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走直线,而是利用裸露的岩石、倒伏的枯木作为落脚点,风会立刻卷走他短暂留下的气味,大雪则会迅速填平任何不够明显的脚印。

这是他前世在网上学到的雪地追踪与反追踪技巧,在这个世界,显得尤为致命。

他不是在逃,他是在狩猎。

狩猎时间的空隙。

一个时辰后,一座几乎被风雪掩埋的破旧木屋遥遥在望。

它孤零零地立在山坳里,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这便是他的第一个锚点,一处废弃多年的猎人小屋。

江寒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在远处绕了半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积雪,没有任**的痕迹,只有风吹过后形成的、自然的雪浪。

安全。

他这才压低身形,像一只警惕的雪豹,悄无声息地滑到小屋的背风处。

屋门早已腐朽,被积雪堵了大半。

江寒没有去碰它,而是熟练地摸到墙角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按照特定的节奏敲击了三下。

片刻后,他移开石头,从后面的孔洞里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铁丝。

绕到小屋侧面一扇破败的窗户,他用铁丝捅开早已锈死的木栓,翻身而入。

屋内寒气逼人,四处漏风。

江寒顾不上寒冷,径直走到屋子中央的火塘边,掀开一块伪装成普通地砖的石板,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显露出来。

暗格里,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长条形物体正静静躺着。

找到了。

江寒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些许。

他将包裹取出,迅速打开。

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灰色棉袍,看起来有些旧,正是普通行商的打扮。

一套伤药,几个硬邦邦的麦饼,一个装满烈酒的皮水囊,以及……一匹北地马的马契。

他脱下身上这件已经有些破损的夜行衣,刺骨的寒风让他手臂上那道被刀锋划开的伤口一阵紧缩。

伤口不深,但一直在隐隐作痛。

他拧开伤药瓶,将带着浓烈药味的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那股清凉的刺痛感让他精神一振。

接着用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啃食那硬得像石头的麦饼。

他一边吃,一边飞速整理思绪。

玄镜司的那群人,此刻大概已经到了南边五十里外的岔路口。

当他发现那里除了自己伪造的、通往死路的痕迹外一无所有时,会是什么表情?

江寒几乎能想象出赵钱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暴怒,然后是无尽的惊惶和后怕。

被耍了!

一个百户,带着一队精锐,被一个重伤的逃犯耍得团团转!

这事要是传回玄镜司,他赵钱这辈子都别想再往上爬一步!

所以,他会做什么?

他会不顾一切地弥补!他会疯狂!

赵钱一定会立刻断定,自己的真正目标是北上。

他会用玄镜司的最高权限,向北方沿途所有的关隘、哨卡、驿站,甚至地方衙门,发出海捕文书!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以自己无法企及的速度,从北向南覆盖而来。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正面闯关,等于自投罗网。

那些关卡的守军,盘查只会比以往严上十倍。

任何一个面生的独行客,都会被当成重点嫌疑人。

他必须抢在这张网彻底收紧之前,从网的缝隙里钻过去。

江寒将最后一口麦饼咽下,用雪水擦了把脸,换上了那身商贩的行头。

他对着一汪融化的雪水看了看,镜面倒映出一个面色蜡黄、眼带风霜的普通中年人。

很好。

他将那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密录从怀中取出,用新的油布重新包好,塞进棉袍的夹层里,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仔细缝好。

那里最安全,也最温暖。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片刻停留。

将所有痕迹清理干净,把石板恢复原样,再从窗户悄然翻出。

按照马契上的地址,他在小屋后方一里外的一处隐蔽马厩里,找到了那匹早已备好的北地马。

这是一匹真正的耐力牲口,**色驳杂,看着不起眼,但四肢粗壮有力,眼神温顺,正是长途跋涉的最佳伴侣。

江寒翻身上马,没有选择宽阔的官道,而是调转马头,一头扎进了旁边那条更为崎岖的群山小径。

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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