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璃收回眼神，停在苏右面前。苏右气若游丝，试图抬头却无力地垂下。
方微吟扇了扇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伸脚踹了踹苏右，道：“别装了，该说什么还不清楚吗？”
苏右仍低着头，喃喃自语：“我要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璃弯腰掐住苏右的咽喉，迫使他抬头。方璃打量苏右迷离的双眼，诱导道：“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陷害的莫芩仙？为什么会和无极门的人扯上关系？”
苏右眼中闪过挣扎，但意识很快沉沦。他缓缓道：“是萧寒岩的人答应我，只要我将莫芩仙引回来，就会帮我杀掉他。我说我不敢，但他声称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甚至不用露面，只要好好演好莫芩仙就行。这句话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没法不答应。”
萧寒岩？那不是个死人吗？方璃微微收紧拳头，问道：“萧寒岩的人为什么要杀掉莫芩仙？他们还让你做了什么事？那些药人是怎么回事？”
苏右道：“传说药王谷深藏能使人武功大涨的秘法，只有谷主知晓。萧寒岩信了，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结交莫芩仙。可莫芩仙是何人，简直是个医痴，习惯了被人追捧，根本不搭理他。萧寒岩同样是有脾气的人，于是他找上了我。起初他只是给了我毒药，想让莫芩仙逐渐虚弱，濯枝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谷主的位置一定会落到我的头上。后来他无意间发现我爱圈养毒物，从那时起，他便将蛊医方家的各种秘法告诉了我，条件就是让我为他研究出各种只对习武之人有用的毒药。”
“可萧寒岩也是个废物，我给了他那么多毒药，他那个大徒弟还是从他手底下跑了。若王北定向莫芩仙求助，莫芩仙一定会尽他全力去救治。萧寒岩为了斩草除根，断他徒弟的生路，便决定提前杀死莫芩仙。后来的事情都很顺利，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萧寒岩让我封闭药王谷。”
“可没了病人，我研究不出来新的毒药了。整日无事可做，濯枝师妹眼看着就要怀疑我，所以我想到炼制药人的办法。方家被人灭门，我以为世上不会有人追究了。谁知还是遇上了方璃这个祸害，黎磬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当日他来药王谷寻我帮助，我假意答应，给他喝的药全是制作药人的毒。可惜啊，全被那两个人给毁了，连尸体都没给我留下，可恶，可恶......”
方璃冷笑一声，黎磬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她收回手，凝力狠狠踢在苏右心口。
苏右猛地喘了口气，从虚妄中挣扎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苏右不甘抬头道：“卑鄙！”
方微吟笑了一声，苏右下意识地缩了缩腿，见状方微吟笑得更开怀了。他道：“既然那个萧寒岩告诉了你不少方家的秘法，你就该知道我们现在已是手下留情了吧？”
苏右警惕道：“你们想做什么？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药王谷的谷主！”
方璃用剑拍了拍苏右的脸，轻蔑地低头看他：“药王谷的主人叫做莫芩仙，苏右这个人早就死了，我们怎么可能再杀你一次呢？苏右啊苏右，你明明是贪名图利之徒，妒忌莫谷主，又害怕濯枝师姐爬到你的头上，还敢口口声声是为了他们好。我真不敢信，因为你这么个小人，竟害了那么多人的幸福。杀你？那太便宜你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右大吼道，“我是爱她的！我知道，论天赋我比不上她。所以我拼命研究药人，就是想研究出所有解决疑难杂症的方法，只要我成功了，濯枝也就能看到我，也能和我无话不谈，而不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该死的村民身上！”
方璃打断道：“若你真的爱她，怎么没发现她其实患有脸盲之症？若你的心思真的放在她身上，观察几日便能发现濯枝师姐辨认病人只能靠那些人的病症？”
苏右愣住，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她分明能认出莫芩仙。”
方璃道：“你还真嘴硬，她能认出莫谷主是因为她常年会为莫谷主准备凝神安眠的香，莫谷主日日接触那个味道，濯枝师姐就是凭借那个味道认人的。而你因为想摆脱他们二人过去的记忆，从来不用，濯枝师姐自然也认不出你了。”
苏右慢慢地靠在柱子上：“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你从没来过药王谷。”
方璃直起腰，缓缓仰头道：“你是将莫谷主从何处骗回来的？难道你忘了吗？苏右，我见过许多恶人，可你却是最可恨的一个。莫谷主一生光明磊落，对得起任何人。他明明正值壮年，却急匆匆地要培养一个接班人，你以为是为什么？”
“药王谷中有那么稀世草药，曾经没人知道它们是否真的存在，是莫谷主年轻时一人走遍天下，尝过无数草药才真正将它们编撰成册。那么多年，他不可避免吃下了很多毒草，毒素入体，他注定活不长了。因此他才开辟出药王谷，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可惜，你虽有天赋，却意志不坚。天下应由病人来挑选大夫，可到了你身上却反过来了。莫谷主很快就发现你难堪大任，所以收养了濯枝师姐。也算上天不负苦心人，濯枝师姐处处都像他。他将你们二人带大，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药王谷书籍中独缺对蛊的记载，因此莫谷主时隔多年再次出发，前往方家。在方家，我与他结识，因此我才从他口中听到了你们二人的名字。”
方璃深吸一口气，看向地上似在出神的苏右：“你自私自利，自然不懂莫谷主，竟会以为他对濯枝师姐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呵，莫谷主活了三十七载，一半心血是药王谷，另一半就是辛濯枝。若辛濯枝出事，药王谷在你手上还能长久吗？天下病人还能得到医治吗？你叫他怎么能不着急？他匆匆与我道别，却再没了消息。苏右，就算把你千刀万剐，所有手段都轮一遍都难抵你的罪恶。”
苏右抬眼直视方璃，突然笑了一声：“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已痛快了两年，就算一死也值了。”
方璃根本不恼，慢慢下蹲到面前，轻声道：“苏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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