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孟施晴愣在原地，困惑地眨了眨眼。

她看着眼前这个“黑皮体育生”，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认识他。

“黑皮体育生”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憨厚，他没拿着油勺的那只手指了指他自己：“我啊，徐凡。”

见她还没想起来，徐凡又“啧”了一声，提醒道：“小时候经常和你在河边玩过家家那个，我们总是给那个缺门牙的小不点当爸爸妈妈，还记得不？”

提到了有记忆点的回忆，孟施晴总算想起来了，她讶异地看着徐凡，把她和印象中那个皮小子对比，恍然大悟地“啊”了声，“你变化好大啊，我记得你以前很瘦的。”

不止很瘦，是非常瘦，感觉就是皮包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里人虐待他把他饿着了。

徐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道：“之前瘦是因为胃不好，不过后面身体好了，又不小心吃多了，长胖了才去健身减肥的。”

他说完，还故意挤了挤自己的肱二头肌，往前凑了凑向她展示，宛如电视里参加健美的肌肉男。

眼见肌肉离她近了些，孟施晴下意识退了半步，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挺好，这样挺好的，健康。”

店里人已经不多，几位员工已经开始收起等候区的凳子，一个叠着一个，再搬至角落。

徐凡将油桶封上塑料袋拧好，才递给孟施晴，“你外婆经常来我这买油，不过倒是很少见你，最近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

徐凡很早就没读书了，平时交往的朋友都是社会人士，于是自然以为孟施晴已经工作了，说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更正道：“噢对，你应该还在读书吧，大学霸，现在是读博士还是硕士了？”

他看过孟施晴爸爸的采访，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女儿又是可以放在电视上夸的学霸，于是就记得她成绩很好，就自然把自己知道的最高学历说了遍问她。

孟施晴：“都不是，还在读本科，没毕业。”

“噢，”徐凡了然地点点头，又问：“我听你外婆说你现在住A市，难道读的是A大？”

孟施晴点了点头，就听见徐凡说：“厉害啊。”

她其实不太擅长回应别人的夸赞，只好拿出最常见的回复回徐凡：“……哪里哪里。”

油桶的重量有点超乎想象，孟施晴接过后下意识往前倒了下，又迅速将油桶放下，惊叹：“一桶这么重呢？”

怪不得周围的阿姨们都是带着小推车来得，孟施晴还以为那单纯是用来装菜的。

看来她还是生活经验不足。

她正想打个电话让外婆推个推车过来，就见眼前的人从桌子后面绕出来。

“嗐，”徐凡手上还拿着要送她那瓶油，一手拎起地上的油桶：“我来吧，我送你回去。”

他力气很大，一手一个轻轻松松拎了起来，示意她带路。

他过于热情，孟施晴诧异问道：“你不用看店吗？”

“没多少人了，其他员工应付得来，”他转头朝不远处的小弟喊了声：“你来装油，我出去下。”

感觉好像麻烦到了他，但徐凡还是坚持要送他回去，孟施晴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她正想去接过他另一个手中比较轻的那一瓶，却被他隔开，“没事，你力气小，我来拿就行。”

孟施晴实在是过意不去，趁他将手放下来后再次将油抢过来，这次倒是成功了，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说：“这瓶小的我可以拿，给我拿吧。”

徐凡愣了愣，随机又爽朗地笑出声：“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行，那你拿小瓶的。”

-

徐凡将油拿上二楼厨房时，刚好和外婆碰上。

因为经常光顾他的店，外婆很徐凡很熟，见他帮忙拎油上门，就顺便喊他留下来吃饭：“今晚我做了猪肚包鸡，从来没买过这么靓的猪肚，鸡也是自己养的，错过这次下次想吃到就难了，你爸妈又不在家，不如来和我们一起吃。”

徐凡闻言，偷偷瞄了在厨房洗手的孟施晴一眼，说：“那好，那我就来蹭顿饭，下次外婆你再来我就多送点油给你。”

外婆被他逗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哎哟，你这小孩就是客气。”

她们家吃饭时间早，现在才五点出头，外婆就把菜做得差不多了。

电视声不大不小，播放着动物记录片，孟施晴坐在客厅和徐凡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徐凡亮着手臂上的肌肉，说：“除了油坊，我还开了家健身房，就在镇上，你感兴趣可以来玩玩，我免费送你几节私教课。”

“健身房？”孟施晴有些意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这里开健身房，生意好吗？”

农村大多都是中老年人，都不是健身房的受众。

徐凡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还过得去吧，虽然顾客不多，但还有那么几个感兴趣的人办了卡，每个月租金啥的成本都能兼顾，就开着玩玩，自己也时不时过去练练，不过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办的，我朋友平时在看店，我主要还是负责油坊比较多。”

