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凉意已经很深了,穿着单层寝衣一出来,顿时打了个哆嗦,“好冷。”

犹豫了一下,算了,不想回去穿外衫。

速战速决。

夜里很安静,隔壁牲口棚里的动物都睡了,没有其他的声音。

清水冲在石上,轻柔而连续,如潺潺的细语,轻易就能拨动心弦。

夜像一团凝固的黑墨,程媺舀水冲刷刚淋湿的石面,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夜色太黑也看不清什么,出来后无意往身后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

有个人影!

就在她刚要张口呼喊的时候,人影如鬼魅,顿时就近了她的身,捂住她的嘴。

“呜呜……”

背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捂她嘴的手带着湿润,上方的呼气打在她的头顶上。

这是个男人!

程媺叫喊不出,拼命挣扎,两只挥舞的手胡乱抓挠,碰到哪里死死抠住哪里。

对方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收住她作乱的手,箍住她乱动的身子,下身却撤出老远。

程媺无比绝望,她的腿还能动,抬脚往后一踢,还没踢倒人,忽然脖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她终于安静了,柔顺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大喘了几口气,心砰砰砰直跳如擂鼓,就这么静静搂着她,站了片刻,才轻轻道,“阿嫂,是我。”

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上,深吸一口怀中的馨香,还是魂牵梦绕的温软馨香。

“阿嫂,得罪了。”本来直接露面就好,可是听到她出恭便乱了心思。

他将人转过来,打横抱起,步入厢房。

炕上还留有余温,将程媺放好,给她盖上薄被。

房间内没有他人,牧云轻轻问,“阿嫂,小六小七他们呢?”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他刚才回到家,听家里熟睡人的呼吸,推断也就左右厢房各有一人。

本来说明日再回,他实在归心似箭,用过饭食后做了个在房中睡觉的假象,牵了马就朝赵家村飞奔而来。

哪怕半夜,哪怕人都睡了,他静静地看上一眼也好。

从后门进屋,满院子的酒气,闻到酒就渴了。

摸来摸去,摸到一坛开封了的酒,迫不及待舀一碗。

策马奔驰半夜,再喝这么一大碗,爽。

本打算悄悄地在井边冲刷了碗,“吱呀——”门轴声突然响起,家里人起来了。

他闭住呼吸,一动不动。

听声辨影,认出那是程媺,无端地就激动起来。

才一进门她就有感应吗?

或许是他胡思乱想,程媺肯定不是来迎接他的,这时候起来就是起夜。

她朝这边走过来,一步一步踩在他心上。

程媺陡然清醒。

外头天刚亮,村子里还有别家的鸡在打鸣。

她猛地坐起身,看自己的所在,看盖在身上的被子。

她很肯定昨晚一定不是做梦。

徐秀英打着哈欠在灶房烧水,程媺急匆匆过去问:“昨晚家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徐秀英问:“什么动静?”

程媺问:“你没听到动静?”

徐秀英追问:“听到什么动静?”

算了,程媺说:“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两人慌慌张张检查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丢。

徐秀英说:“这个碗怎么在水井边?”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程媺站在昨晚出厕回头的地方,莫非她昨晚看到的贼正在水井边喝水?

不不不,有哪个贼会跑到别人家喝水,他既然不是为财和物来,难道是——

投毒?!

程媺脸色一白,“秀英姐,你早上有没有用井水?”

“没,灶上烧的水是水缸里的,怎么了?”

程媺夺过她手中的碗,压出井水装满,“你先别喝水也别用水。”

端着那碗水,她来到牲口棚,给谁喝,鸡,还是羊?

不同的动物反应时间不一样,她给它们的料槽里都倒上。

有几只鸡和羊很快过来喝水,程媺就静静在那里等着。

徐秀英把烧开了水舀进木盆后,她也过来跟程媺一起观察,“什么反应?”

小半个时辰过去,鸡和羊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徐秀英问:“现在我可以洗漱了吗,水都冷了。”

桂儿也起床了,趴在水井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程媺和徐秀英刚进来看见,来不及阻止。

桂儿疑惑:“投毒?谁?”

程媺问她:“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桂儿语塞,她鸡叫时分才回。

徐秀英觉得应该不至于有贼人投毒,程娘子在这一片谁人不敬,为人和善又没有仇家,谁会来投毒?但她还是忍不住吓唬桂儿,“你呀!没护好程娘子只有以身试毒赎罪了,你且仔细点观察身体的动静。”

几人无言又等了半个时辰,徐秀英的水彻底凉了,鸡羊和桂儿都一点事没有。

程媺忧心忡忡:“罢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昨晚上的事她翻来覆去地想,甚至连自己的指甲缝里都检查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昨晚穿着单薄,那男人将她打晕后都做了什么?

这是她自己悄悄放在心里琢磨的事,腿间没有异样,身上没有痕迹,她应当没有被侵犯。

贼人出现在这里真令人费解。

午间,她们从育苗基地策马回来的时候,家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程娘子,程娘子,”村民奔走来告,“你家牧云回来了!”

牧云回来了。

这孩子走了多久了?朝代都换了。才两个年头,程媺怎么觉得恍若隔世。

她以前对牧云多有依赖,失了这个得力助手后,逐渐地习惯了其他人,也慢慢开始行走在外面。

“他还知道回来!”桂儿在后头发了句直白的牢骚。

前面人头攒动,程媺没有催动马的速度,坐在马上,她的视线稍高,能看到几个穿着铠甲的兵士,还有不少箱笼,祁伯她也一眼认出来。

哪个是牧云?

“程娘子回来了。”人群叫嚷着,自动给她的马让出一条道。

马儿缓缓前进,面对她,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颀长健挺,目光灼灼。

“阿嫂,牧云回来了。”

他是……牧云?

程媺疑惑,身量长了,在几个兵士间个头最高,战场上的摔打让他的身板也宽厚了,就是个英武的儿郎模样,声音也变了,这不是个男子么。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以前的神貌,但牧云……性别男?

程媺目光聚焦在他的脖子,他微仰着头,十分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

程媺神色冷清,蛾眉微皱。见她没有惊喜,也没有发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牧云抬手抚上脖颈,昨晚她的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血痕,一时间他以为被她发现了,有点心虚。

祁伯上前禀道:“程娘子,小公子有出息了,皇上亲自召见,封六品校尉,小公子不愿升官受赏,只想回乡生产,皇上赏了黄金玉帛,派兵护送回乡。”

程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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