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明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韦仁又重复了一遍,沈决明才不可置信地看向韦仁,这次他不用划字,韦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学了点儿按摩的本事,你帮我试试,要是不错,你也学学,我这胳膊腿以后还得指望你呢。”

半晌,见沈决明仍是不动,韦仁举着沾满了脂膏的双手,催促道:“快点儿,给你试完,你再帮我按,我的腿快难受死了,昨天疼得我差点儿失眠。”

沈决明真想说“你难受我现在就给你按摩”,可看韦仁那自己不听话他就不罢休的架势,沈决明只好妥协,上榻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门,心中略有担忧,若是被人看到五郎君给他按摩,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赶出韦家。

韦仁没察觉沈决明的忧虑,只两手交握着揉搓,把手中的脂膏揉得吱吱作响:“用心看,一会儿你按照我的手法给我按摩试试,有什么想法直接与我说,咱们一起琢磨出一个最佳方案。”

沈决明知道韦仁很爱干净,比如韦仁哪怕只是摸了一下鞋子——他脚上那种除了鞋底没有一丝脏污的鞋子,韦仁也会马上去洗个手,哪里想的到,等他按照韦仁的要求脱了足衣,伸直双腿坐到矮榻上后,韦仁只盯着他的脚,说了一句“你的脚心有些白呀”后,就用两只小手握住了他的右脚。

沈决明无意识地抖了一下,韦仁却已经开始把手上的油往他的脚上抹,嘴里还叨叨:“把裤腿往上抻抻,别沾上脂膏。”

韦仁一边按,一边给沈决明解释按揉的位置和手法要领,还和沈决明对“暗号”:“左手大拇指代表疼、食指代表麻、中指代表痒、无名指代表酸、小指代表胀,右手连拍两下代表非常不舒服,我会停下来。”

韦仁的神色很是严肃,解说也是条理分明,沈决明尽管对韦仁按摩的本事心存疑虑,不过仍是听得认真,也打算无论韦仁按成什么样他都会忍着。

哪儿想,计划赶不上变化,韦仁手指无力,别说舒爽了,哪怕是酸疼呢,沈决明都能忍下来,结果沈决明只感觉到小虫子在皮肤上爬过时的那种痒意,当韦仁按住他脚心的时候,那种痒意简直让沈决明抓狂。

沈决明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没敢抽回腿脚,只伸直左手中指在韦仁眼前拼命晃动!

韦仁突然被一根中指怼到眼前,心里先是一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二人说好的暗号,韦仁抬头看向沈决明,只见沈决明颊边的咬肌都出现了。

沈决明的身体开始紧绷时,韦仁就察觉了,不过那时候他以为沈决明就是被他按摩有些紧张,现在一看沈决明的模样——憋红的脸颊、紧抿的双唇,以及那双扭曲了笑意、尴尬和羞窘的眼睛,再加上沈决明明示出来的暗号……

韦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痒?”

沈决明悄悄松了口气,随后便重重点了下头。

韦仁又着重按了几个穴位,问道:“除了痒,还有别的感觉吗?”

沈决明摇头,眼见着五官又要扭曲到一起去了。

韦仁有些纳闷,湿气排出时刺激到皮肤从而产生痒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只有痒意就很奇怪了。

为了避免是因为沈决明单纯怕痒,韦仁开始在他的小腿上推压揉按,一边按一边关注沈决明的反应,结果除了左手中指,沈决明再没竖起过其他手指,搞得韦仁十分挫败。

韦仁给沈决明按了两刻钟才停手,韦仁一边甩手一边说:“累死我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仔细回忆回忆,我先去洗个手,等我回来你给我按。”

都说按摩能让人放松,沈决明的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好受,出了一身的汗不说,因为忍受痒意,身体绷得久了,他比按摩前还觉得疲乏。若不是身份不允许,沈决明真想和韦仁说,你这是何苦来哉呢!

不过韦仁自有主意,沈决明也隐约能察觉出,韦仁并不是乱按一气,等韦仁重新回来后,沈决明便也规规矩矩地按照韦仁的指导,给韦仁进行了一次按摩。

可能是因为身体比前一天更适应习武,也可能是因为韦仁的推拿方案确实比沈决明和毋忧的更适合他自己,韦仁第二日虽觉得手脚仍是不那么得劲儿,但总算可以勉强跪坐,不用把脸丢到学馆去了。

沈决明在韦仁身上实践了四次,又私下里练习了几次,基本掌握了韦仁制定的这一套推拿方案,时间也来到了休沐日。

韦仁按照约定,乘坐着石大郎驾驶的牛车,由沈决明跟着,在辰时到达了位于城南的熊大宝的家。

韦仁坐在车上,远远就看到了熊大宝站在熊宅大门外的石阶下,正抻着脖子往他这边张望。

二人四目相对,韦仁对熊大宝挥挥手,熊大宝立马露出一个笑容,也对韦仁招了招手。

待到牛车行驶到熊宅大门前,韦仁被沈决明抱下车,走到熊大宝面前两步远时,熊大宝打量着韦仁,忍不住围着他转了一圈儿。

“五郎,你今天好俊啊!”

