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一阵风掠过,树枝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崔白玉缓了口气,拢了拢了披风,“殿下现在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打算让我进了?”
赵丞手搭在刀柄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崔白玉心底感慨了一句,上次吃了苦头,这次也不敢太放肆,“殿下瞧什么呢?”
赵丞抬了抬眼皮,缓慢无声地打量着眼前人,冷冷地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原来殿下是这么想我的,”崔白玉松了松肩膀,颇为无奈地说,“可殿下押着我的人,要是殿下不想看到我就把人放了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再这碍殿下的眼。”
赵丞没说话,抬脚绕过她,崔白玉眼皮重重一跳,心内疑惑至极,让梅奕留在外面看着马车。
等到了书房,丫鬟上前接过赵丞手里的刀,安置在刀架上,紧接着,吩咐下人端着茶水进屋。
崔白玉瞧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道:“殿下既然不肯跟我做交易,又为何紧盯着我不放呢?像我这种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殿下有时间盯着我,不如多留意齐阁老的动向。”
赵丞净了手,一面擦干水迹一面反问道:“你安分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要会掩饰,首先若无其事地喝茶,然后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崔白玉做完以上步骤,须臾感慨道:“赵辛做个藩王没什么不好的,京城是非多,离开这再好不过了。”
赵丞道:“你也是这么哄太后的?”
“那倒不是,太后比你好说话,只要每年交上钱就可以,”崔白玉望着那双狭长的眼眸,心思又不由自主地偏了,停顿了一下,掩饰性地收回目光,“我为太后做事不假,但殿下也应该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只是想护太子殿下周全,无意与殿下为敌。”
赵丞道:“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崔白玉笑了一下,“殿下想如何?如果能让赵辛离开,我自然什么都愿意做的。”
赵丞哪里不知道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什么都愿意?”
崔白玉道:“不能给殿下当王妃,当个妾室也挺好的,再不济,就当个外室。”
赵丞阴沉道:“跟我谈不成,你还想跟谁谈?”
崔白玉大言不惭的说:“没有了。”
赵丞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方叙言还是陆镇?”
崔白玉:“..............”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的心思,赵丞已经能猜得一分不差了,这合理吗?
崔白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累到了极点,脑子也转不动了,“殿下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能为力。”
不知怎得,她现在头疼的厉害。
烛火摇曳,赵丞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望着崔白玉的鼻尖,目光寸寸碾过,最终停留在颈间微不可查的红点,沉声道:“过来。”
崔白玉笑容不自觉的僵了一下,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起身走过去。
赵丞将她的领口扯开了些,正要开口,忽然腰间一松,脸色黑如锅底。
腰带掉落在地上,崔白玉意识到自己会错意,手僵在赵丞的腰间没敢动,但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意不断从他身上传来。
赵丞一双漆黑的眼幽幽生寒,道:“毒溅到身上了。”
崔白玉:“.............”
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可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发生这种尴尬的事?
室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赵丞看了她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腰带,重新系好,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来一瓶药。
崔白玉闷闷地站了一会儿,道:“殿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私事。”
赵丞没有立即说话,盯着她的脸庞看了一会儿。
崔白玉眼神恍惚了几下,脸部红心不跳的问道:“殿下不喜欢接吻吗?”还是只嫌弃她?
赵丞闻言,太阳穴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崔白玉瞥着他的脸色,忽然想起他技术生疏,差了点意思。
所以没有过其他人?可一个王爷身边怎么会没有人呢?
短暂的沉默后,赵丞手上加重了力道,崔白玉“嘶”了一声,回过神来,略显局促地看了看他。
赵丞上好药之后,就将东西收拾起来,开口道:“你插手行宫的事,不怕太后起疑心?”
他竟然知道?崔白玉一脸诧异:“殿下既然知道,为何不派人过去?”
赵丞眉眼间充满戾气,冷冷道:“他死了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那不是你爹吗?这么炸裂的发言,看来是黑化值已经拉满了。
这会儿,赵丞对她还算不错,崔白玉壮着胆子问道:“陛下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吗?”
赵丞直接了当的说道:“他看上的是镇北军的兵权,逼死母妃之后,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崔白玉曾听安德友说过,建朝以来,孝元帝是最擅帝王之术的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惜慧极必伤,机关算尽的同时,也把自己算进去了。
他大概也没料到自己对祁太妃浓烈的爱意。
一切都是死后幡然悔悟。
沉默许久,崔白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赵丞抬手将其拦下,“你可以回去了。”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二人目光一触,崔白玉心中砰砰跳,听到这话,心底有点失落。
过了一会儿,崔白玉笑了起来,眉毛恰到好处地一弯,眸光流转间似有水光荡漾,“既然不留我,那就不叨扰了殿下了。”
此路行不通,那就只有换条路了。
赵丞眼眸里飞快闪过一丝阴霾,没有说话。
常昭送她离开王府,见马车调转了方向不禁心头疑惑。
回东宫可不是那个方向,都这么晚了,这厮还要去哪?
他带着消息又回到书房,回禀道:“殿下,她没有回东宫,而是去往西北方向,属下已经派人跟上了。”
赵丞不悦蹙眉,气质冷漠而强势。
天明时分,天际线泛起一丝鱼肚白。
侍卫匆匆来报,低声道:“长乐郡主......在教坊司留宿一晚。”
一瞬间,赵丞万分难看的脸色,连杯子都捏碎了。
外头汇报军务的将士被骇了个惨,大气都不敢喘。
昨夜耽搁得太晚,再加上困得不行,崔白玉想了想,索性找了一个近处睡下,将就一晚。
可惜,教坊司的床榻不比东宫,一觉醒来睡得腰酸腿疼,眼底也青了一片,好似被掏空了身体。
崔白玉裹着被子坐起身,还未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桂香,甜得教人喉头发紧。
金玉端着早点放在桌上,将帷幔挂起来,帮着她穿上了靴子,谄媚道:“奴家给郡主松松骨头?”
眼前的少年乌发松松绾着珊瑚珠钗,几缕碎发垂落耳畔,桃花眼尾点着丹蔻,长相娇艳却不张扬。
“你的手艺我可不敢恭维,”崔白玉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真是奇怪了,你居然没被带走。”
“奴家一没赌钱,二没放贷,清白得很,”金玉努了努嘴,“倒是郡主,心真狠,奴跟了你这多年,你居然盼着奴家被那只疯狗捉去。”
崔白玉道:“疯狗?”
“可不是嘛,逮谁咬谁,”金玉一边揭开食盒,一边跟她念叨,“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有人给他戴绿帽子!”
崔白玉坐在桌前,抿唇不语。
“不提他了,怪晦气的,”金玉哼着小曲儿,贴在崔白玉的身上,端着酒杯送至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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