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春闱已过
春闱三场皆过,历时九天,苏宣庆从礼部出来,望着头顶湛蓝的天,心下澄澈。
只是还没等他喘口气,就看到了袁溪旭悠哉悠哉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对方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明明看见了自己,却像是陌生人一般直接把他无视了,全然不把自己这个大舅子放在眼里。
苏宣庆本想上前拦住人质问,可周围考生众多,他不愿和袁家当中撕破脸。毕竟苏元寿现在还未和离,此事本就是袁溪旭的错处,他日日夜宿青楼,流连温柔乡,道德败坏,与他同下考场,实乃君子之耻。若今天因为自己的冲动鲁莽就坏了妹妹和苏家的名声,那便悔之晚矣。
苏宣庆心里憋屈得很,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周遭有人懊恼自己刚才的策问没有做好。
细细听来,对方竟是临了差几句未誊写在卷上。
苏宣庆侧目看去,那人一身朴素的圆领窄袖衫,年岁和他差不多大,看起来也是位清俊的郎君,对方此时正因为刚才答卷的失误懊悔,不住地捶胸哀叹,想来这次的春闱是悬了。
没把控好时间,又怨得了谁?
既下了这科考场,一靠天命,二靠人情,三才由自己这个答题者做主,若连这唯一要靠自己决定的事情也做不好,那便由不得考官判他落地不中了。
苏宣庆不同情他人,只借其遭遇引为戒。
他看着考场外来接自己回府的妹妹和特意告了假来的弟弟,一直紧绷的神经难得松泛了些。
“不是说让府里的小厮来接吗,你们怎么还是来了?春日里还是有些冷,瞧着你们也是等了许久,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
苏宣庆接过了苏元寿递给自己的披袍,自己没有用,而是有些担心地披在了妹妹身上,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苏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说教起来:“雀奴,不是兄长说你,自从你去了东宫,为何整日里不是在家中窝着,就是在外面乱晃,人总是不在东宫。你到底有没有珍惜殿下给你的这份机会?你可知,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这般糊弄,是在作践殿下的心意,要是让有心之人知道,定要告你个不敬失职。即便殿下不怪罪你,可此事一旦传扬到其他朝臣口中,你一人挨骂不要紧,可莫要连累家里严谨恭敬的官声一并受损。”
苏翎无辜躺枪,他本想说是今日太子特允自己来的,可是又害怕说出来会让大哥多想,最后他只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反正大哥你这会肯定能中。既然兄长你只考这一次,那我自然也只会告一次假。若真如兄长所言那般,殿下便是气我因为你的事情玩忽职守,只有这么一回,绝无在犯的可能。”
“……”
这孩子,怎么是个死心眼?明明一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就他说话这么难听。自己这是在提醒他小心谨慎,切不要恃宠而骄,他怎么听话只听表层,都不过一下大脑的?
苏宣庆被苏翎的话气得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苏元寿则是抿唇一笑,扯过苏翎藏在自己身后解围说:“爹已经在府里备席等着了,兄长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让他久候了。”
“走吧。”
苏宣庆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苦,但也不想和苏翎这个天生缺心眼的家伙计较什么。
偏苏翎还不知道,甚至追问道:“兄长刚才在里面可看见袁溪旭了,那厮目中无人,你是没瞧见,他人明明都从阿姊面前走过,眼睛直盯着阿姊看,可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活像是冤家转世,真是气煞我也。”
苏宣庆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扭头骂苏翎道:“你今日怎得这么般话多?莫不是冷风里久站吹傻了?”
苏翎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元寿,愤愤不平地说:“兄长你别骂我,我刚才已经劝过了,可阿姊却说日后和袁溪旭这般和平相处也好。我只是觉得那姓袁的该打,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苏家不该受着委屈气。哪怕他袁溪旭再有才学,能中第做官,我到时候定一状递上去,非要叫他颜面扫地不可。”
“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人前少张嘴,多做事,别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说话,小心遭人骂。”苏宣庆听到这话眉毛皱起,心里虽然不满那厮的做法,但还有不放心地叮嘱弟弟。
不说话,只做事就不会被骂了吗?
苏翎莫名想到了自己被太子训斥的瞬间,蓦地红了脸,连连否认道:“人前多说,总有好过背后犯傻。更何况那也不是骂,是规劝……我是接受的。”
“?”
苏宣庆不语,只是一味地叹气。
他很想问问苏翎,是不是今天出门路上风太大,把对方的脑子给吹飞了。虽然平时也不见得苏翎人有多机灵,但也没见过他这般犯痴模样。
说到底,太子还是没放过他们苏家,自己的弟弟本就不聪明,也难为殿下还愿意收下他,日日放在近前。这等折磨,实非常人所能忍。
苏宣庆不由发散得地想,难道殿下是故意把苏翎压在东宫,想借此拿捏他们苏家的短处,然后用幼弟威胁他与父亲?可是这……看着苏翎这样子,也没像受什么委屈的样子,要是他被太子欺负了,估计一早就把东宫闹翻天了。
苏宣庆想得头都大了,也想不出其中关窍,本想再问苏翎几句,谁知他一转头,便瞧见弟弟因为袁溪旭气愤的样子和妹妹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顿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坎坷。
这日子谁爱过谁过吧,他反正是不想过了。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先将妹妹的事情解决,至于苏翎……对方好像在东宫待得挺开心,一边领着薪酬,一边在外晃悠。这样的日子,换谁过都会开心吧?
第二日午间,苏宣庆进了苏元寿的院子,看着对方气定神闲捧着书册看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他不怪妹妹没有博得郎君的心,只觉得那姓袁的委实混账。自己的妹妹才貌双全,便是嫁入皇家也使得,可偏偏这样好的人,当年却嫁于了袁溪旭这样的浪子。
“大哥?”苏元寿听到侍女撩开珠帘的声音,搁下手里的书,施施然地起身迎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吗?”
苏宣庆沉默了半晌,在妹妹有些疑惑的注视中,他几次欲言又止。
苏元寿约莫猜到几分,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轻柔地说:“兄长何必这般为难,你我兄妹之间有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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