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赶到时,方朝凌正在掩面哭泣。泪水打湿了藕荷色刺绣花袄,肩膀直打颤,保姆和姜朵在一旁怎么劝都没用。

她立刻扔下包,俯下身笑着看方朝凌。

方朝凌望着熟悉的笑脸一愣,那名字就卡在喉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姜梨眨眨眼,“奶奶!”说完搂过方朝凌,像哄小孩一样拍拍后背,“刚进屋就哭,爷爷欺负你了。”

“没有,我想不起来为什么哭!”

方朝凌的哭声小了些。找不到原因,哭起来自然也不痛快。

姜梨轻声安慰,方朝凌终于不流泪了。她让姜朵陪奶奶去洗洗脸,自己拉着小保姆到书房了解情况。

“上午还好好的,朵朵来了两个人还聊了好一会儿呢,挺清醒的。”保姆尽力回忆着,“后来朵朵说要看奶奶去海边疗养的照片,结果电脑一打开,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了。朵朵就问是不是奶奶不小心删掉了,然后奶奶就开始哭……”

“爷爷呢?”

“爷爷一早就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朵朵问他也没说。”

情况大致了解过,姜梨去看了电脑,照片确实被删得干干净净。抽屉半开着,看来爷爷走得很急的样子。她给罗序发了个消息,询问能不能做数据修复,然后出了书房。

姜朵正在帮方朝凌擦脸,见姜梨来了,赶忙收起毛巾,扶着奶奶出来,三个人一起去了卧室。

方朝凌还湿润的眼睛懵懂地看看姜梨。

“你怎么回来了?不上课吗?”

姜梨扶着方朝凌坐下,又在她身后垫了个靠枕,确定支撑够用再让她依靠着休息。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已经下课了。”

墙上挂钟指向十二点半,方朝凌一拍大腿,“你吃饭了吗?”

姜朵沿床边坐下,姜梨拉过把椅子坐在方朝凌和姜朵对面。

“你和朵朵吃了吗?”

“朵朵早上吃得少,中午开饭就早些。”

“我也吃过了。”

姜梨笑着握住奶奶满是斑驳岁月的手,爱惜地摸了又摸。

“奶奶,早上吃什么了?我记得你爱吃豆沙包,今天吃了没有?”

方朝凌立刻跟着姜梨的思路跑起来,若有所思地回忆。

“没吃,朵朵不爱吃,她嫌豆子腥。小保姆买了油条和豆浆。”说完,方朝凌慈爱地摸摸姜朵面颊,那眼里的疼爱都要溢出来了。

“朵朵今天没吐,姜姜你说还得是在自己家。他们沈家人挣钱行,照顾人可不在行。”

方朝凌傲娇地撇撇嘴,姜梨垂眸笑笑,“还不是朵朵喜欢和您在一起。我都嫉妒呢。”

“你嫉妒什么,小时候都是我搂着你睡午觉的。”

“那您再搂我睡会儿,朵朵怀孕了正好一起。”

姜梨一下就钻进方朝凌怀里,姜朵也生硬地靠过去,祖孙三人搂着彼此,躺在午后的阳光里。

卧室很快想起均匀的呼吸声,姜梨微微抬头,见方朝凌闭合的双目像晨曦天际泛起的一抹鱼肚白,伸手把眼皮压了压,又扯扯姜朵。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小保姆一直守在门口,方朝凌就算睡着了也是不能离人的。姜梨开个门缝放小保姆进来,扯着姜朵直奔客厅另一侧的书房。

4月末的北城集中供暖已经暂停。

书房不比卧室铺了羊毛地毯。红木地板虽然好打理,但经过阳光的折射分外刺眼冰冷。

还未等姜朵适应书房明亮的光线,姜梨就狠狠甩出一巴掌。

“不管什么原因,再让奶奶哭,就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这些人对自己做什么,她都能忍,但看不得方朝凌上了年纪,生着病,既要操心晚辈还要受欺负。

“奶奶这种情况要静养,不能受刺激。你是怀孕怀傻了还是心压根就不在姜家。”

姜朵一改往日的蛮横霸道,怯怯地掉几滴泪,因为强忍着哭,胸口起起伏伏,终于咳了一声才收住。

“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了,不管原因只看结果。你再照顾不好奶奶,就滚。”

“姜梨,你也太霸道了。就因为奶奶宠着你,爷爷护着你,你就打我。你等爷爷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书房与主卧隔着客厅,门紧闭着。

但两人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姜朵因为压低声音还要据理力争,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润。

姜梨冷眼看她没理搅三分的样子,嘴角不扬地笑了几声。

“好啊。看看是我打你严重还是你擅自偷看资料严重。”

姜朵的泪一下就停住了,怔怔地眨眨眼。“你没证据。”

“现在有了。”

本来姜梨只是翻看相册,却在关机时瞄到开始菜单里一堆最近访问记录,全部都是姜尽山在职期间经手过的材料和通讯文档。而且姜尽山的抽屉也有翻动的迹象。

爷爷的东西向来都和士兵一样,规整严谨,从不乱放。哪怕是一张废纸,都要把信息涂抹掉,再扔进碎纸机。更别说抽屉,不关好他是不会走的。

方朝凌更不会随意翻看爷爷的东西。

只有一个可能,姜朵借看照片的名义掩盖行径。这是她刚刚想到的。

“这种时候,你还在帮沈时?”

姜梨已经不怀疑了,她万分确信姜朵的脑子被胎盘吃了。

“爷爷奶奶是在提点他没有照顾好你。他真有心,今天该和你一起过来,陪陪两位老人。你留下住几天,爷爷再安排一个保姆陪你回去,给沈家人打个样子,替你撑腰。”

饭桌上老两口对姜朵的重视分明就是提醒沈时,沈家对姜朵的忽视令他们很不满。

“到现在胳膊肘还拐向沈家,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些。”

姜梨真恨不得把姜朵脑袋切开,看看里面究竟还剩几两脑仁。

“撑什么腰啊。沈时都好几天不回家了,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他要我在爷爷面前替他求求情,否则我别想回沈家。”

姜尽山对建工集团置之不理,项目变得举步维艰。

其实姜朵自己也不想回去,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她。娄婉玉去了也不陪她,只顾唠叨她没用,不像姜梨能管住沈时。

“起码他和你在一起时,没有现在这么过分。”姜朵自顾嘟囔了句。

“你以为他喜欢我吗?他是要我做姜家人脉和资源的渡船。”姜梨无奈地坐到书桌旁的牛皮沙发上,阳光温暖地照在毛绒拖鞋上,可指尖仍旧冰冷。

姜朵颓丧地直接靠在墙上。“当时你也没说呀。”

“我说了有用吗?你哭着求我,说你们是真爱。他承诺离婚后一定娶你。那你觉得,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时间被斜斜照进来的阳光拉长,窗棱把阳光分割地零零散散,恰似姜梨杂乱无章的心绪。

“还有什么办法吗?”

姜梨叹口气,看来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都挑明。

“住三天,然后带着爷爷给你找的保姆回去。那是你在沈家的帮手。时常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她们是你的后盾。离你母亲远一些,她容易坏事。”

“那……那我的工作呢。本来都要进集团了,我进了集团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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