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原始丛林深处。

爆炸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膜深处震荡,混合着泥土、硝烟和浓烈血腥味的空气呛得人肺叶生疼。震波掀起的腐殖质和碎木屑如同肮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陆沉屿满是泥污和血痂的脸上、身上。视线里一片血红模糊,左肩胛骨下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区域,像有烧红的烙铁在反复烫烙。

“队长!撑住!”通讯兵小陈嘶哑的吼声在耳鸣的间隙里时断时续,带着哭腔。他半边脸被硝烟熏得黢黑,正死死按住陆沉屿肩膀上那个被弹片撕裂、正汩汩冒血的恐怖伤口,鲜血染红了他整个手掌,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不断滴落,渗进身下冰冷的泥地里。

陆沉屿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沉浮浮,像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舟。他费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透过被血和泥糊住的睫毛缝隙,看到的是被炮火熏黑的、扭曲的树干,灰蒙蒙的天空,还有小陈那张被绝望和恐惧扭曲的年轻脸庞。

耳麦里,是彻底死寂的沙沙声。通讯……彻底中断了。最后的记忆碎片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气浪,将他狠狠掀飞出去,撞在树干上的剧痛,以及通讯器彻底熄灭前,耳机里传来的那一声微弱的、带着巨大电流干扰杂音的呼唤,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像幻觉……

「…沉屿…」

是她的声音吗?还是濒死的幻听?

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之前,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在身侧冰冷泥泞的地面上,无意识地、痉挛般地抓挠了一下,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幻影。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的、被炮火燎过的枯叶,碎成了齑粉。

黑暗,彻底降临。

A市,苏星眠租住的狭小公寓。

窗外,是城市后半夜特有的、带着寒意的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车笛,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房间内没有开灯。苏星眠蜷缩在冰冷的床角,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冷、颤抖。透析后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精力,但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心脏被生生挖空了一块般的恐慌和冰冷。

整整七天。

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树洞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七天前那个深夜,他发来的两个字:「平安」。头像灰暗,再无任何音讯。她发过去的无数条消息,从小心翼翼的询问,到日渐焦灼的呼唤,再到最后带着哭腔的语音,全都石沉大海,像投入了无底深渊,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这七天,她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在冰冷的绝望里反复煎熬。每一次透析机的启动,都像是在提醒她生命的脆弱和流逝。每一次手机屏幕的亮起,都带来一次短暂而残酷的希望,随即又被更深的失落碾碎。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他出任务了。她知道。他总是这样,消失得无声无息。

但这次不一样。

从未有过这么久的失联!从未有过!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本能的恐慌告诉她: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

昨夜,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血腥,还有陆沉屿那双在黑暗中骤然熄灭的眼睛。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未知恐惧凌迟的煎熬!

她猛地掀开毯子,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桌,甚至顾不上穿鞋,冰冷的木地板刺激着脚心。她一把抓过那个用了很久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笔记本,颤抖着手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陆沉屿在那些深夜语音里,偶尔透露的、极其有限的碎片信息。她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急切地、近乎神经质地翻动着纸页。

“……今天新兵拉练,号角吹得山响,吵得头疼……”(某次任务休整间隙,背景音有清晰的军号)

“……西南边陲的鬼天气,比A市冷多了,湿气渗骨头……”(提到过地域)

“……上次在总院复查,老军医的手艺还是那么糙……”(唯一一次含糊提及的医院,“总院”?)

军号…西南…总院…老军医…

这些零碎的词语,像散落在黑暗中的萤火虫,微弱却固执地亮着。苏星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在极度的恐慌和虚弱的眩晕中高速运转,属于前广告创意总监的职业本能——强大的信息搜集、整合与推理能力,在求生欲和巨大牵挂的驱动下,被强行唤醒、压榨到了极限!

她扑到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手指在键盘上笨拙而急促地敲击,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浏览器窗口一个接一个地打开:

搜索关键词:“西南军区”、“新兵训练基地”、“军医院”。

地图软件被放大,她死死盯着西南边境那片广袤的区域,目光如同扫描仪般一寸寸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