“好厉害，”孟施晴真诚夸赞，“没想到哎，你是真的很会做生意哎。”

徐凡听到她的话后，眼睛瞬时亮起来，更加热情地邀请她去健身房看一看。

“其实，我有打算去A市也开一家，在大学城附近，不过，现在还在前期调研阶段。”他谈起自己的事业，眼里满是自信，“就在你学校附近，到时候确定了告诉你，你随时来我都给你免费。”

他拿出手机，加了孟施晴微信。

孟施晴很捧场，点了点头说：“一定。”

-

陆晏宁电话打来的时候，孟施晴已经躺到了床上。

十点还没到，外公外婆已经睡了，他们休息时间都很早，让孟施晴的作息也往前推了一点。

匆匆洗完澡，夜晚还有点凉，她穿着外婆给的睡衣回了房间，房间不隔音，孟施晴接起电话后却不敢大声说话。

这样讲话有点费劲，孟施晴聊了几句，就问他方不方便开视频。

再次拨出视频通话，孟施晴透过屏幕看到了身穿正装的陆晏宁，他似乎刚回酒店，系着领带的白衬衣还穿在身上，隐约能看出肌肉线条，他漆黑眸中似乎带着笑意，即使拍摄的视角很死亡，但俊美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孟施晴还是第一次和他打视频电话，有些不习惯这样看他，她眯着眼朝他笑了笑，将手机拿到枕头前立着。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夜色温柔，窗外传来蝉鸣，孟施晴看了屏幕上的他好久，脸上温度渐渐升高，突然移开视线，埋进枕头里。

那头传来极轻一声笑，而后，他缓缓开口问：“今晚吃了什么？”

“嗯……”孟施晴反趴在床上，手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旁床单上线头，思考了一会，说：“吃了炒酸菜、炒田螺、蒸肉饼，还有猪肚包鸡。”

她用两根手指将线条拉直，神情放松，继续说：“鸡是我外婆自己养的，听说自己会到处跑，天黑了才回来，我外婆说要运动量大的鸡，肉才会好吃，虽然我吃不出来。我觉得都挺好吃的，你给我煮的鸡肉也这么好吃。”

“嗯，散养的走地鸡肉质会比较好一点，”陆晏宁看着屏幕上那个只露了个头顶的人，耐心听她说话，又说，“今晚做菜用的是你买回来的花生油吗？”

孟施晴点点头，“对，而且好巧，卖油的老板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哎，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就老感觉是小孩在帮大人看店，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大人。”

想到这她笑出声，完全忽略了屏幕上那人一滞的神情。

他语气淡淡，问她：“是吗，你和他现在关系还很好吗？”

孟施晴闻言，皱眉思考了会，而后说：“有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刚开始聊天还是有点生疏，但是他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太自来熟了，聊到后面就挺好的，还挺开心的。

“而且他今晚带我去看了他开的健身房，就在镇上离这不远，但是顾客好多，没想到在这种小乡镇也会有这么多人光顾。”

健身房？

陆晏宁想起照片上的那个肌肉极度发达的年轻身影，突然觉得领带有点紧，他抬手松了松。

孟施晴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她望着窗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兴奋地将头转回，趴在枕头上重新看回屏幕，和他说：“晏宁叔叔，我和你说，这里星星好多，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那种，楼顶就可以看到。”

她兴致突然来了，坐起身拿上手机说要带他去楼顶看，结果却看到手机里陆晏宁脱到一半的衬衫，和隐隐约约的胸前风光，愣了愣，下意识问：“你要去洗澡了吗？”

“咳，”陆晏宁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把衣服穿上，只说：“没有，你继续。”

今天天气很好，夜晚的天空万里乌云，抬头就是一整片星空，孟施晴跑到楼顶，将摄像头调成后置的，想让他也一起看看。

但好像拍不出实际的效果，孟施晴看着屏幕，有些遗憾，“可惜了手机拍不到，没办法给你看了。”

晚风吹起孟施晴额前的头发，带起一片凉意，她只随便抬手捋了捋，将其放在耳后。

“没关系，下次我们一起看，”屏幕那头的陆晏宁弯起眉眼，轻声说：“现在可以将摄像头调回前置，让我再看看你。”

-

在楼顶聊了很久，回到房间又小声聊了会，孟施晴才挂断电话。

微信里堆了好几条信息没回复，她逐一查看，最下面一条是来自公众号的推文。

Tiya的团队公布了下一场画展的时间地点，这次是个人画展，不与其他画家联合举办，画展上的Tiya展出的画作数量也比上次要多得多。

孟施晴的手悬在屏幕上，她抿了抿着嘴，认真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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