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玉章被阿兰唤醒。
按照规矩,她需与皇太极一同入汗宫,拜见大汗努尔哈赤和大妃。玉章打起精神,仔细装扮。她知道,今日要见的大妃,并非皇太极的生母孝慈高皇后,她已于四年前去世。孝慈高皇后去世后被立为大妃的是,来自乌拉部布占泰的侄女阿巴亥。这位大妃,年仅十七岁,只比玉章大三岁。她在两年前为努尔哈赤生下第十二子阿济格,未来还将生下多尔衮、多铎,是后金宫廷中一颗迅速升起、地位尊崇却根基尚浅的新星。面对这位年轻却手握大妃权柄的女子,玉章必须更加谨慎。
"福晋,奴婢给您篦头。"阿兰用木梳蘸了榆树皮泡的刨花水,将玉章昨夜散开的辫发一点点抿紧。发丝间还缠着昨日的红绒绳——那是大婚时萨满系上的吉祥结。她不敢扯断,只小心地将碎发拢进新编的盘髻里,簪上一对赤金鹿角东珠簪,簪顶为分叉鹿角,角尖各悬一枚东珠,鹿角中央镶嵌一颗血珀,簪身缠绕錾刻着蔓草纹路,暗喻子孙绵长,是新妇成婚后几天最常用的发簪。
汗宫巍峨的朱檐在晨光中泛着铁锈般的暗红,粗粝的玄武岩墙基上留着当年建城时的凿痕,而新漆的"赫图阿拉"满文金匾却闪着浮华的光。努尔哈赤端坐主位,虽年近五十,但身材魁梧,目光如电,气势迫人。他身旁坐着的,正是大妃阿巴亥。她容貌极美,带着少女的娇艳,但眉宇间已努力端出大妃的威仪,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属于十七岁女子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未能完全掩饰。
玉章与皇太极并肩上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儿臣携新妇乌那希,叩见父汗,叩见大妃。”皇太极的声音沉稳有力。
“儿媳钮祜禄氏乌那希,叩见大汗,叩见大妃。”玉章的声音清脆,仪态恭谨端庄,动作行云流水。
努尔哈赤“嗯”了一声,目光在玉章身上扫过,带着审视:“抬起头来。”
玉章依言抬头,目光低垂,姿态恭顺,却不显卑微。
“额亦都的女儿,果然是好模样。”努尔哈赤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既嫁入我爱新觉罗家,当好生辅佐皇太极,为我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谨遵大汗教诲。”玉章恭敬应道。
大妃阿巴亥的目光则在玉章身上停留得更久些。她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小三岁的新妇,那通身的气派和无可挑剔的礼仪,让她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比较之心和微妙的压力。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持重:“四贝勒福晋请起。一路辛苦了。往后在府中若有任何不便,尽可来禀报本宫。”这话语带着大妃的关怀,却也清晰地划定了上下尊卑。
“谢大妃恩典。”玉章再次行礼,她能感觉到阿巴亥那审视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和隐隐的戒备——这位年轻的大妃,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拜见完毕,皇太极并未立刻带玉章离开汗宫,而是领着她走向汗宫东侧一处宫苑。这里虽然不如正殿繁华宏伟,却收拾得清幽雅致,正殿内供奉着一块牌位——正是皇太极生母孟古哲哲的灵位。
玉章心中了然。孟古哲哲虽已去世两年,但在皇太极心中,生母的地位无可替代。新婚次日祭拜生母,既是孝道,也是向玉章表明他心中真正敬重的母亲是谁。
皇太极亲自点燃香烛,奉上祭品,神情肃穆,眼中带着深沉的孺慕与哀思。他示意玉章上前。
玉章恭敬地跪在蒲团上,行大礼。“儿媳钮祜禄氏乌那希,叩拜额涅(满语母亲)。愿额涅在天之灵安息,庇佑四贝勒平安顺遂。”
皇太极站在一旁,看着玉章虔诚祭拜的身影,听着她口中称孟古哲哲为“额涅”,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他没有言语,但那紧绷的下颌,似乎柔和了一分。
拜见完毕回到四贝勒府邸,人还没到,便听到府内传来一阵喧闹和清脆的笑声。
“姐姐!姐姐!”一个穿着火红小骑装,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像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同样年纪的男孩,却显得稳重很多。
“乌林珠,济尔哈朗,你们怎么跑来了?”皇太极问道。
“四贝勒,我们来看新娘子姐姐呀。”乌林珠扑到玉章怀里,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今天真好看!比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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