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听着明明甜得几乎滴出蜜的声音，脸上露出一种被恶心到的表情，点着烟，不耐烦催促道：“看看时间！该你了！”
明明看了一眼时间，满不在乎，挥了挥手：“一共要等十五分钟，还没到呢，不用着急，晚一两秒也不会怎么样。”
此时，楼下的人群已经躁动起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头发凌乱而毛躁，衣衫不整，皮肤出现一条一条的若隐若现的白色的纹路，指甲变长，鞋子掉落，开始在地上爬来爬去，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他们相互撕咬起来，血肉横飞，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
“我先走了。”黑曼巴看了一眼时间，提着自己的枪和皮包，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明明点了点头，虽然根本没看黑曼巴一眼，但还是非常礼貌回复了一句：“好的，再见。”
他说完，又捧着他的手机，笑意盈盈，对明林问：“听说这边的蜂蜜甜酒不错，我给你带一个吧？”
“算了吧，带回来也没地方放，”明林不屑，呲了一声，“难道这个房间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横竖也只能看一眼，你自己玩儿吧。”
地面已经铺了一层血红色的肉浆，蠕动的肉上面是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服鞋子，剩下的人开始抓着砖块，往上爬楼。
“那我就替你喝了，”明明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好像在说什么顶重要的事，语气郑重，“我会好好品尝的。”
底下的人已经爬到一半了。
十五分钟的最后一秒，地面上的人已经不剩多少，顺着大楼侧面往上爬的人，也已经爬到了顶层，来到了平面上。
明明把手里的蓝色液体玻璃瓶往地上一摔，脆弱的玻璃接触到坚硬的水泥地面应声而碎，蓝色的液体像水一样流淌出来。
嘶吼着爬行的怪物忽然停住，身体一点一点变成蓝色，随后化成了水一样的液体，缓缓流淌下去，像瀑布一样从高处坠落。
哗啦啦，哗啦啦，蓝色的液体，盖浇饭的酱料一样，盖在地面蠕动的肉酱和人身上，肉酱和人都颤抖着，发出尖锐的叫声，海浪一样翻滚起来，很快和蓝色液体，合二为一。
地面有一瞬间呈现出极其靓丽的紫色，发出耀眼的光，使人头晕目眩，随后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炸开，一条极深的裂缝，缓缓漫延出来。
轰隆轰隆两声，几十米高的大楼开始摇晃，一点一点往下坍塌，瞬息之间，大楼被地面吞噬，只剩下两三米，还露在外面。
明明一边打电话一边慢吞吞从顶楼离开：“我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他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说：“要是你在旁边就好了。”
明林深深叹了一口气，身上的铁链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是啊。”
拿着本子在旁边观察记录的女研究员，见此情形，拿起了旁边的按钮，按了下去，一阵滋滋拉拉的声音之后，铁链收紧。
漆黑的荆棘从铁链中生长，勒住了明林的四肢和脖子，荆棘的刺扎进了明林的皮肤里，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手机掉了下去。
一点一滴的鲜红的血落在地面上，研究所的地面是每天清洁打扫的，干净得几乎可以当镜子，明明能很清楚听见血滴落的声音。
研究员慢条斯理走过去，微微弯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说：“过分的感情是盲目的，你们还是认清楚这一点比较好。”
明明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仍然微微笑着，真心实意劝告说：“过分的骄傲，会使人走向灭亡。”
研究员一脸不屑，带着挑衅意味说：“你放心，我有骄傲的资本，不会像你们一样那么容易死的。”说完，研究员挂断了电话。
后来，完成任务的明明回到了离火精神病院，院长问他完成任务要什么奖励，再后来，那个研究员就像蒸发一样消失了。
如果说，明明像是金灿灿的烂苹果，黑曼巴就是一瓶明摆着此物禁止食用的毒药，他好像就没在乎什么东西，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又或者是离火精神病院。
他这种人，很容易给别人一种，其实很好被说服的错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觉得，他待在离火精神病院，是因为无处可去，或者误入歧途。
以至于，真有人试图说服他，想让他改邪归正，很多势力都派人去试过，每一个去尝试的人都下落不明，大概是死了。
大家终于意识到，说服他是不可能的，他看起来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实际上，他是沉重的磐石一样的秤砣。
谁想把他吃下去，谁就会死。
但他不完全是个秤砣，他还像是幽灵船上的方向盘，该往前往前，该转弯转弯，他很清楚自己的方向，哪怕船上没有活人。
柳木很确定，不管是明明还是黑曼巴，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也都非常危险，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和离火精神病院产生紧密的联系。
那么，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非常有必要了。
他打了个电话，让明林帮忙取东西，自己飞奔回家，保证看起来像是没有一丁点机会，知道明林暗中和黑曼巴见过面。
明林似乎并没怀疑，他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于是，他开始了语言试探，明林回答了他。
他感觉自己隐约能猜到明林在说什么，但又不是很敢相信，因为表面的内容，和实际上的差别太大了。
那种令人震惊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指着一个胡子拉碴的肌肉大汉跟他说，其实这是个穿小裙子的平胸少女一样。
吃过饭之后，柳木不再谈论其他的事，只是一心希望明林能够早些去海岛。
如他所愿，明林收拾了东西，对他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再见！”柳木迫不及待挥了挥手。
“再见。”明林点了点头，上了一辆来接他的车，车子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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