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典型的心理操控。
全场这么多蛮人心存怀疑者有且数量还不少但就是没人敢出列。
因为在群体当中任何违背群体一致性的动作都要面临压力。王扬先是带领所有人恭送盘王一来把这种群体压力具象化二来借盘王之势立己之威。表面上跪的虽然是盘王但却变相支持了王扬的言行身份。
然后王扬将“信我”关联为一种轻松、被动、低风险的“不作为”(即不动)而将“疑我”关联为一种困难、主动、高风险的“作为”(即出列)。在高压和不确定的环境中
而越没人出列怀疑者就越认为自己是少数越认为自己是少数就越没人敢出列。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多数无知”(pluralisticignorance)即无法侦知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从而偏向认为其他人对当下情况的认知与自己不同。
小巫祝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本来期望大家站出来发难然后他再一锤定音。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难道都没发现这个所谓“神使”有一个致命漏洞吗?!
宝月见没人质疑开始带节奏。
她转向王扬轻敛直身弯转衣袖。纤手交叠若莲垂露;素腕低悬似柳拂尘。
接着掌心向下缓缓折腰叩首。
肩伏如秋鸿掠身曲似春溪漫。额触青台声未起袖笼暗香影先沉。
庄重之中不乏柔媚;卑微之下又显高贵。好像她在神使面前是最卑微的奴婢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仍然是高不可攀、不可触及的存在。
蛮部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不少人都看得呆住了。
而这样的女子对王扬卑躬屈膝妩顺低眉更衬得王扬天命所钟凛然难犯。
王扬则暗暗给萧宝月又加了五分八十五。
宝月虔诚恭敬的声音在祭台上响起:
“月奴恭请神使大人——”
“等一下——
小巫祝高举手臂,出声打断,才说了三个字,萧宝月神色骤冷,美眸凝霜,周身柔媚瞬间被凌厉取代,高声喝问道:
“尔欲渎神?!
宝月一旦起范儿,气场甚强(关于这点在王扬所著的《驯服皇室恶龙:从入门到精通》中有详细记载)。加之此次变脸神速,喝问突然,给小巫祝吓得一愣,一时间竟有些胆怯。
王扬本来就要找机会释疑,此时露出亲和的微笑:
“月奴,不要阻挡寻求盘王真道之人。
只要是盘王的信徒,而非别有用心的伪信者,那么——
凡困惑的,终得开释;
凡迷茫的,终得指引。
就让迷途的他发问吧!
让他诚实的困惑得到解答。
盘王的威德如星河浩瀚,从不拒绝真心求教的子民。
萧宝月:
这种话对于处在早期迷信“蒙昧阶段的蛮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他们原始的信仰中虽然也充满敬畏,但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恢宏博大的境界!直把众蛮听得浑身一颤,只觉王扬这胸襟!这气度!这用词!这说话!就连大巫祝也比不了!
小巫祝越听也越发虚,要说信王扬他是真不敢信。不说别的,就说盘王降神使,怎么可能降到汉人身上?
但你要说不是,那他这些词儿是哪来的?什么“天上有神,唯本座独尊;地下有族,唯宜都承恩
还有什么“凡困惑的,终得开释;凡迷茫的,终得指引什么的,这些话可不像是能直接编出来的.如果真是编的,那这一男一女从一开始就在扮假,只是这扮得有点太像了吧?除非两人提前串通好,又或者事先演练过,否则不会这么默契顺畅!但这两人不是偶然抓的吗?也不可能事先准备好来扮神使.
小巫祝左右思量,觉得还是假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汉人中可以有聪明天才之辈,只不过自己见得少,想象不到而已。但盘神却不可能颠倒错乱,不分蛮汉。
他坚定了想法,给自己打了打气,走上祭台,不过听了王扬
方才的话,没像之前打算的那样直接指认王扬是假扮神使,而是说道:
“我想请问几个问题。”
语气还算客气,但故意略过了称呼。
王扬也不在意,微笑道:
“我许你问。”
小巫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微觉别扭,但心思全在准备好的问题上,也没纠结,快速问道道:
“你是汉人吗?”
“是。”
“盘王仇汉,为什么附在汉人身上?”
“盘王不仇汉。盘王是天上至高真神,下界万物皆为蝼蚁。你会仇恨蝼蚁吗?”
小巫祝略一思索道:
“我不仇恨蝼蚁,但我厌恶蚊蝇。对盘王来说,汉人便是蚊蝇。”
“你厌恶蚊蝇,如果遇到蚊蝇,你如何做?”
“我驱赶,或者拍死。”
“是啊,如果盘王真的厌恶汉人,为什么不驱赶拍死?”
