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文书都核查过后,已经到了下午,温月惭回府时,太阳已经隐隐有些西沉。

她打着哈哈把青栀赶去做别的事情,自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室内霎时昏暗下来,温月惭靠在门上,仰着头叹了口气。

她闭上眼,眼前立马就会浮现出如山如海的白纸黑字,还有涂葶当时对她说的……

李桓光的名字最终没有上榜,但是复核之时,涂葶读到了李桓光的文章。

温月惭睁开眼,面色凝重地走到屏风后,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赤罗被她换下,她把衣裳叠好放在一边,心里还在想此事背后的玄机。

有人在复核之时,替换了李桓光的试卷。

这样的事情,仅凭一个学子无法完成,更不会在事后掀起蓝笃屾一死这般大的风浪,只能是有势力更大的官员在操纵此事。

可是能有如此能力的人,又为何要为一个学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草榜上的名字一个个从温月惭脑海中闪过,她看着面前叠得方方正正的官服,抬起手指,在上面轻轻写下了一个名字。

秦嵩。

门口响起一阵叩门声,将温月惭的思绪拉了出来。

青栀的声音响起:“小姐,夫人叫人来说,府里有客找您,已经来了有些时候了,让您去见见。”

温月惭有些疑惑:“什么客?”

“不知。”

温月惭道了声知道了,卸了鬓边两支獬豸钗,随手找了支发簪插进发髻中,换了衣服,打开门,关阙的人就守在外面,见温月惭出来,抬了抬手,是要为她引路的意思。

温月惭跟在后面,看着来人走着的路,似乎是要去内厅。

她在心里猜测,或许是个熟客。

到内厅时,里头空无一人,温月惭左右瞧了瞧,还未发问,引路侍婢就指了指侧间的方向。

温月惭抬脚往侧间走去,侍婢退了下去,整个内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温月惭的脚步声。

雕花门被推开,门轴转动,发出微弱的声响,惊扰了里面淡淡的一缕阳光。

束脚圆桌边站着一个人,他的墨发盖着背,头上玉簪泛着淡淡的,温润的光泽。

温月惭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乱,想要趁这人还未发现,先悄悄退出去。

她刚往后退了一步,男子就出声叫了她。

“温月惭。”

温月惭的手还搭在门上,闻言,也不知要不要走。

那人动了动,那张她现在有些不想见到的面容就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

卫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昨日的话,我想不明白,我来找你为我解惑。”

温月惭听他主动提起这事,顿时觉得更加心烦意乱,抬脚就要走;她刚退出房间,还没走出几步,一阵疾风就从背后袭来,她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捉住,整个人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

眼前景象迅速变换,温月惭觉得脑子有些发懵,直到雕花木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才回过神,掀起眼皮,正对上卫陵低垂的,纤长的睫羽。

她喉中一哽,想说的话一下子全忘了。

卫陵抿了抿唇,因为离得近,他的声音很小。

“你生气了吗?”

温月惭心底一酸,她看着卫陵,他眼中含着淡淡的不解,似乎……还有一丝委屈。

“没有。”

她像是急切地想要否认什么。

“没有。”

窗没关,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温月惭避开了那灼眼的光。

“我没有生气,更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想不通……想不通要怎么面对你。”

卫陵认真地看着她。

温月惭沉默着,许久,她叹了口气,软了语气。

“卫居远。”

她唤。

“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卫陵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不论怎样,我不想让上辈子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卫陵愣了愣。

温月惭重新看了过来:“知道你答应胡湫韧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累;现在想想,那种情绪,应该用‘无力’来形容。”

她张了张口:“我情愿,你是为了你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卫陵看起来还是愣着的,他从没有如此坦率地望进她眼底,直到此刻,快要消逝的暖阳慷慨地把他们都照亮,毫无保留,他才发现,温月惭有一双美得能轻松搅乱人心绪的眼睛。

她的声音还在耳畔响着:“我想了很多,那时候我真的在担心,你我的命运是不是重来多少次都改变不了?那我们现在做的一切,我们现在站在这里,都是为了什么?”

“可是很多事情已经在改变了。”

卫陵喉头动了动:“蓝笃屾的死没有沉底,曲苧的冤案没有被轻易抹去,甘钰雁没有被赐婚,而你……”

他顿了顿:“你也不是二皇子妃。”

温月惭呼吸滞了滞。

“你的心里不止有自己的仇恨。”

卫陵深吸了口气:“你想要肃清的是天下的冤情,你每救一个人,都是在救上辈子的自己。”

“你我不过沧海一粟,百年后,功过任说。”

他重新对上她的眼睛:“你想重塑一个公正的秩序,这很难,然而你想做的,也是我想看到的;我信你能做到,所以为了这一切,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他往前一步,灼热的呼吸喷在温月惭耳畔:“你说情愿我是为自己,可是你我已经行至此地,你是谁?我又是谁?”

“你觉得我们还分得清彼此?”

温月惭往后退了一步:“我一直以为,我们都不需要彼此的庇佑。卫居远,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想看到你殉道,你和我站在一起,就够了。”

卫陵轻笑一声:“那我答应你,下一次,绝不自以为是地对你好,凡事都和你商量,行吗?”

温月惭斜睨他:“下次?”

卫陵摊手:“这次真是权宜之计,没办法了。”

看着他嘴角挂着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温月惭眼角跳个没完;她的掌心抵着身后的门,此时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太阳要下山去了,散发出的光辉愈发晃眼,残存的温度堆积在房内,让人晕乎乎的。

温月惭的目光从卫陵的嘴唇,移到他的耳根,于是她想起如意馆失火那一夜,卫陵将她从火场抱出来的时候了,他的手心冰凉,嘴唇,耳朵被月光一照,也是冷的。

他的手心是冷的吗?

温月惭的思绪开始飘忽,她想到在绗河上,她从楼船上跃下,卫陵接住她时,贴在她后颈的手指;在典文阁,他拉住她的那只手;还有他的呼吸,都是温热的。

温月惭低声笑了笑。

“卫居远,你一直都这么蠢?”

卫陵收回手,脸上的笑容还未曾收回,衣领就骤然被温月惭揪住,狠狠往前一扯,他一个不稳,带着温月惭一起撞向木门,慌乱间,他只来得及身后护住温月惭的后脑还有她腰后的伤;她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近,下一瞬,他的唇上传来了一阵令他感到陌生的温度。

两人撞上木门,发出一声巨响,温月惭松开卫陵的衣领,转而环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一瞬间,血液全部往头顶冲去,卫陵的脑中瞬间空白,只有耳朵一点点发红发烫;他的手搁在温月惭腰间,一时不知该放开,还是该抱紧她。

他还愣神,温月惭已经松开了他,她的眼睛忽闪着,趴在他耳边说话时语气凶狠。

“你就是不知道疼。”

说完,女子用力将他一推,卫陵后退几步,方才站稳,温月惭已经几步逼了上来,纤细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颌,接着,她近乎狠戾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卫陵被这痛唤醒了,他的睫毛颤动着,眼中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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