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通和妹妹四娘出门相迎,见到薛辟疆随行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谁家小白脸这么光明正大吧。

高秀通之前差点和李仙惠议婚,双方都有些尴尬,薛辟疆好像故意的一样,紧紧挨着她,偶尔做些亲密举止。

李仙惠无知无觉,高秀通当没看见,只有高四娘有些面红耳赤。

心中感慨乐阳这个阿姐太剽悍了些,竟然能带着面首四处走动,她佩服,要是她也这么做,不知道阿耶会不会生气。

她偷偷观察李仙惠说话行事,突然感觉一道凉凉的视线看了过来,是那个男人。

高四娘低头,不好再继续看了。

“太医说母亲的病没什么大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多谢县主来看她。”

高秀通说些客套的话,说话间到了杜王妃的住处。

高四娘先奔了进去,小心搀扶杜王妃起身。

“也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好劳县主你跑这一趟。”昨日显王府的人已经来探过病了。

杜王妃又细细问起高家两兄妹的饮食起居,看得出来她和两位继子女相处的不错。

李仙惠仔细打量着她,如传言一般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说话轻声细语,眉眼间都是慈爱。

这样的女子会设下毒杀计谋陷害罗婉云?

“王妃,此次我来其实是有事相问,我和罗娘子也算是有点交情,想来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王妃脸上带着几分热切的欢喜:“你认识婉云?”

“我们在邓州结识,她说要来神都寻亲,便一路结伴而行。”

杜王妃眼神低垂,笑容中带着点点失落,想必也知道城外那次相遇是罗婉云设计好的。

“她现在去哪了?”

李仙惠正要回答,侍婢端上浆饮等物打断了她

另一名侍婢端上药汤,服侍杜王妃喝下。

“县主恕罪,我们王妃病还没好,这药喝了有些发困,怠慢您了。”

杜王妃也抱歉一笑,让高秀通喝四娘带她去各处走走。

李仙惠笑了,心中已经有数。

主人还没开口,这些奴仆倒是先赶客了,是卫王府规矩差还是怕她说什么?

总算没有白来。

“王妃是要赶我离开吗?罗娘子进了大狱,马上就要被定罪了,谋害王妃是死罪。”

“你说什么!”杜王妃惊坐起,脸色苍白。

她看向屋里跪下的侍婢,脸上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瞬间明白了,她手指颤抖。

她们说婉云误会她负气离开了!她信了,原来是骗她的!

“阿娘,别激动,消消气。”高四娘端来参汤让她喝下,帮她顺气。

高秀通皱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隐形人薛辟疆开口了:“郡王,麻烦你让人把这些欺上的奴婢都抓起来吧。”

见高秀通还懵着,他眼神有些嫌弃:“还看不出来吗?王妃被她们骗了,说不定王妃的病和她们也脱不开关系。”

那些侍婢吓的脸色都白了,连连求饶:“王妃饶命,奴婢们也是听吩咐办事,您饶了我们吧。”

高秀通再不明白就蠢了,阴沉着脸,吩咐人进来捆人。

侍婢上前想要拉王妃的裙角,被李仙惠用脚挡了:“你们是王妃的侍婢,听吩咐办事?是王妃让你们诬陷罗娘子的?”

那侍婢惶恐地看着李仙惠,摇头,泪珠顺着动作也撒了下来:“是郎主吩咐的,说罗娘子太危险,我们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

郎主,卫王还在安西督战,自然说的是杜侍郎了。

杜王妃好像已经料到了,牙关紧闭,脸色很难看。

薛辟疆觑了一眼高秀通,在一旁煽风点火:“看来这卫王府是杜侍郎做主。”

高秀通脸黑了。

薛辟疆感觉无比愉快,这么蠢,不怪阿惠儿当初看不上他。

“杜王妃,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关于罗娘子的。”

杜王妃噙泪看了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高秀通带着妹妹往外走,见薛辟疆不动,有些不解。

“你不走。”

薛辟疆对他咧嘴一笑:“我和她……”他故意停顿一下,呲开一口阴森白牙,“一体,不分你我。”

不要脸,高秀通鄙视给了白眼。

高四娘好奇地打量他,面首也可以这么嚣张吗?

“母亲,我们在外面等。”高秀通沉声道。

他这个继母性子柔弱,万年县主性子又嚣张,万一欺负人怎么办?

真是什么性子的人养什么样男人,他撇了撇嘴,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

屋里一时安静,杜王妃眼神黯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是误会,王妃可以出面把罗姐姐救出来吗?”

