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南自认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但是她疼痛的身体压根没有办法好好隐藏自己的动作。

在袁江南拎着蛇头放药的时候路卡罗就瞧见了,只是耳轮子正在医疗室前面训人。

她发现袁江南投毒的时候,正站在厨房的人群中,离袁江南有一段距离。

一旦出手就容易被人发现她是植物人,若是出声,又容易揭露袁江南投毒的事。

路卡罗是路队的手下,她来巨夹村寨卧底,不是因为巨夹村寨实力强劲,虽然巨夹村寨确实强劲过。

不过随着巨夹村寨几位长老接连死去,寨主也实力衰弱的今天,巨夹村寨压根不足为惧。

她来这,不过是队里需要卧底提供人员信息,因为剿匪人员一旦上山,就需要对寨里所有的人员进行审判。

短发,呆眼,个子虽然不算矮,但瘦得跟麻秆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是飞扬细长的单眼皮,但是眼神总透着清澈的愚蠢。

就像路卡罗在孤儿院见到的,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

路卡罗第一次看到袁江南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可惜残酷的环境还是让这个纯洁的女孩走上了不归路。

路卡罗无奈地看着一个有肺人跑到她前面,在她换水之前,殷勤地把水杯递给耳轮子,她就知道袁江南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真是可惜,明明过了今晚袁江南就可以得救的。

“你怎么还在这待着。”

耳轮子端着水杯走了进来,看着蹲在墙边干草上的袁江南,“你的猪喂了吗?天天往厨房和医疗室跑,想偷懒呀,赶紧给我上山。”

耳轮子把一个昏迷的植物人踹到另一张床上,自己半躺在床上撵袁江南上山干活。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豁子,我眼里见不得人休息,你现在就给我上山。”

袁江南见自己无法看到耳轮子痛苦哀嚎的样子稍显失望,不过一想到中了万草枯的人不会这么快死,她又高兴起来,听话地往山上走。

“等会儿。”

袁江南都要走出门了,耳轮子又想起什么说道:“你跟豁子说一声,让他们半夜三点就把猪往山下赶,到时候厨房的人也会去帮忙杀猪。”

“记住了,半夜三点,来晚了,杀不完猪,做不了菜,到时候其他七个寨的人看着咱们空空的桌子闹笑话。”

“知道了,耳老大。”袁江南乖巧地应了,出门走了。

“红中。”

“碰。”

“白板。”

“胡了。”

“TMD,耳轮子,你是不是作弊,今儿怎么手气这么好,把把都是你赢钱。”

坐耳轮子对面的植物人男人,左手已经木化,只有右手可以动,他把牌一推,叼着烟骂道。

耳轮子“嘿嘿”一笑,高兴地把右脚踩到凳子上,膝盖顶着下巴,双手推着麻将,“我这不是伤了身子,老天看不过去,给我找补找补嘛。”

坐耳轮子右边的男人看了耳轮子露出的脚踝一眼,好奇道:

“耳哥,你不对劲呀!我记得上次见你,你左脚小腿已经木化了,没有办法弯曲,怎么这会这么顺畅地把脚抬起来了?”

“你该不会偷偷藏了什么好药,不告诉兄弟们吧?”

右边男人这么一说,另外两个男人也不忙着码牌了,急忙起身来到耳轮子右侧看耳轮子的脚,毕竟牌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命就这么一条。

“是呀,耳轮子,我记得我上个月跟你洗澡的时候,你右脚的膝盖和脚踝都快完全木化,平时走路虽然没有问题,但无法弯腿的。”

独臂男人用还能动的手去掀耳轮子的裤子。

耳轮子反手一捂。

独臂男人不干了,“又不是大姑娘,看你条腿,你遮什么遮。”

耳轮子脸一红,“谁让你一见女人就这样,我这不是条件反射。”

“话说我都没注意我的右腿能弯了,难道是大爷给我踢好了?”

“耳轮子,你要不想说你直说,扯这犊子。”

坐耳轮子左边的男人不满道:“寨里谁没挨过大爷的打,你见过哪个被大爷踢好的,一脚踢下地狱找孟婆要汤喝还差不多。”

耳轮子听到汤字,突然想起什么。

他看了看脚踝,确实好了,又把裤子往上卷,发现膝盖处完全没有木化的痕迹,跟正常人一样。

看到这他心头一热,把衣服裤子一脱,只留一条内裤,急切道:“你们帮我看看,我背上的木纹有没有消失?”

“先说好,我可没藏什么秘方,平时吃的饭喝的药跟大伙一模一样的,也就今儿挨了打,新来的路医生给我单独开了药。”

“没有。”

独臂男人看了看耳轮子光秃秃的黄皮,又上手摸了摸,没有摸到木化人早期的木纹痕迹。

“就是干得很,跟枯树一样干。”

坐耳轮子左右两侧的男人看着耳轮子的后背点头道:“确实没有,跟树一样干。”

一听跟树一样干,刚刚燃起希望的耳轮子急了,“没有是啥意思呀,没有木纹,还是没有消失,你们三个把话说清楚嘛。”

见耳轮子发大运病好了还好意思发火,嫉妒的独臂男人也吼起来了。

“你自己的背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就算知道自己长得丑,也不能不在家放个镜子。不看看自己的丑脸,哪天你进了城,看到你的通缉令,你都不知道被通缉的是你。”

耳轮子见这几人半天说不到答案,站在门口朝旁边的石头房吼道:“路医生,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路卡罗开始是打算守着耳轮子的,她知道袁江南给耳轮子下了药,但是她不知道袁江南到底下了什么药。

知道问袁江南,袁江南也不会说实话,她想着守着耳轮子,等耳轮子发病了,看出病症再对症下药。

可惜耳轮子要打牌,嫌她碍事,把她赶出了医疗室。

其实她猜到袁江南下的毒应该是某种蛇毒,只是她不清楚具体哪种就不能贸然用药。

她倒不是为了耳轮子,她是怕耳轮子死了,袁江南就得按杀人罪判刑,要是耳轮子被她救回来了,她就能偷偷放袁江南一码。

这会儿听耳轮子焦急地叫喊她,以为耳轮子犯病了,她拎着刚刚准备好的几种解蛇毒的药赶到了医疗室。

“耳老大,您哪里不舒服?我给您看看。”

路卡罗一进门,就看到耳轮子光着身子。

他左边站着一个男人,右边站着两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路卡罗手一松,篮子里的玻璃药瓶摔了个稀碎,“你们要干什么,我还小,长得也不好看,还有病,你们要是碰我,会得病的。”

耳轮子脸一拉,“想哪去了你,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搓衣板呀。”

耳轮子上下打量路卡罗的身高,“还是打过折的搓衣板,我是让你帮我看看我背上的木纹还在不在。”

耳轮子转过后背,半蹲下,方便路卡罗观察病情。

路卡罗心头一松,又有些火起,不过她把火气按了下去,打算等明天路队上山了再收拾耳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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