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赛场上,太阳晒得人露出的皮肤一阵刺痛。

格外炽热的空气让投手丘与本垒板之间的空间变得扭曲,透明的热流在此能被肉眼观测,这时棒球帽沿的遮挡就显得相当重要。

使劲眨了眨眼,让视野更清晰,白鸟握着棒球的手背到身后,弯腰侧身,修长的双腿一前一后站立。

手指微微拨动棒球的缝线。

身处投手背后二垒的小凑能清楚看见这个不算小动作的小动作,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白色的棒球,棒球红色的缝线在指尖若隐若现。

他曾近距离观察过白鸟的手,那是一只手背和手掌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手。

单看手背的话,莹白的皮肤绷得很薄几乎能看见下面淡青的脉络,手指长,骨节根根分明但并不显得粗大反而灵活柔软,指甲修剪很整齐透着贝壳般的光泽。

乍看之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之人才能拥有的手。

但翻过去却令人见之心惊,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痕迹交叠,斑驳了那份高高在上,无论如何保养修剪,只要继续投球,手总会磨出水泡,水泡再破开结成新的茧子。

虽然强棒们手掌上的茧子更可怕,但白鸟的反差更让人心惊。

听人说,白鸟曾弹过钢琴。

无可遏制的,小凑亮介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的样子。

它们也曾在昂贵的乌木与象牙上跃动,敲出或沉重或清越的音符,现在却扣着粗糙沉重的棒球,指尖因投球烙下细密的疤痕。

白鸟的身世不是秘密,在一堆棒球少年无聊的训练生活中,总是会聊起各种各样的话题,队里的新星人物自然也避不开茶余饭后的打趣。

集体生活中几乎没有秘密,吃穿用度,礼仪姿态总能看出一个人的家底如何。

山中前辈说白鸟平时用的笔都和他们不一样,是牌子货,老天真是不公平,把好的家世、样貌、天赋都分到一个人头上。

他怀抱着想象出来的愤恨,喋喋不休。

但小凑看见的,一直是那个来到青道棒球社后的白鸟,他属于青道,属于棒球,绝不是那个被臆想出来的「幸福」的小少爷。

那种想法在碰到白鸟修时达到了巅峰。

“……”

小凑眼中,那个背号1的身影直起了身。

他整个人像一张缓缓拉开的,绷紧到极致的弓,空气的扭曲热浪成了他身后的背景。

抬腿,转身,挥臂。

动作流畅得像一道劈开热浪的白色闪电,那灵巧的手指,赋予了棒球爆炸性的力量与刁钻的旋转。

白色的小球脱手而出,划过被晒得滚烫的空气,起初是笔直的轨迹,却在接近本垒板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骤然下坠、横向滑动。

“啪!”

他看不见本垒具体的细节,却能听见棒球落进手套清脆的响声。

裁判声音洪亮:“Strike!”

小凑收回了目光,微微压低重心,专注地守着自己的位置。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这是属于他们的王牌,他们走到这里,来到这个做梦都想来的舞台,自然要一起走得更远。

白鸟接回捕手抛来的球,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帽檐,重新侧过身去,准备下一球,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紧抿的唇线和线条清晰的下颌。

阳光依旧毒辣,晒得他后颈发红,汗水顺着脊柱的沟壑滑进球服深处。

冲绳的下位打线的第一个打席挣扎都无法挣扎,夏日沉闷的空气如此令人窒息,瞄准直球的打击好不容易碰到球,却被球威压制,只能打出被接杀的软绵绵的高飞球。

而滑球更是连影子都碰不到,那出手轨迹和直球太过相似,等到球在接近本垒时的变化弧度又大的吓人,打者已经完全错过了反应的时机。

想要触击也接连失败。

一切构思都被这对投捕压制,只能等到下一局打线再次回到上位。

“干脆利落的三振!青道的王牌状态火热,此时甲子园地区气温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来到了35度,在户外的大家要注意好防暑措施啊!”

“一般第一次来到甲子园的队伍总会因为紧张而失误频发,青道的表现相当出色啊。”

不仅年轻的投捕发挥出色,内野外野的守备犹如铁壁,打线也颇有建树。

“别着急。”冲绳的监督冷静道,“越着急越无法打中,回想起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海静蓄势,动则滔天’进攻要做到彻底,但不是让你们胡乱挥棒!”

打线们沉声应是。

而青道这里,他们本想延续上一局的攻势,却发现金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火力再开,果然是相当有韧性的王牌。

“冲绳和青道果然都是棘手的强敌,让他们在一回战碰上,提前让其中之一退场,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桐生的手指敲打着栏杆,这是他在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柚木泽烦躁地皱紧眉头:“你觉得我无法打败他们吗?!”

桐生熟练地安抚:“当然不是,界人你的才华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的曲球可是职业级的。”

柚木泽并不开心,他想听见的是他比场上那两个投手都要厉害,他一定会打败这里的所有人,为清正社拿下夏甲的冠军,就像预选赛时打败大阪桐生拿下甲子园门票那样。

可他也明白,这样的话只有池田会说,柚木泽不想相信池田其实是在骗他,他平时说的那些只是恭维与讨好,那他曾付出的那些感动不就像是一场笑话了吗?

“金城使用指叉球的时刻变多了。”克里斯看着笔记本上实时记录的数据。

“他的指叉球依旧不好打。”东清国拿着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除了他之外,青道还没有一个打者能将金城的指叉球打出去。

无法确切击中球心的话,很容易就会打成软弱的滚地球被内野封杀出局。

白鸟再次上场时冲绳的打线正是从1棒开始的第二轮。

他敏锐感觉到焦躁从冲绳打者身上退却了很多,他们的选球变得慎重了很多,不再那么急于求成。

看来是板凳席里说了什么啊……

投捕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两人开始加快投球节奏。

既然你想放慢那我就加快。

冲绳的监督看得明明白白,他抱着双臂眼中满是凝重,他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打出去一发突破那种被带着走的感觉。

若鲛丝蛛网,被围困在投手丘上的那人想要的牢笼里。

“呯!!”

小球倏忽间倒飞而出穿过内野,擦着村田的手套落在地上,弹跳着滚远。

“与那原!!!冲啊!!”冲绳的一棒富田从板凳席跳出来大喊。

三棒与那原在打出球的一瞬间就丢下球棒飞奔而出,他跑过一垒在垒指挥舞的手臂下向着二垒狂奔。

他的余光有看见球大概落在了外野中间偏右的位置,不够深远但是对他来说刚刚好,因为青道的外野手站得远,就算那个中坚手拥有镭射臂,赶到球的落点也需要时间。

可出乎预料的,当他快要达到二垒时,棒球的影子已然进入了他的视野边缘。

与那原瞳孔骤缩,咬牙往前一扑,小凑大跨步伸长手臂,一只脚留在垒包上,棒球仿佛同时进入小凑的手套。

尘土飞扬的二垒,垒裁紧盯之下吹响口哨:“Safe!”

“Yeah!!!!”冲绳方顿时欢呼声骤起。

“对!”冲绳的监督忍不住挥了下手。

伊佐敷放下手臂啧了一声:“跑得真快。”他已经尽力赶到球的落点了,却还是慢了一步。

与那原擦擦粘在脸上的土,龇牙笑了起来,他双目灼灼盯着转过身看着二垒的白鸟,挑衅般在白鸟的目光下离开了几步垒包。

他以为此举会让投手皱眉,却不想白鸟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好像有跑者上了二垒且离垒挑衅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与那原:“……”

这孩子这么淡定的吗?这么想着,他在投手背后悄悄又远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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