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秦国商鞅变法后,法度森严,‘犯夜’惩罚极重(赀二甲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代价)。嬴政以‘不可犯夜’为由主动留宿白澜,本身就打破了常规。

被安排留宿宫中,即使不是核心宫殿,本身就是极高的‘殊荣’,远超普通臣子的待遇。

而且这样的行为代表了很多,在咸阳这个秦国核心的地方,世人们只会看到大王愿意让你留在他的‘家’里过夜,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信任和亲近姿态的表示。也向宫内外传递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号:此人是大王看重的、愿意留在身边的人。

等白戎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白澜这才明白了昨天赵高,以及那位夫人专程送海枣,并在离开时“笑吟吟地”看了白澜一眼的意思了。

赵高应该是看大王听自己解释武安遗策,不好打扰,或是隐晦地提醒过,但是大王没有采纳所以不再说了,后续才‘献果干’委婉提示时间不早了。

而那位齐国宗室女的夫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澜被留宿所释放的政治价值信号,这一瞥意味深长,可能意味着拉拢。

比起白芷蘅的信息,白戎看着白澜笑意很快就消失了。他在权力里滚打摸爬这么多年,怎么会意识不到其中的危险?

如此破格的待遇,必然会引起其他未能获此殊荣的朝臣、宗室,甚至其他后妃的羡慕、嫉妒,甚至敌意。白澜瞬间从‘白氏远支’变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可能改变权力平衡的‘变量’。

没有人会喜欢‘变量’的。

白戎突然开口,声音清冷:“所以,大王才让你跟我去蓝田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偏偏车里的白澜和白芷蘅都听懂了,白芷蘅更是上下打量这个新的族弟,实在不知道大王看中了他什么?

就连白澜也有点惊讶,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嬴政出此阳谋,把自己从咸阳漩涡抽离,减少被暗算机会。特地送到蓝田军营,在白戎的麾下森严等级反而成了护甲。

只怕嬴政要亲眼看看自己这个“变量”是璞玉还是废铁。蓝田是试金石,活下来才有资格当棋子。

马车在清晨的街道上行驶,车轮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白戎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开口:“后日一早,我和你一起去蓝田。”他顿了顿,“那里虽比咸阳安全,但也不要掉以轻心。”

这话里有话。白澜握紧双手,后知后觉的后怕让他清醒了几分。

回到白府已是四更天。府内灯火通明,仆从们早已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白澜洗去一身疲惫,就在他穿着衣服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还未等白澜开口说‘等一会’房间门就被直接推开。

白芷蘅几乎是冲进来的一样,吓得白澜都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听说了吗?”

“啊?”白澜有点莫名其妙,他一早上回来就在这里洗澡换衣服,他能听说什么?

白芷蘅急急忙忙地道:“今早阿爹传来的消息,杜氏昨天下午就查抄了!”

这倒出乎白澜的意料,他昨天下午才和嬴政对峙说了杜氏通敌的证据,这么现在就告诉他杜氏下午就被查抄了?

“谁下令做的?”白澜反应过来后立刻就问。

“宣旨说的是大王,但是查抄是中车府令。”

嬴政下令,赵高执行。

这么一来白澜突然就想到了昨日在兰池宫中,赵高捧着果干的试探,还有之前为什么不提醒大王宵禁让自己出宫。

他是在试探自己在大王心中的分量,同时也想做实自己受大王宠信的姿态,将杜氏被查抄的风头全放在自己的身上啊!

昨天在章台宫对峙的时候,李斯等文臣们可都是为杜氏说了不少维护的话语,今日杜氏就被查抄,证据若是有,那自然是让文臣们集体闭嘴。

可若是白澜说的那些罪证,若是杜氏都藏匿或是销毁了……

这锅他赵高这个执行者背不上,下令的大王自然没有过错,那能有过错的自然是自己这个既无官职,又无实权的人了。

白澜此时忍不住的哼笑了起来,好一个赵高,好一个‘指鹿为马’的赵高,这一套借刀杀人还真是他大秦帝国掘墓人”的典型风格啊!

即便发现赵高在算计自己,白澜还真的就没办法,因为他现在无权无势。不过事已至此,白澜只能前往蓝田大营需要好好的磨练自己,以求往后了。

白芷蘅看着白澜的面色沉静,衣物都没能穿好,于是上前提醒了一下:“明日你就要和叔父一起去蓝田大营了,今日你来给我打打下手!”

也不容白澜拒绝,白芷蘅就这么拽着衣服还没穿明白的白澜出来了。这一天,白澜从研磨,到晒干,从摘取,到配药,被白芷蘅用了个彻底,等到天都黑了,还要帮白芷蘅熬药,搞得是乌烟瘴气。

但是晚膳的时候白芷蘅这才件12个白色的小瓶子装好了一盒,这才对着已经瘫在桌子对面的白澜道:“这是金疮药,但凡是刀剑、金属器械等创伤都能敷的中药,主要功能为止血、止痛、生肌。”

“你们在蓝田大营里,刀枪剑棍的难免会受伤,这12瓶你和叔父都收好了。”白芷蘅说到这里,突然摆出了长姐的气势看着白澜道:“你切记着,长姐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建树,逢年过节,定要回来给阿爷他们敬酒祭祖,你明白吗?”

其实说到最后一句,你明白么的时候,白芷蘅的眼里都是泪水了。

作为白氏,她看过太多的家中叔伯,兄弟身着戎装的离去,可是都没能活着回来。她的嫡亲兄长,还有叔父白戎的孩子她的堂弟,都没能回来。

“知道了,长姐。”白澜看着白芷蘅,笑的没心没肺,然后还说了一句:“长姐,若是在杜邮寻不着好人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因为情绪而变粉的脸颊,道:“待我去蓝田大营挣了爵位回来,定要备十里红妆,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你信不信我在给你的金疮药里放些荨麻!”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第二天一早,白澜就换上戎装,对着铜镜整理衣冠时,发现自己眉宇间已染上了这个时代的坚毅。

天亮时分,一队骑兵准时来到府门前。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眉目俊朗,见到白戎便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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