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叶星澜便被阿宁叫醒,阿宁挽起帘帐挂好,作势要拉她的胳膊,道:“得快些了。”

“着急什么。”叶星澜不紧不慢地打着哈欠,“这也没到早膳时间啊。”

“祖母一大早就传刘嬷嬷来叫你了,想必是有大事。”

“什么事?”叶星澜心头一紧。

难道是她亲穆随的事被祖母知道了,祖母这下要正面给她施压生育一事?

也不对啊,她昨晚瞧穆随拘束的模样,他也不像大嘴巴会到处宣扬的人。

叶星澜加快穿鞋的速度,随便抹了两把脸就往祖母房中去。

迈过门槛,屋子里俨然还有穆岚风和婶母端坐着。祖母见人来,示意她坐下,叶星澜习惯性走向和主位隔了张椅子的位置坐下,祖母冲她招手,“坐近些。”

先前穆随出征的一段日子,她为了躲避婶母,把祖母的院子当作安全屋。那段时间和祖母相处融洽,祖母对她的态度比初入府时亲切许多,但两人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可今天这般,祖母所有温柔慈蔼的目光全都投在她身上,还是头一回。

叶星澜应了声,移步到祖母眼皮底下坐好,腰背挺得笔直。

祖母坐在前厅主位,慢慢收回视线,低垂眼睑,注视着手中的佛珠,慢慢道:“穆随离家半日是奉陛下旨意暗查齐王结党营私一事。”

婶母大惊,道:“齐王与朝臣结党营私?那与随儿有何干系?这暗查一事不该大理寺做么?”

祖母抿了抿双唇,道:“这正是我要与你们说的。齐王暗通朝臣,在京中宣扬镇北将军功高盖主,有谋逆之嫌。”

“这怎么可能!”穆岚风从椅子上站起,面色涨红。祖母冷着眸子扫了眼一惊一乍的人,穆岚风赶忙缩着脖子坐好。

“他们暗中联合起来构陷镇北将军只是表象,实存谋逆之心,只有扳倒将军,他们才有机会行谋逆之事。薄薄一张纸,朝廷重臣十二,禁军副统领、户部尚书、京兆尹......国公亦在名单内。穆随顺藤摸瓜,找到了朝臣密会、私运兵甲、更有通往宫内的暗道图......他们掌军权,控财赋,扼漕运,俨然在京城内暗暗形成一个缩小的朝廷。”

穆岚风和婶母皆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尤为严肃沉重。

“陛下震怒,今日丑时一到便传令禁卫军将名单之人拿下。无论品级,一律革职下狱,交由三司会审。其家产,系数抄没,家中女眷婴孩,一并流放。”

祖母话音刚落,婶母便捏着帕子直抚心口,穆岚风也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唯独叶星澜一脸赞赏。

她没想到穆随作为武将不仅能率兵打胜仗,此番暗查齐王与朝臣谋逆一事,足以见得他心思深沉敏锐,方能洞悉朝野。如此镇北大将军,实在令人敬仰。

可堂堂镇北大将军也有世人想不到的反差......叶星澜正出神,祖母忽然喊她:“......此番大举多亏你于码头发现证据,方能助将军破获谋反一案。若你没多心,后果不堪设想。”

叶星澜怔了怔,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事。祖母又道:“陛下已知晓你机敏,冒险取证一事,对你多有赞赏。再有一会儿,宫里该来人传旨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齐王谋反的证据根本就是临决发现的,她不过是顺手而为。叶星澜强扯出一个微笑。

宫里来了人,府内上下几十口人一一在前厅跪好领旨。

“......镇北将军夫人晏氏于国有功,敕封镇北将军夫人苏云裳为二品诰命‘忠慧夫人’......另,准其见官不拜,享双倍俸禄。”

叶星澜惊喜地抬头,流利地将刚才脑子里编排好的话吐出:“臣妇谢陛下隆恩。此乃臣妇本分,亦是天佑我朝,方使阴谋败露。”

待宫里的人走后,祖母忙不迭将诰命敕书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比诰命夫人本人还爱不释手。婶母欣慰的同时不乏艳羡,而穆岚风只笑着多看了她几眼,嘴上道:“还不是托哥哥的福。”

叶星澜全然不在意。不论是赏赐之物是金银珠宝,还是锦绣百匹,她只在意见官可不拜和享有双倍俸禄的特权。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少夫人助夫立奇功,受封诰命之事便传遍京城。百姓大谈,镇北将军府的门楣更加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晌午,廊前竹帘滤出细碎光影,跃然墙壁。叶星澜半躺在摇椅上赏花,阿宁在一旁支了个小灶煎雪梨水,沉华帮着扇风,悠闲自在。

和毫无主仆之姿的两人长时间待着,沉华逐渐变得活泼,不似刚来府中那般少言寡语,挥着扇,托着下巴笑:“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阿宁道:“......天大的好事,老爷和夫人若知道了,一定高兴。”

叶星澜把脑袋侧着,手背盖住眼皮,小声感慨:“弯腰捡个钢镚,翻面是块金砖。唉,也不知道晏微会不会后悔。”

她正阖眼休息,阿宁突然凑到耳边,似笑非笑道:“你睁眼瞧瞧谁来了!”

听阿宁这不正经的语调,叶星澜马上想到穆随,蹭地一下,脑袋离开绣花枕,双脚踩在地上,挺起腰背。她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穆随面前很有包袱,格外注重形象。

穆随站在她面前,两手端着一个木匣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叶星澜依言接过打开。红色绒布上放着一支金镶宝石的发簪。

“给我的?”叶星澜有些明知故问,直到穆随点头,她才伸手拿出簪子,放在阳光下细细欣赏。蝴蝶形状,羽翼舒展,尾羽飘逸,色彩绚丽。做工细致,应是价格不菲。

虽然不知道穆随为什么平白无故送她发簪,她浅笑道:“谢谢。”

就在她即将收起时,穆随忽然伸手从她手中抽出发簪,挑高眉梢道:“这并非普通的发簪。”

穆随便将发簪指向身后的桂花树,他的手指放在晶莹剔透的宝石上,轻轻一按,发簪“咔”的一声响,三道冷冽的寒光自蝶身迸发而出。

像是发现新大陆,叶星澜快步到桂花树下,脸都要贴在树干上才发现那三道寒光实为三根极细银针。不过眨眼间,干涸的树皮开始糜烂,棕褐色逐渐变为沉沉黑色。

“昨夜特命人打造的,针尖□□。”穆随语气平静,“若你再遇险境,这发簪能救你性命。”

“就这一只?”叶星澜眨巴着眼睛,“多送我几支吧,万一坏人很多,一只不够用啊。”

穆随眉头一皱,叶星澜便知这簪子打造不易,知足道:“有总比没有好。”

穆随向她招手,她走到他面前,“做什么?”

“我帮你戴上。”

“不用了,明天再戴吧。”

“过来。”

话落,阿宁用胳膊肘捅了捅沉华的腰,忙道:“忽然想起了小厨房还蒸着糕点,我去瞧瞧好了没。”

两人一溜烟似的走开,剩叶星澜和穆随相对而立,空气凝滞。

穆随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还多,抬手将手里的发簪轻轻插进发间,在他的掌心即将贴上脸颊时,叶星澜没忍住偏了下脑袋,却被穆随的另一只手托住脸颊。

他垂头注视着她,薄唇张了张:“以此束发,愿卿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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