灶台上，水和油混在一起，火苗噼里啪啦地响着。

他的个子太小，只能低着头单手费力往上够着。

终于他碰到了按钮。

时舟站在他的旁边，只觉得心脏一瞬间被揪紧了，奈何她没法提醒，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男孩拧反了按钮。

火苗蹭一下窜高，因为油水，它燃烧的格外剧烈，并且朝着男孩的胳膊舔舐去。

“啊！”

小男孩痛喊声惊醒了女人，她连忙抱起小男孩。

小孩子皮肤娇嫩，被火苗燎到瞬间被烫红了皮。

一边将小男孩的胳膊放在顺龙头下降温，女人一边打通了急救电话。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听完，抱歉地说道：“女士，因为进段时间的气候变化，医疗系统已经瘫痪，目前我们无法调动救护车，我建议您在家

进行治疗，稍后我会将烧伤治疗事项发送到您的手机上，请您谅解！”

晚上8点。

小男孩的嗓子已经哭到嘶哑，他躺在女人怀里小声抽泣着。

女人拿着医用冰袋，在外侧缠上了一圈纱布，小心地敷在小男孩的伤口上。

时舟看到女人的双眼通红，在小男孩熟睡后，她举起手大力捶打自己的身体。

在她的回忆里，时舟和她情绪相通，感受到了同等的悲伤。

那是极致的悲伤，和极致的自我怨恨。

晚上9点。

女人将小男孩放入婴儿床里，因为疼痛，他睡的并不安稳，即使睡着了还在时不时抽泣。

大门被打开，男人急忙打开房门，大声问：“你怎么照顾孩子的？”

小男孩被声音吓醒，大声嚎哭起来。

“没事没事，是爸爸回来了。”女人连忙抱起孩子。

时舟被迫看完了一场无法辩解的指责，女人被男人的骂声压低了头，她表情无措，却不敢在孩子面前哭出声，眼含着热泪沉默地听着男人的怒吼。

“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根本不配当妈妈。”

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人又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她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我呸！】

【真是恶毒。】

眼前场景闪了一瞬，时舟回到了熟悉的电路板上。

“这就结束了？”时舟感到惊讶。

这场梦境实在是太过虎头蛇尾了。

001：“我检测不到梦境的存在。”

【那个妈妈释怀了吗？】

【啊啊啊。】

【她好可怜啊。】

【她是不是生病了？】

【就完了？】

【结束的好突然啊。】

时舟简短和直播间观众道别后，她便下了直播。

她的伤口实在是太痛了，要是在不进行治疗，她恐怕会死于伤口感染。

重新回到白房子里，工作人员对她进行了简单包扎后，査曼带着时舟走进了一个仪器里。

这场景十分像现实世界的安检，时舟走出仪器后，又被2名工作人员从头到脚细细搜查了一遍。

査曼见时舟表情疑惑，便解释道：“之前有过解梦者偷偷将晶核卖入黑市的前例，所以在遇到面对没有晶核的任务时，我们都会格外仔细。”

时舟问：“卖入黑市......晶核能够干什么吗？”

査曼：“这是高等世界的机密，我们无权知道。”

检查完毕，时舟跟着査曼走了出去，她边走边问：“难道从黑市卖入晶核的人也是高等世界公民？”

査曼笑了笑：“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懂了。

时舟点头表示明白。

她这次受伤格外严重，因此可以享受到免费的医疗服务。

虽然这个世界的药剂已经发展到“万能”的地步，可梦境管理局的医疗部还比较原始。

在药粉敷在皮肤的瞬间，时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很幸运，这场梦境的磁场受到干扰被截断了。”査曼出声转移时舟的注意力。

“截断？”

査曼继续向她解释：“之前也有过同样的情况，梦境是由磁场构成，截断梦境的唯一方法也是通过磁场的干扰。”

时舟问：“那我们可以通过控制磁场人为截断梦境吗？”

“理论上可以。”