杜王妃点头:“当然,我等下让秀通去一趟刑部。”

“罗姐姐在宗正寺,她若是去了刑部只怕昨晚就被抬出来了。”

杜王妃手抓紧了被面,李仙惠留意到她这小动作。

这脆弱的样子,让李仙惠对接下来的话有些犹豫。

薛辟疆见此,先开口:“王妃知不知道罗娘子来神都做什么的?”

杜王妃想到罗婉云的那声质问,呼吸急促起来。

她扭头盯着薛辟疆:“他是谁?”

哪些往事她无所谓,但总要替卫王府和杜家留些颜面。

李仙惠表情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薛辟疆却一点不知羞:“她男人。”

李仙惠觉得自己脸都被丢光了,幸好杜王妃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好奇别人的私事,只是点了点头。

她转头问李仙惠:“那日婉云忽然发怒,我都被她说糊涂了,她说……”她抿了下嘴,有些不敢问。“她叔死了,真的吗?”她声音很轻。

怎么会死了呢?不是应该三五好友每日喝酒赌钱,潇洒度日吗?

“是真的。”

杜王妃低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到被面。

“怎么会呢?什么时候的事?”

李仙惠深吸一口气,若她是在演戏,那未免戏太好了些,这无声悲痛的情绪太揪人了。

若是真的?那只怕其中还有内情。

“八年前,他在来京的路上遇害了,我们在荒山发现了他的尸骨,根据他身上的银簪还有右脚的六指,婉云确认了他的身份。”

杜王妃嘴巴张开,无声抽泣,她扑在被子上,痛苦的缩了起来。

李仙惠上前安慰,一脸唏嘘。

薛辟疆冷眼旁观,面无动容之色。

“听罗娘子说,是你送信让她叔父来神都的。”

杜王妃眼通红,不可思议问道:“你觉得是我杀了他吗?”

她拍着胸口:“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不愿意来……”

“他没有给你送信?你不知道他进京了?还是说你事后也没有派人去找过他?”

薛辟疆抛下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杜王妃不知道想到什么,面无人色,眼神躲闪恐惧。

薛辟疆步步紧逼:“你知道是谁杀了他?罗郎君可真惨,一心奔赴京城见妻子,只可惜他魂断黄泉时,昔日爱人正红烛高照笑迎新人呢?”

杜王妃摇摇欲坠,李仙惠见不忍,轻轻扯薛辟疆衣袖,让他悠着点,小心刺激过头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仙惠问她。

杜王妃嗫嚅嘴唇:“我是写过一封信让他来京城,但我收到的却是一封休书,我知道他的性情,他喜欢自由最不爱被规矩束缚,我以为……”

她抬头,带着恳求和微弱希冀:“他会不会是遇到了意外。”

薛辟疆冷笑:“他是因你而死,你竟然还要替凶手找借口,我派人去查看过他的尸骨,他是受尽酷刑而死,深可见骨的伤痕不下十处,那些皮肉之伤只怕更多,手脚曾经被打断过。”他哦一声,笑的残酷:“右手倒是好的,只怕为了写那封休书吧。”

杜王妃噗的喷出一口血,李仙惠吓死了,立马叫人请大夫。

高秀通进来,一看这情形脸色很不好看。

说说话,竟然把人说吐血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个内宅妇人,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我。”高秀通眼底的心疼和怒气压不住。

“我没事。”杜王妃漱了口,人虽然虚弱,却有精神了些。

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在追问下去了,李仙惠没再积蓄刺激她,起身准备离开。

薛辟疆走了几步,问头道:“听罗娘子说,她的叔父和叔母很是恩爱,也不知道她叔父地下有灵知道罗娘子遭此劫难会是什么心情,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斗得过那些贵人,早晚也会落得和她叔父一个下场。”

杜王妃嘴唇翕动两下,半躺着,眼睛发直,没有说话。

李仙会尴尬地拉他走,高秀通不是很高兴地送他们出门。

上了马车,李仙惠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下手狠了点。”

看样子杜王妃受到了很大打击。

“重病要用重药医,要让她对自己的父亲起疑心,不惨点怎么行,何况我们也是说实话。”

他抬头看李仙惠,好奇问道:“她会怎么做,会去指证她爹吗?”

这不可能吧,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两不相帮了,那毕竟是人家爹,但若是能透露点线索就更好了。

不过罗婉云总算是能从宗正寺出来了。

薛辟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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