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匆赶来,给苏北歌把完脉后,面色变得有些奇怪。他看了苏北歌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姑娘,你可婚嫁了?”

苏北歌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大夫的意思。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帐内除了大夫就只有景蔺一人。

大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北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夫但说无妨。”苏北歌开口道,她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大夫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景蔺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这……这……”

相比景蔺的震惊,苏北歌倒是显得十分冷静。她微微皱眉,问道:“我为何一点妊娠迹象都没有?”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夫人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月信想必也是混乱不堪,再加上这妊娠反应,常规都要三月以后才慢慢显肚子,这没感觉到也属正常。老朽观夫人气虚体弱,还需好好安胎才是。”

“那……那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景蔺急忙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大夫摇了摇头,慎重道,“将军,我是随军大夫,身边并无安胎之药。且军中食物简陋,都是一些糙食,实在不适合养胎。夫人体质本就较弱,现在胎象不稳,建议还是尽快将她送回城邑中,好生照看,否则……否则不一定能保住。”

“谢谢大夫。”景蔺点了点头,他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北歌看着大夫,面色平静,她缓缓开口,“大夫,我怀孕这件事,我希望只有帐中的人知道,还望大夫能够保密。”

大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夫人放心,老夫不是夫不是多嘴之人。现下夫人的身子也不宜吃药,我尽量凑些滋补的药材给你,煎些药汤。”

他再次看向景蔺,“将军,还是要赶紧送回城邑啊。”

景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送走大夫后,帐内就只剩下他和苏北歌两个人。

景蔺转头看向她,发现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面色复杂。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地叹了口气,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你……你怎么打算?”景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北歌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景蔺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我……我告诉君上?”

苏北歌摇了摇头,“先别告诉他。”

景蔺看着她,面色严肃,“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待在这里了,明日我便派人护送你先回邕城。”

“去奉都吧。”苏北歌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

景蔺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苏北歌坚定的眼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我调派些蔺家的下人过去伺候你,白英也让她去那吧。”

苏北歌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还看不出任何迹象的肚子,目光中露出近来少有的柔和。

等她到达奉都的绣隐别苑时,发现小院已经被翻新过,看着很是舒服,而且里面还有不少的仆人。苏北歌一下马就有人过来牵扶,白英也早早候着,接过她的行囊。

见苏北歌满脸惊喜,白英笑道,“景大人觉得也许有一天,姑娘会再来住,便特地修缮了一番。”

苏北歌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走进了院子。院内种满了花草,还设了一个秋千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英带她来到一间厢房,那是她上次住过的,里面的陈设也焕然一新。

这房间的样式明显是依照她的喜好翻新过的——干净、色彩鲜艳。

苏北歌原本因长途跋涉而黯淡的面庞都亮上了一抹光,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起来她知道北凌人喜欢什么样的装饰,无非是满眼的黑色和木头,可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那样死沉沉又冰冷冷的格调,她喜欢的就是灿烂又鲜明的一切。

白英将她的行囊拿到屋中,一点点拆开,然后边拆边收拾,似是不经意间问道:“姑娘,你的玉佩呢?”

“玉佩?”

“就是当年在北凌军营时,梁献王赐予你的那个虎形云纹玉佩。”白英补充道。

才说出口,白英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回头望向苏北歌,只见她脸色如常,转身走向屋内的软榻,边走边应道:“哦,或许是在丹邑时丢失了吧。”

白英干笑两声,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收拾起其他的东西来。

她希望苏北歌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苏北歌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去北凌军营的事情,她却知道那玉佩的来历,着实有些奇怪。不过幸好,苏北歌看起来没有多想。

在绣隐别苑的日子,对于苏北歌来说,是难得的宁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看书、赏赏花,或者坐在秋千上荡荡秋千,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像极了她想要的富贵闲人的模样。

只是……这种生活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许是之前一直在外动荡,而如今生活在这里,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她不知道外面如何,不知道中洲和北凌的战事进展如何,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

一个月的时间,说起来很短,但若是无事可做,也着实有些难熬。

不过好在,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除了她的肚子有些微微隆起之外,其余并未有什么变化。

直到有一天夜里,苏北歌做了一个噩梦。

她站在漫山遍野的死尸中间,脚下的尸体层层叠叠,数之不尽,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眼。

随着一身令下,箭雨如飞,尚有气息的士兵也随即死透,苏北歌抬头望去,前方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那人,正是应飞濂!

“不——”

苏北歌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她喘着粗气,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姑娘,怎么了?”白英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见她满头大汗,神色紧张,便知道她是做噩梦了。

苏北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白英跟了过来,给她披了件外衣,“姑娘,要不喝点水吧?”

苏北歌点了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白英,“白英,北凌的战况如何了?”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每次白英都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这一次也不例外,白英低着头,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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