理论上可以的意思是：实际操作不行。

药粉立刻发挥作用，灰白色的粉末融化在伤口渗出的组织液里，几秒钟之内形成了一张白色的透明薄膜，将伤口牢牢包裹在里面，避免与外界接触。

伤口的细胞开始杀菌消炎重新生长，时舟觉得身体格外疼痒难耐。

她特别想念那两瓶昂贵的药剂和营养剂。

时舟：“这里有没有能够快速愈合伤口还能增肌壮骨的营养剂？我可以自费购买。”

査曼想了想，答道：“不可能，人类的身体细胞是有极限的，营养剂只能治疗简单的伤口，以及满足基本的营养需要，你说的那款营养剂不可能存在。”

她说得十分斩钉截铁，要不是时舟喝过她也就信了。

果然，贫穷会限制人类的想象力。

“你为什么不改造你的皮肤呢？”査曼随意问道。

她记得系统专门强调过不可以向他人透露改造度，时舟看向査曼，只见她神色无异，像是和老朋友般随意闲聊。

果然戒备心不能放下，三等世界处处是陷阱。

“査曼姐为什么不改造皮肤呢？”时舟指了指査曼身上的伤口。

二人短暂对视后，同时相视一笑。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时舟和査曼默契地没有提起。

“06号梦境难度大，算两次任务。你这个月的任务指标已经完成，这两天管理局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你好好在家休息。”査曼将时舟送到管理局门口。

时舟：“谢谢査曼姐。”

査曼随意挥了挥手便又走了进去，时舟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

她总觉得査曼身上很不对劲，但她暂时说不出来。

小车路过了她的新家，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时舟推门走进“黑店”，霍辛坐在沙发上意外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他面前的平板上还停留在时舟直播间的页面。

“没想到还有人会用这么原始的手段看直播，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是在脑机上观看的呢？”

听到时舟的话，霍辛耸耸肩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好古风。”

古代人时舟对他的爱好进行了强烈的肯定。

虽然系统可以通过大脑控制，可时舟还是习惯将它投射到空气中，像是刷手机一样使用。

“这次还是营养剂和药剂？”霍辛问。

时舟点头，顺便把星币转到了他的账户上。

这次直播她收获的打赏是上次直播的5倍，时舟如今也算是体会到了财富自由的感觉了。

她对此十分满意，并且希望下次的直播能够再次翻倍。

果然还是高等货好使，时舟喝完药剂后皮肤迅速愈合，新长出的皮肉在她的胳膊上十分明显，粉白色的肌肤在她被晒黑的手臂上十分突兀。

顺便将营养剂喝下，一阵强烈的生长痛后，时舟的身体再次产生了强烈的变化。

看着自己更加强壮的身体，时舟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表示还想再喝一瓶。

霍辛拒绝了她的提议：“这瓶营养剂是有限制的，必须要在一天内身体受过伤的情况下才能喝，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这里又普通的营养剂，只需要1星币。”

时舟不解：“为什么？”

霍辛向她解释：“因为当身体受伤时营养剂大部分会用来修复伤口，喝下去产生的排异反应将会被削减，身体完全正常的情况下喝入，你的身体可能会像一个气球一样炸开。”

白漆人爆炸的样子历历在目，时舟不自觉将自己的脸印在了白漆人头上，想象了自己爆炸的画面。

嘶~画面太残暴了。

时舟呵呵一笑：“你上次怎么不和我说明白，万一我第二天才喝呢？”

霍辛羞涩一笑：“我忘了。”

真是黑店啊，都不对顾客的生命负责。

今天虽然差点中套，但査曼的话还是给了时舟一些灵感。

时舟问霍辛：“你这里可以改造吗？”

她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改造一共分两种，一种是官方渠道，一种是私人渠道。

时舟不选择官方渠道的唯一原因就是：官方渠道将会对她的全身进行扫描，这样的话她的改造度将会暴露，在三等世界一个改造度为0的人，面对的后果是可以遇见的可怕。

另一种渠道就是私人渠道了，这个渠道不会对个人进行扫描，因此三等世界公民大多数都通过这个渠道进行改造。不过这个改造有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贵！

不过这对时舟不是问题，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