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妮并不在意宫全说的那些话,身体有残缺的人,内心也往往比常人更敏感脆弱,就像刺猬,浑身的刺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想,让他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后面几天虞妮没再去找他,认认真真整理出这段时间的复习笔记,准备在周末一起送给他。

人不来她没办法,学习可不要耽误了呀。

*

虞妮和虞寂月那天报警之后,雷建军就被警察关起来进行了几天思想教育。

他表面附和,实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反而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报复虞妮和虞寂月。

臭娘们竟然敢报警,那就别怪他无情。

那次闹完事从虞妮家出来,他在下楼碰到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大雨中,一双狭长淡漠的眼,天然有股肃杀之气。

男人给了他五万现金,说:“拿去还债。海哥那边我会帮你求情,让他再宽限你几天,剩下的钱我再想办法。”

声音平铺直叙,没什么感情,但做的事却让雷建军震惊。

雷建军接过钱,“你是……”

有一瞬间,他怀疑是虞寂月找的野男人。

虞寂月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去世了,若非有情感关系,怎么可能帮他家还债?

男人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别再赌了。”就转身走了。

雷建军把这些钱给了陆大海,才得以苟活到现在。

他从虞寂月那拿的两千块很快被他挥霍完了,手上又没钱了,他赌瘾犯了等不及,想再弄点钱来。

他搞了辆面包车,下午五点,停在虞妮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他等了她一个钟头,才想起来今年女儿高三,有晚自习。

他慢悠悠吃了个饭,回来接着等。

晚上十点,虞妮晚自习下课,照常回家,经过面包车时,被雷建军用沾了迷药的毛巾捂住口鼻,拖进了车里。

虞妮下意识挣扎呼救,然而与雷建军力量悬殊之大,无法挣脱,嘴巴被死死捂着,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路上空无一人,雷建军迅速坐进驾驶座,踩油门离开。

迷药起效非常之快,虞妮慌乱之下已经吸了很多,意识渐渐远去,合上了眼睛。

晚上十一点,起风了,天空划过闪电,风雨欲来。

虞妮还没到家,虞寂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不安地在客厅徘徊。

楼下树影摇晃,云川天气向来多变,眼看又是大雨一场。

宫全站在窗边,虽然他这些天没有与她来往,但他每天都会看着她上下学。以往这个时间她已经在卧室学习了,今晚灯还黑着。

他放下窗帘,打开电脑,用GPS定位虞妮手机的位置。

普通人是没法随便搜索他人位置的,但宫全擅长这方面,不受规则限制。

他熟练地调出地图,图上红点已经移动到几十公里开外的郊区,并还在持续移动。

她一个人大晚上不可能跑那么远,很显然,她遇到危险了。从红点移动的速度可以判断,有车载着她。

少年的脸映着屏幕冷蓝的光,衬得黑眸更加锐利,五官轮廓更加深邃。

去?还是不去?

好不容易和她断了联系,去则前功尽弃,可若不去……多耽误一秒,她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他不敢赌。

他抄起外套下楼了。

宫全打电话从朋友那借了辆重型机车,这辆车改造过,最高时速赶超大部分四轮跑车。

GPS系统已被他导入手机,他将手机卡在支架上,如一道黑色幻影,在空旷的马路上一闪而过。

虞寂月情急之下报了警,警察说无明确危险迹象,不到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让她先找找。

虞寂月又给雷建军打电话,雷建军不接,她一边打一边穿鞋,准备去他们以前的家看看。

然而半路上,雷建军的电话突然通了。

*

虞妮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不停闪烁的灯泡吊在天花板,扑棱蛾子不知疲倦地往上撞。

空气中是机油和化学品的刺鼻气味。

她努力适应光线,下意识想坐起来,发现双手双脚都被锁住,嘴上粘了胶布。

她脑袋晕乎乎的,记忆的最后一幕,是放学路上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车里。

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危险的事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仓库,墙边摞着几十个金属油罐,表面已经生锈,个别油罐还在漏油。地上到处都是油渍和不明化学品的痕迹,禁止明火的警示牌摇摇欲坠。

她靠在墙角堆积的工业硝化棉上,手上的锁链连接着墙体。

狂风怒号,锈迹斑驳的铁门被吹得咯吱咯吱响,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烁,投下惨白的光斑,电线缠绕着厚厚的电工胶布,似乎老化严重。

雷建军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飘来,“想救你女儿就把钱准备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许报警,否则我就撕票!”

