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狸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把精神放到新的新闻上,被他这么一说,情绪又勾起来了,她恹恹的,“说得好伤人。”
她的后脑勺像个蔫了的蘑菇,赵译西又换了种说法,“谁的口才能争过你。”
“没输口才,我把我领导说得哑口无言。”祁狸争辩,转了转身面向着他,双腿盘在一起,手上捏着抱枕愤愤,“多过分啊,跟你说的一样,领导一来就喊我去办公室,我想着,好嘛,终于来了,果然,给了我一份社会新闻让我去做这个,说这个急,专访就算了。”
赵译西捏着手上的A4纸没动。
“没错,就你手上拿的这个。”祁狸把他手上那一张合同弹得霹雳作响,继续说:“我当然不干啊,我说我可以做保险,但是胧淑和温胥他们还是去做专访,她也不干,她让我们一块去,我一下就悟了,这不是保险急,是她不让我们做了,要给别人了,要给那神仙让路了。”
赵译西知道,她描述一件事的时候会带上些幽默色彩,什么话经她嘴中说出来都会变得活灵活现。
可是,心态好不代表过去了,他把纸放到一旁,“挺聪明。”
“那是。”祁狸拍了两下胸口,“我跟她据理力争,我说这不公平,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她多过分,她在给我洗脑,她说我家境好,过得好,命好,不用争就拥有一切,要糊涂一点,我说不行啊,我也不是天生就能干这一行,我也是努力考到最好的传媒大学,感谢失忆前的努力,我做服装的新闻也是很难,成功率很低,我第一天只拿到一件次品我当时都接近崩溃了,一直在给自己打气说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的,好不容易做成了,我跟昭南还专门去选做采访的衣服,现在给我迎头痛击。”
“婳乐那天,我跟你提过,你那个领导不是什么好人。”赵译西手指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两下,“你为她说话,现在醒悟了。”
“不一样,茜姐是时好时不好的领导。”祁狸低着头说:“我当时第一天回去,浑浑噩噩的,她那一番话的确对我有很大帮助。”
赵译西说:“嗯,帮你每天加班。”
“你不也是每天都在加班吗。”祁狸反驳。
“公司是我的,我加班为自己,你呢,你为谁。”
“我为新闻。”祁狸真诚道:“我爱新闻。”
赵译西扯了下嘴角,“你不是为韩温胥去的吗。”
“啊?”祁狸被他说懵了,脑子反应了会才想起那天晚上的视频,胧淑大嘴巴说过的话,她眨巴眨巴眼,“你听到了?”
赵译西手肘搭在膝盖上,背微微弯着,“听到什么?”
“就……就你不让我睡觉那天。”祁狸含糊道:“什么领头羊的。”
“你那个朋友描述得不大好。”赵译西面无表情地说:“应该是母鸡带鸡崽,鸡崽滚鸡蛋,浩浩荡荡地攻占电视台。”
“……”祁狸低着头憋笑,完了又说:“那我不记得了,你等我恢复了再问我喽。”
赵译西移开眼说:“怕是没那个机会。”
“有,一定有。”祁狸仰着头看他,“不管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我就会告诉你。”
她说得认真,嘴角却在笑着,眼里好像只装的下他一人,可也日日让别的事占领心扉,总而言之就是小没良心,赵译西敛下眸,问:“领导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了,专访最后怎么丢的。”
祁狸抿唇,“技不如人。”
“嗯?”
“茜姐说要让我心服口服,对着同事们说要把专访给我们,问他们同不同意。”祁狸眨了两下眼,低着头失落道:“一个很厉害的主播说她更有资历,我不同意按资历论,昭南当时站出来说专访在我们完成新闻那一刻就已经是我们的了,不用再谈资历还是能力了,茜姐又说她不想独断,所以才征求大家的意见。”
“她……她提议投票,我们输了。”祁狸呼出一口气,现在想想还是难受,红着眼眶说:“我当时眼泪已经在我的肺上了,憋回去了。”
赵译西静静地看着她,莫名的,不受控制一般,他伸出手,指腹滑过她眼下,说:“现在不用憋。”
家里好像只剩下电视背景音,祁狸心里更难受,她叹气又吸气,紧抿住唇但控制不住眼泪,又不想太懦弱,便捏着合同看向他,好无奈地道:“我连婚前协议都没看完,还让我看这么多条款。”
赵译西眸中很深,如墨一样,好像也没有那么淡然了,他伸手为她擦泪,指尖是热的,濡湿的,连心脏都被沁入了,他又擦了两下,“能有多难,没耐心。”
“就是没耐心。”祁狸低眼小声,她把合同给他,“乱七八糟一大堆不可抗力,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字陷阱。”
赵译西接到手上,“行。”
“行的意思是?”她不明白,她总是听不懂他的话,她神态有些委屈,垂着眸说:“不要对我说我听不懂的话。”
赵译西身体向后靠。
祁狸都以为他要再说一句她听不懂的话骂她蠢了,低着头等待。
却等到,赵译西伸过来的手,他手心在她脸上碰了碰,笑着看她。
暖黄的灯光闪烁在他眼底,璀璨得像月光洒在海面,祁狸缓慢地眨了两下眼,表情有点呆。
他妹妹从小就跟在他后面,豆丁似的,她跟她同龄,那也是小孩,小孩撒个娇,这没什么,赵译西的逻辑链非常完美,“行的意思是,我替你加个班。”
祁狸突然心情好了那么一点,怀疑道:“这么好。”
“嗯。”他煞有其事地点头。
有他的话,祁狸便靠在抱枕上看电视,心里依旧不平静,即使放着广告也在盯,“你不知道那个作家的书有多好看。”
赵译西从桌上拿了支笔,在合同上圈了几圈,他放回茶几,说:“有幸看过。”
祁狸自顾自说:“我在医院的时候每天都特别无聊,当时状态不大好,什么都不记得,心里就像在被油煎一样,医生说我这是什么创伤后遗症,建议我转移注意力,看看书看看电影什么,我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她写的,讲她人生的选择,特别酷,这次知道能采访她,我可高兴了,连要问的问题都计划好了。”
赵译西轻拧着眉,“创伤后遗症?”
“其实我以前也差点成为一个艺术家来着,后来发生点小意外,胳膊里面钉了几个钢钉,天天做复健,太疼了,我这个人又很怕疼,难免对那地方留下些阴影。”可能是完全忘了,记起来的也只是几个破碎的画面,祁狸说得很淡然,“艺术走不通,改走文化了,所以才有记者祁狸。”
赵译西想起那两天她在医院陪他,他抬手在她头上抚了抚,温柔缱绻,“祁狸,我说过了,你想要就能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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