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二人身体贴着墙,嘴也抿得紧紧的。
晓芃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眶里渗出的血珠越来越多,他漆黑的眼睛就这样无声地望着自己近在咫尺的父亲。
所有人屏气凝神。在片刻的死寂后,晓芃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无数怨气在胸腔里翻滚。
玉美邀深呼吸,她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口中轻吐灵音:
“魂兮,归来,听我一言。
父为至亲,反成仇寇,其痛穿心,其怨滔天。
然怨深似海,困汝灵台;恨重千钧,锁汝往来......”
两个孩子的躯体开始剧烈的抖动,链条不断发出酸牙的铮铮声响。
玉美邀依旧闭着眼,口中加快了速度:
“且看业火焚身,非尔所愿;孽镜台前,因果自见!彼之罪愆,自有天刑,无须尔手,污尔性灵!”
在刹那间,两个孩子皆张开了黑漆漆的嘴,尖利的长啸如生锈的刀刃在反复磨砍着老树根。
浓浓的怨气从他们口中涌出,化成一左一右两只大手的形状,死死掐住了玉既威的脖子!
“嗑!——咳咳——”玉既威脸色潮红,再由红变紫,他努力而艰难地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我...我错了......原...原谅我!”
玉既威的声音越来越小,瞳孔也开始往上翻,看眼就要彻底断气。
玉暖香兄妹二人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急得快瞪出了眼眶。
玉美邀提高了嗓音:
“今以悲愿,化尔执念!用以心灯,照尔前路!尘缘了断,苦海有岸,且舍此恨!”
灵音如清波从玉美邀口中层层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浸染。怨气化作的黑手似乎有所松动,却依旧不肯彻底放开。
玉既威快失去意识,可他始终在坚持着说:“对、不、起......来世我......还......债......”
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抵抗,他认了命,想想自己这几年因为贪欲与不甘心,竟然就真鬼迷心窍,一错再错......
濒死前的几个画面从他眼前飞速闪过,是两个孩子刚出生时的场景。
晓菁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初为人父,自是欣喜,也把婢女抬了通房。
第二年哓芃降生,是他自己的长子,与晓菁一母所出,可那时的他求职无果,又遇上被父亲责骂一无是处,临熹伯府已经是要淡出权利中心,他更是天天说话做事小心翼翼。因此对于刚出生的儿子,只抱了抱便走了。
在往后的时光里,他依稀记得自己过年给侄子侄女包了硕大的红包,就为了他们兴许会高看自己一眼,转身却忘记了儿女。
意识渐渐模糊,回忆的画面如浪潮袭来,又似退潮涌去。
玉既威如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生命的火光就要熄灭……
而这一刻,黑影化作的双手最终还是颤抖着...松开了。
孩童尸体逐渐收回不断翻涌的怨气,可那痛苦与愤恨却始终盘旋在他们周身,萦绕不去。
汹涌的呜咽代替了滔天恨意的嘶鸣,幼儿的哭声不断在山洞里回荡,如此清晰,如此哀伤,闻者落泪。
玉美邀无言地看着玉既威倒在地上喘气。
晓菁与哓芃...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
在怨气滔天的时刻,还是原谅了他们的父亲。
外祖母曾对她说过:“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是很难消解的,冤魂报复时,对方至死方休。但所有情况又都不是绝对的,有些怨气本没那么重,是后来被刻意引导,日积月累所致。这种情况下,若苦主本是心地良善之人,便还有可能被点化。”
玉美邀回想到玉既威自己曾说过的话,孩子死后的几天,时常入他梦来纠缠,但并无造成实际伤害。
后来是他自己越发心虚,才不断寻找破解之法,最终碰上了妖道空山。
再者,当初在灵堂里,这姐弟二人碰上玉暖香也能及时收手,这又证明了两个孩子生来善良,若非被操控,怎么会害人呢。
玉美邀看着呜咽哭泣的两具尸身,黑色怨气在他们周围缭绕,她问:“你们已是冤魂,若不报复,不仅有违世间因果往复的法则,也会让自己的魂魄永无宁日,不得入轮回。说吧,可以做什么,你们既对他讨了债,又不至于立刻要了他的命。”
“唔——唔——”
两个孩子张开黑色的小嘴,口齿不清地喊着。
“哦?这样吗。”玉美邀回答,她望了昏过去的玉既威一眼,垂下眼帘,“也好。”
她甩出三张符纸,分别贴于晓菁、哓芃和玉既威的印堂,她一边沥血书写,一边念道:
“孽由心生,债以命偿。以汝之智,廿载寿抵,因果两清,魂安债亡!”
说完,三张符纸无风自动,接着金色的光晕散发、交汇,升腾至半空,最终消散。
下一刻,两个孩子的尸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解、干瘪,直至只剩两具白骨。
铁链拴不住孩童细小的骨骼,根根骨头哗啦掉落,在地上堆成两座小小的灰白矮坡。
山洞里变得彻底安静,只能听见玉暖香与玉晴晔起伏剧烈的呼吸声。
良久,玉暖香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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