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社交
直到被引导入座，孟清秋都处于僵化状态。
刚才的一幕不断在她脑子里循环回放。
男人穿一身正经白衬，周身儒雅清冷，轻靠在廊柱上，摩挲着右手的尾戒，慢条斯理。
“我有女朋友了？”
他抬头，收敛最后一点笑意，直直盯住孟清秋。
“什么时候？”
他的眸子清冷，淡漠。
问出这句话后，隐隐闪烁着暗夜的光芒，像黑暗里的人看到一丝透出的光晕，又拼命掩藏着疯狂的渴望。
当时的孟清秋没有看到。
她内心已经羞耻到爆炸，低头强装镇定。
从撞到薄越开始，周边的一切人和话都已经模糊不清，她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薄越的那一句疑问，明晃晃带着清澈的不解和难以言说的嘲讽。
纠缠孟清秋的男生向来不少，认识薄越后，孟清秋有了一块最完美的挡箭牌。不论在高中还是大学同学里，薄越的压迫感都不容忽视。听到他的名字，再自信的男生也会识趣退场。
今天她才意识到，他留给她生活里的印记，早就是经年难褪。
却被正主以一种难堪的方式戳破。
毫不留情。
“——你好？”
孟清秋猛地回神，抬头。
头顶吊灯晶莹剔透，刺眼的光亮提醒她回到现实。
“——嗯，你还好吗？”
又是一声，孟清秋连忙扭头，右侧一个年轻女士正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里面盛满了担心和好奇。
“啊，谢谢，我没事。”孟清秋颔首示意，释放出一个微笑。
对方挑眉，并不介意她的心不在焉，主动自我介绍。
“顾瑶，海洋大学生命科学系，入侵生物方向。你是什么方向，在哪里深造？”
顾瑶长一张圆圆脸，看着年轻清秀，说起话来却成熟干练，和外在形象极为不符。她一定是节目组邀请的三位专家研究员之一，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孟清秋知道她误会了，忽略掉心底微不可见的苦涩，轻轻一笑。
“顾教授，我不做学术，我是演员孟清秋。”
对面的女孩笑意柔美，如白瓷明铛，顾瑶很快反应过来：“也对，像你这种大美人，一看就不像我们科研民工。”
紧接着她皱起眉头：“这么说这档综艺请的还是你们演艺圈的人参加？我还以为会找一些正儿八经的研究生。”
她又打量了几眼孟清秋，语气里的怀疑快要掩藏不住，“这做科研也不是闹着玩的，靠剧本可做不来。”
她的声音有些大了，左右都有人把眼神投射过来。孟清秋看到另一个男演员嘉宾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她只是保持着微笑，默默低头对碗盘行注目礼。
这份尴尬没有维持太久。
包厢门打开，在场的人纷纷起立，孟清秋也随着大家起身，《破浪实验室》的出品人陆明生和导演蒙唐走了进来。
略落后他们一步的，是薄越。
即使他最后进来，众人的目光也忍不住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他穿着最简洁，却周身气质卓然，如松如柏，脸庞如刀削斧凿，让人难以转睛。
他目光淡淡的扫视下众人，没有在孟清秋身上停留。
事实上，从迈入包厢那一刻，薄越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孟清秋，即使是在人均靓男美女的娱乐圈，她依旧是最打眼的那一个。
女孩的侧影娴静而优美，只需要柔顺地低头问好，就能让人心生好感。蒙唐对着她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声夸她适合这档节目，对她期待很高。
孟清秋的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薄越。在他们进来之前，桌边差不多已经坐满，只留了四个空位。
陆明生和蒙唐已经先后落座，在场就剩下两个空位，好巧不巧，一个挨着高铭飞，另一个．．．则空在她的左手边。
陆明生似乎跟薄越很熟，笑着向他招手：“薄大教授，来坐。”指的正是孟清秋身边的座位。
脚步声渐近，孟清秋的脊背瞬间僵直。
然而薄越从她身边走过，坐到了蒙唐和高铭飞中间。
“好久不见，铭飞。”罕见地，薄越坐下主动和高铭飞打招呼，用词温和，口气却淡淡。
“欸？你干嘛坐那去？”陆明生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孟清秋，带了丝调笑，“我们清秋大美女可不是这么好约的。”
薄越原本还略勾着些嘴角，此时却慢慢平缓，高铭飞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温降了一度。
他有些局促地开口，干笑几声，“我和薄教授是高中同学。”
“哦？还有这层关系？”陆明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出国这么多年，你们老同学是该好好叙叙旧。”
薄越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淡淡。“不错，是该叙旧。”
只是该叙旧的另有其人。
高铭飞自从薄越出现就仿佛换了一个人，收敛了所有气息，此刻只坐在旁边不尴不尬的陪笑。
陆明生还在跟薄越寒暄，服务生已经开酒，蒙唐环顾四周，重点询问几个女生的意见：“大家都能喝吧？”
大家都点头同意。
孟清秋犹豫再三，还是扣住了分酒器的杯口，拒绝了身旁服务生的倒酒。
“不好意思蒙导，我喝不了白酒。”
她是真的喝不了，一口白酒下肚能把她呛得满脸通红，聚餐时候她顶多喝些低度的啤酒红酒，还要小心把控着量。
蒙唐五十多岁，平日最嗜酒，他冲着服务生招手：“给这位女士换红酒来。”
孟清秋刚松了一口气，手移开了分酒器杯口，蒙唐却转了话风。
“呀，今天有海鲜，不好配红酒的。”
他笑眯眯地注视着孟清秋：“小孟，别拘束，跟大家一起意思一下吧。”
孟清秋迟疑着没有回答，一边的服务生已经把她的分酒器倒满。
“——嘶”，旁边的顾瑶不满地推了推她的胳膊，低声道：“不能喝就别喝啊。”
孟清秋有些无奈：“你看蒙导的意思，能允许我不喝吗？”
顾瑶不赞同：“第一次上桌不拒绝，以后你再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孟清秋看了看她同样满的杯子：“你怎么不拒绝？”
顾瑶满不在乎：“我从读博就开始跟着老板出去应酬，习惯了。”说着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不是为了项目，我才懒得跟他们周旋，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回去看几篇文献。”
孟清秋奇怪，悄悄问她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综艺录制周期长达半年，对她们这种研究员来说确实会耽误时间。
顾瑶回答的很直白：“因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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