小巫祝愕然。
萧宝月忍笑。
众蛮若有所思。
“天下蚊蝇那么多,我当然只拍飞及我身的。”小巫祝想到了说辞。
王扬蔑了小巫祝一眼:
“你岂能和盘王相比?盘王是至高真神,一念起,万山倾覆;一念灭,百川倒流。
日月在盘王掌中轮转,星辰随盘王心意明灭。
盘王若厌恶蚊蝇,则眨眼间,天下蚊蝇都成绝迹;
若仇恨汉人,则弹指下,世上汉人皆化尘土。
岂有任汉人发展延绵,广布大好山河的道理?”
众蛮听得心如擂鼓,浑身发热!
他们知道盘王厉害!但不知道原来这么厉害!
大巫祝说盘王“无所不能”,但究竟是怎么个“无所不能”也没说。哪像这位,日月在掌中转,星辰随心意亮!听得太带劲儿了!
小巫祝脑子有点乱,想说或许盘王没有这么厉害却又不敢,同时又想:说不定盘王真有这么厉害
小巫
祝决定拿出驳倒王扬的绝招:
“盘王若不仇汉为何要我们以汉人为祭?”
王扬向小巫祝缓步走去边走边问道:
“你怎么知道盘王要你们以汉人为祭?”
小巫祝看着王扬走来竟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这是我部第一任大巫祝圣蛮拔丹在梦中听到盘王神旨。盘王说:‘需烧汉人为祭。得祭则福履绥之;失祭则百殃降之’。拔丹德行昭彰从不说谎我们这里有一个词形容不说谎者就叫‘言如拔丹’
众蛮都看向王扬不少人眼神疑惑。宝月则心中一沉。
她虽知宜都蛮以汉人祭神却不知所以然这是第一次听说缘由原来是巫祝借梦传言蛮人把它当做盘王亲旨。这个拔丹一看就蛮中先贤说不定相当于汉人中的诸子。尤其这位圣蛮还是以诚实著称的。王扬初冒神使人心未附若贸然说拔丹不诚说不定反而动摇威信可若承认拔丹之言则前论失据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萧宝月正苦思对策便见王扬停到祭台边缘的火盆前双手拢袖看着小巫祝眸子静如深潭倒映着盆中火焰:
“拔丹没有说谎。”
不少蛮人松了口气小巫祝则喜道:
“那你是承认——”
“不过他听错了。”
“额?”
“盘王原话说的是‘需烧坏人为祭’。坏即好坏的坏坏人就是恶人奸徒。只是拔丹听成了汉人误传神言而已——”
众蛮大惊台下顿时骚动起来。
小巫祝又惊又怒:“胡言乱——”
王扬上前一步一挥衣袖!
在袖口掠过盆沿的刹那一袖粉末撒出!只听砰的一声!光烈火闪!
众人只见一团火球炸起将铜盆直接掀飞出去!
当粉尘粒子接受火源的热量后会与氧气(也就是氧化剂)发生剧烈的氧化反应此谓——粉尘**。
王扬由于找不到硝石所以便用面粉、
木炭粉和硫磺粉相混。面粉充当可燃介质;木炭粉加燃料;硫磺粉则当引燃剂其实只用面粉也可以但视觉效果和威力都要差一些三者一起要控制好比例王扬试了又试三次里只有一次把盆炸飞这也和扔的手法有关。此次算是效果很好的一次。若差一些只能让火瞬间暴涨不过即便只有暴涨对于王扬来说也足够了。他这一招本来就是作为后手唬人用的只是之前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咣当!
铜盆砸落在祭台上在一片死寂中冒着烟。
众蛮皆震悚抱头惶惑失措。宝月也惊得跌倒面无颜色。
小巫祝离得最近直接吓跪瑟瑟发抖!
一片烟雾之中王扬负手走出。
小巫祝骇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以袖遮头惊恐地挪蹭后退:“别别.”
王扬俯下身目光如初雪消融的溪水温声道:
“你不要怕。
我认得你眼里的光那是寻道者才有的星火。
我知你是盘王的真信徒不是那心藏恶意的邪魔。
但你的口舌要谨慎因为我方才所传乃盘王之语。
对于盘王的神言听者当存敬畏。
须知谤神之罪可比误听要重得多呀!”
萧宝月见王扬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这大骗子从来没对我这么说过话!
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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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书第二百四十三章《登楼》:“王扬交给黑汉一张纸条让他转给季道人:‘记住啊不要配好的寒食散不要张仲景方不要葛洪方
寒食散是六朝流行之药物名虽一方却不同。张仲景方和葛洪方都无硫磺唯何晏取紫石散和侯氏黑散两方合为一方添加硫磺等物也就是王扬粉尘**中的硫磺粉。之所以不直接叫硫磺是因为王扬拿不准当时硫磺之称呼怕像硝石一样弄错而向炼药师提寒食散反而更加明了。
**本书第二百五十七章《
谢客》:“只见王扬围着个火盆走来走去,好像念念有词似的在念着什么,然后手臂舞动,做着什么动作,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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