韦仁矜持地应下这份夸奖:“第一次来你家做客,自然要庄重些。”

事实是,韦仁第一次被同窗邀请去做客,赵氏十分重视,给韦仁选了一套镶金边的天蓝色宽袖深衣,配上纹线华丽的牛皮腰带和一套样式古朴的组玉佩,再加一双绣着暗纹的云头履,把韦仁打扮得那叫一个瑞气千条。

熊大宝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也很高兴:“快进来,我阿母正在正堂等着咱们。”

韦仁有些意外,因为从熊大宝透露的信息来看,熊大宝的母亲金氏是个大忙人,别说五日一休,半个月都不一定会休息一日。

熊宅比韦家还要大一点,韦仁跟着熊大宝走了一刻钟才走到正堂,金氏果然等在那里。

因为是初次登门拜访,韦仁高举手臂向金氏行了长揖礼:“请金伯母安。”起身后,韦仁从沈决明手里接过食盒,“这是我阿母命家里厨娘准备的桃花饼,桃花是我亲自摘的,请金伯母和大宝尝尝味儿。”

金氏示意熊大宝接过食盒,笑眯眯地对韦仁说:“替我谢谢令堂。今天你就在家里好好玩儿,午食也在这里用,听大宝说你喜食甜,厨房那边特意准备了几样偏甜的菜色,你正好可以尝一尝。”

“谢谢金伯母。”

金氏陪着韦仁又说了一会儿话,就让熊大宝带着韦仁去他自己的院子玩儿了,韦仁午食时没看到金氏,才知道金氏是特意留在家里等着见他的,待见完了就去铺子了。

熊大宝邀请韦仁来家做客,也是做足了准备,他先是领着韦仁参观了一下他独居的院子,还将那只据说和韦仁很像的大黄介绍给了韦仁。

大黄就如熊大宝所说,真是只懒狗,看到韦仁这个陌生人连叫都没叫一声,也没有起身迎接熊大宝,只在熊大宝摸它的狗头时,悠闲自在地摇了摇尾巴。

韦仁看着大黄的狗窝——一个开了一面的木箱子,外形虽简陋了些,但足够宽敞,再睡四五只与大黄一样的胖狗都绰绰有余的宽敞,箱内的木板上还铺了很厚的垫子,看起来就很舒服,最最重要的是,垫子上还摆了两个陶盆,一个盆里盛放着清水,一个盆里则躺着两块没啃完的骨头——这待遇,真是比许多人都强。

韦仁感叹:“真是狗生赢家啊!”

看完大黄,熊大宝领着韦仁走到院中一侧的月季花架旁,花架前摆放着投壶用的道具。

“五郎,你投壶玩儿得好吗?”

“还行。”韦仁走到壶边,伸出手指推了推壶口,没有推动,“你在壶里盛了豆子?”

“是啊。”熊大宝也走到壶边,“有什么不对的?”壶中盛豆子是为了箭入壶中后可以不弹出来,这是很传统的做法。

“那倒不是。”韦仁与熊大宝解释,“我一位从兄在长安,他寄回来的信中有写那边的投壶规矩,说是先帝时一位姓郭的大人发明的,他们现在不比谁投进壶中的箭矢数量了。”

熊大宝好奇:“那比什么?”

韦仁捡了一根箭矢:“把豆子倒出来,我投给你看。”

熊大宝忙叫僮人将豆子倒出来,韦仁则退后几步,在距离壶不到三箭的地方站定,眯着眼睛瞄了瞄壶口,韦仁手臂一收一甩,箭矢射出,“当啷”一声,直直落入壶中。

熊大宝欢呼:“有初!”

呼声未落,投入壶中的箭矢弹跳而出,韦仁探手一捞,就将跃出壶的箭矢攥进了手里,韦仁看向目瞪口呆的熊大宝,摇了摇手中的箭矢:“看到没,就这样玩儿,只要接到就能连投,连投次数最多的人算胜。”

熊大宝跃跃欲试:“我试试!”

熊大宝连试十次,除了有三箭连壶都没入,其他七次倒是都成功入壶,但箭矢也只成功跳出来五次,还跳得“三面五方”的,总之是没向熊大宝的方向跳。

熊大宝很沮丧:“好难啊!”

韦仁坐在旁边的席子上,一点儿也不意外:“你已经很不错啦,我在投壶上很有天分,也练了两个月,才有七八分的准头。”

不止熊大宝,围着他们的几个僮人,包括沈决明都看向韦仁,不过只有熊大宝将心声说出了口:“五郎,你可真不谦虚。”

韦仁一点儿没觉得羞:“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连投的最高记录有33算呢。”说起来,韦仁觉得他所有的运动天分大概都点在投壶上了。在韦赏的信中,他见过的最高记录也才42算,算上自己的年纪,韦仁觉得拿个全国冠军简直指日可待。

熊大宝这下也不鄙视韦仁了,赞叹道:“那你可太厉害了!”

“过誉了、过誉了。”韦仁扫一圈儿站着的几个人,与熊大宝建议,“只有咱们两个人玩儿太没意思了,大家一起吧。每人五只箭,箭矢入壶算一算,入壶又跳出的算两算,能接住跳出来的箭矢算三算,除了第一名,其他人都要受罚,和第一名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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