雷建军挂了电话推开门,虞妮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醒了?”他指间夹着烟,走了过来。

虞妮万万没想到绑架她的竟然她的亲生父亲,后背紧贴着墙壁,缓缓摇着头,眼里有失望、恐惧、不可置信。

雷建军蹲下身,一把扯掉她嘴上的胶布,“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面了。”

虞妮脸上留下一片红痕,咬牙忍住痛,道:“雷建军你疯了!绑架是违法的!”

雷建军笑了,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你爹,父亲管教女儿,怎么能叫绑架呢?”

虞妮低头咬他,他连忙收回手,她像某种执拗凶猛的困兽,不顾锁链牵制,扑上去咬他。

雷建军慌张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指着她,“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咬老子,我是你爹!”

虞妮恶狠狠道:“呸!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好啊你,我看你就是被你妈惯坏了,今天老子就替她好好教育教育你!”雷建军解开裤腰带就开始抽虞妮。

皮带落在身上如同鞭子一般,火辣辣地疼。

虞妮打滚躲避,吼:“雷建军!我妈绝对不会给你一分钱的,你就等着被抓吧!”

雷建军抽得更狠,“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不是被吓大的!”

虞妮用力蹬了他一脚,“你不信就去网上搜!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你若还执迷不悟,你会被判刑的!”

“老子他妈弄死你!”雷建军愤怒抓起她,重新用胶布粘上她的嘴,将她重重摔在地上继续抽。

虞妮无法再说话,呜咽着挣扎翻滚。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整个仓库,雷声如洪水奔涌。

大雨顷刻间落下。

灯泡闪得更厉害,像急促的心跳,油库房顶漏水,雨水稀稀拉拉从各个地方滴下来,顺着墙壁下滑。

“狗日的鬼天气!”一滴雨砸在雷建军头上,他抬头看了眼,骂骂咧咧。

这个废弃的旧仓库很久没人来,灯不开,老化的电灯线路失修严重。

随着一声闷雷,电线突然嘶嘶作响,冒出黑烟,灯泡“啪”地一声爆裂,电火花飞溅。

视线陷入黑暗,雷建军停手,“怎么回事?”

哐镗!

一阵大风,仓库的门重重关上,蓝色火苗轰地从地面蹿起。

雷建军猛地睁大了眼睛。

大雨引起电线短路,油库……起火了。

火焰沿着地上的油渍迅速蔓延,向油罐烧了过去。

虞妮瞳孔紧缩,拼命地拉扯锁链,发出呜呜声。

雷建军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地扭动门把手,“操,怎么锁上了?!”

他不是仓库的主人,没有钥匙。

短短几秒内,火焰烧成了赤红色,浓烟充满了整个仓库,伸手不见五指。

虞妮剧烈地咳嗽,火灾的浓烟带着有毒物质,吸一口便头痛嗓子痛,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中毒昏迷。

仓库没有窗户,只有顶端有一扇坏掉的排风扇,雷建军找来一个梯子,搭在风扇下,开始往上爬。

隔着厚厚的浓烟,虞妮看不到雷建军的身影,然而过分的安静让她渐渐意识到,她被丢下了。

雷建军撬掉排风扇,一个能通人的小窗显露出来。

浓烟一股脑往窗外涌,形成了烟囱效应。雷建军剧烈咳嗽,艰难翻过窗户跳了下去。

空气顿时变得清凉,大雨冲刷他被浓烟熏黑的脸庞,他颤抖着拨打119,“喂?你们快来,着火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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