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秋天,永远是属于鸽子的。
陈墨清晨总会坐在汪时官邸后花园的藤椅上,听着这阵从远处天空传来空灵的鸽哨声。
他的手里捧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西湖龙井。
茶是上好的明前茶,是汪时特意托人从杭州的“沦陷区”辗转运来的。
茶叶在滚烫的开水中,缓缓地舒展开来,像一群苏醒过来的绿色的小鱼。
茶香,清雅,提神。
但陈墨的心却不像这茶,这鸽哨这秋日的天空一样平静。
长满了草,一种焦躁的疯长的野草
每天除了去1855部队那个人间地狱里,扮演那个“化学天才”。
就是回到这里继续扮演,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前朝遗少。
日子过得安逸规律,也安全,安全得,像一潭死水
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在慢慢地腐烂。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张画着山神庙和风筝的宣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刻烙在他的心上。
风筝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的同志,现在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西山那条线到底,还能不能用他也同样不知道。
陈墨像一个被斩断了所有触角的瞎子和聋子,被困在了这座巨大的黑暗的迷宫里。
这种与组织彻底失联的感觉,比面对日军的刺刀还让他感到恐惧。
他必须行动。
必须想办法再去一趟西山。
去找到那座没有菩萨的庙,找到那唯一的希望。
但,借口呢?
一个能让汪时和小野寺信,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完美借口?
陈墨想了很多。
去香山,观赏红叶?太俗套,也太文艺。
不像顾言这个“技术宅”的风格。
去八大处,烧香拜佛?更是无稽之谈。
一个留洋归来的贵少,去信那些泥塑的菩萨?
……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
机会却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自己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天下午松平梅子又开着她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来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远远地点头。
而是直接走进了院子里,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
“顾先生,”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脸上带笑容,“尝尝,我亲手做的和果子。”
“有劳,梅子小姐了。”
陈墨笑得很绅士,打开食盒。
里面是几块用糯米和豆沙做成的日式茶点。
有枫叶形状的,有兔子形状的。
看起来,赏心悦目。
陈墨拿起一块尝了尝。
很甜。
甜得有些发腻,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怎么样?”
“很好。”陈墨点了点头,“只是……太甜了。我还是更习惯,我们北平的驴打滚儿。虽然样子粗糙了点。但吃着实在。”
“是吗?”松平梅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她在陈墨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地提起。
“听说顾先生,最近一直在研究,我们帝国从南方采集的一种新的植物样本?”
松平梅子所说的“植物样本”,就是1855部队正在秘密研发的那种出血热病毒。
“嗯。”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一种很有趣的菌株。结构很复杂。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培养基。或许可以从中提取出一种高效的生物碱。用来制作新型的麻醉剂。”
他将一种最恶毒的生化武器,轻描淡写地,说成了救死扶伤的药品。
脸上还带着那种科学家特有的兴奋和痴迷。
松平梅子看着他,那副毫无破绽的“为科学献身”的模样。
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不是很懂这些。”她摇了摇头,换了一个更轻松的话题,“只是听我哥哥说这种植物,它的原始样本最初是在,一种特殊的岩石环境下才被发现的。”
“那种岩石富含大量的微量元素。对菌株的生长,似乎有某种奇特的催化作用。”
“哦?”陈墨的脸上露出了极大的兴趣,“什么样的,岩石?”
“我也不知道。”松平梅子,“不过小野君说过。在北平的西山,有一处叫黑龙潭的地方。那里的岩石就和发现样本的地方,很相似,正准备计划去调查……”
陈墨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等待了许久的,那个完美的借口,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
陈墨就拿着一份,自己连夜赶写出来的《关于申请前往西山黑龙潭地区进行地质勘探,以寻找新型细菌培养基质的报告》,敲开了小野寺信的办公室大门。
报告写得天花乱坠充满了,各种唬人的德语化学名词和分子式。
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他需要去西山。
为帝国的“圣战”,寻找能让**病毒,长得更快、更毒的“风水宝地”。
小野寺信看着这份,充满了科学精神和奉献精神的报告。
龙心大悦,他当场就批准了。
并且还特意为陈墨配备了一辆吉普车,和一个班的帝国士兵作为“护卫”。
生怕他这个人才,在“匪区”的边缘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陈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一队日本兵。
向着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目标——西山,进发了。
车开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剩下的路只能靠走。
“顾先生,”带队的日军曹长,是一个一脸精悍的老兵,“……黑龙潭,就在前面那个山谷里。那里地形复杂,据说常有土八路的游击队出没。您还是让我们陪您一起去吧。”
“不必了。”
陈墨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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