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算不得说谎,这几日去请安时偶尔有几次能碰上顾芜正在被请脉,每次顾芜都会让大夫给戚瑾也瞧瞧,开些补药给戚瑾。

至于孩子这回事儿……顾芜倒是没有催过戚瑾,只是偶尔提起时也盼着过几年府内能添丁。

所以想必裴修竹也识不破她的谎言吧?

这些事情她也从未与裴修竹提起过,当时是怕他提起子嗣这回事来伤心——毕竟如今他的身子只怕是也不能有子嗣。

可是如今撞见裴修竹与那杨柳有私,戚瑾又不免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夫君的隐疾已经被医治好了,只是自己从来不知晓而已?

所以今日特意借着顾芜的话提起子嗣这回事,戚瑾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若是裴修竹也盼着他们二人的孩子,便是身子已无大碍且有着同她好好过日子的心,那杨柳的事她可以装不知情,日后再想个办法将杨柳料理了就是。

谁让她动了情,便势必不能像同赵麟那般鱼死网破,说什么都要退婚,而是受了掣肘。

可若是裴修竹并无意有子嗣……

那他们二人的情意大概也就只能止于此了。

***

戚瑾羞涩的声音近在耳边,裴修竹听完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戚瑾话中的含义。

“夫君说,这药我是用还是不用?”戚瑾又凑上前来问道,一副全然凭他做主的模样。

可是只有裴修竹明白,从他爱上戚瑾的那一刻,他们二人之间从来就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裴修竹喉结上下一滚,良久才低哑着嗓子说道,“夫人自己做主便是……”

裴修竹此前从未考虑过孩子的事情,上次在戚府,戚璟说穿夫人不好生育的事之后,他便是更不敢再提。

在他看来,夫人若是想要孩子,他自然欣喜。

夫人若是不想要,那他也不会强求。

他此生只要戚瑾一个人就够了,不会强求子嗣。若是爹娘那边有意见,他会为她挡下所有。

可今日可是戚瑾先问他要不要孩子的事……

裴修竹喉间又是一阵干渴,只后悔刚刚同徐延没多喝几杯,解解心中燥意。

“夫君这话说得不对,这事怎么能是我自己做主的事……”

戚瑾牵住裴修竹的手,食指手指在裴修竹手心轻轻挠了一下,“夫君莫要忘了,你我二人还未圆房,这孩子哪里是我自己想要就能要的?”

裴修竹的手掌猛然握住戚瑾掌心,引来戚瑾一声痛呼。

“夫君……”

“是我不当心了。”裴修竹松了力道,低头揉揉戚瑾的手道,“若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夫人的意思……”

“可是愿意同我要个孩子?”

戚瑾没再回答,只是红了脸,凑近裴修竹,将唇附了上去,从面颊流连至嘴角,将要吻上去时却顿了一顿,随后抬起眸子看向裴修竹。

“夫君……”

裴修竹盯着戚瑾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着实跳得快得离谱,如同生了病一般。

戚瑾见他久久没动静,忍不住向后仰头,退去了几分,这次却是裴修竹先动的手,握住戚瑾的脖颈将她带上前来。

最近几日有些倒春寒,春菊昨日特意晒了衾褥,戚瑾双手环住裴修竹的脖子一同躺下来,陷进柔软的衾褥中,带起的风吹散大红色的帷帐。

“别咬……”裴修竹将戚瑾的唇解救出来,抚过上面戚瑾由于紧张不小心咬出来的齿痕。

“世子……”戚瑾握住裴修竹的手,有些情动得喊道。

裴修竹又要再吻上去的动作猛然顿住。

**

他都险些要忘了……

他又不是裴景珩。

他不是戚瑾的夫君,他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

戚瑾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有自己的哥哥而已啊。

戚瑾不知道裴修竹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为何停止了吻她,歪着头有些疑惑得看向他,“夫君,怎么了?”

裴修竹笑着摇摇头,眼底却一片苦色。

**

片刻后的裴修竹目色已恢复清明,他直起身,将戚瑾小衣的衣带系好,又将被子扯上去,怕她着凉。

戚瑾已经被裴修竹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住了——难道是她会错了意?裴修竹并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刚刚的吻是做不得假的啊……

裴修竹做完一切,坐在榻边撑着额角缓了一缓,随后才看向戚瑾,“我都忘了,今日的公事还没处理完,今夜只怕是会忙到很晚,夫人先睡下吧,不必等我了。”

随后裴修竹便要离开,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忘了先坐上轮椅。

只是这个动作一耽搁,已足够戚瑾回过神来,抓住裴修竹的袖子。

戚瑾此时也有些气恼。

她心里很清楚,多半是夫君刚刚想起了杨柳,不想负她,这才宁可伤了自己的心。

他不想要自己同他的孩子,他想要的是那杨柳同他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戚瑾非常难过,眼圈都忍不住红透,却紧紧攥住裴修竹的袖子不肯让人走。

“夫君总得要让我明白,娘给的药我是要用还是要停。”

她承认,她对他还有期待,所以才如此得不肯死心,想一次又一次得再给他们二人的感情一个机会。

裴修竹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得想跟戚瑾坦白一切的念头。

但是不能。

若是戚瑾知道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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