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半挂山腰,现已到各自回家吃饭时候,可令阳坊的人却自增不减。

慕简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直直朝那名御史走去。

那御史被这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嘴上却不依不饶。

“林萧!你敢!今日只要你敢动手,明日皇上那就会多一份你的奏章!”

他压根不慌,只是撸起袖子,一面走一面笑道:“好啊,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回去写了。”

“快!看什么呢?拦住他呀。”那监察御史看自己的话丝毫没有镇他,这才知道慌,“快去叫左都御史来!”

那人身边的御史都不敢上,他气急败坏随便踹了个出去。

飞出去的那名御史顺势抱住慕简洐的腰。

慕简洐不仅体格高大,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劲腰一束。

黄大熊一眼看去就是个糙人,即使穿着华丽的服饰都掩盖不住那种粗俗。

但慕简洐只是穿着衣服站在那都会给人一种英气公子哥的感觉。

其他御史见状纷纷涌了上去。

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费了六个人才勉强把他抱住。

“松手,”慕简洐没有挣扎,冷冽的目光刮过身上所有人,“诸位这是要与我‘贴身’切磋?只怕你们……消受不起。”

又俩人从人堆里挤了进来,一个是回去搬救兵的小御史,另一个人自然是请来的救兵。

那监察御史一把扯过小御史,压低声:“不是让你叫左都御史来吗?”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救兵,补全剩下的话,“怎么叫来的是这人?”

小御史气喘吁吁,“左都……左都御史,他……”

冯修高傲慢语:“大人,他有事,让我来解决。”

监察御史巴掌盖着脸,没眼看。

冯修虽说是在左都御史之下,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缘故,能力是差远了,平时的差事都能办砸,还要他们这些底层的给擦屁股。

这不是很明显,上头的大人不想管这差事,才推脱给他干。

可这个冯修不知道是真脑子有病还是假脑子有病,现在还在那乐呵呵。

冯修挂着假笑朝那些御史摆摆手,他们才从慕简洐身上下来。

慕简洐活动了发麻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行礼,还满脸柔和地说出一番推脱之词。

“我知道大人您为招募令的事着急,我们这些小官也是没有办法,上面的大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我们也只能照办,还请大人莫要为难。”

他忽然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发作,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对方的肩膀。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带着倒钩的鞭子,刮在对方故作镇定的脸上,声音压得又低又缓,带着十足的嘲弄:

“上面的大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慕简洐重复着对方的话,每个字都像是在齿间碾磨过,“那你看我像风,还是像雨?”

他不等回答,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抬手用指节重重敲了敲对方带来的文书,发出“叩叩”的闷响。

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恭敬。

“老子现在跟你说,我、要、见、人。”他一字一顿,气势陡然变得极具压迫,“你是现在自己变成‘上面的大人’把事给我办了,还是等我这把‘刀’剁了那些刮风下雨的,再来跟你好好说?”

冯修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抚过手中的文书,被那人敲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灼人的力道,抬眸看向他。

“大人,在下也……”

“没办法?”慕简洐替他把话说完,直起身,抱臂看向他。

“行啊。”

他这两个字吐得轻巧,却让那官员更加胆寒。

“既然你办不了,”慕简洐的目光慢悠悠转向不远处那些噤若寒蝉、还互相使眼色的其他御史,声音陡然拔高,“那你们呢?!谁能把招募令的批文给我盖了印,谁现在就能滚回家吃饭!”

冯修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这事能闹这么大。

这人平时不都是吊儿郎当的吗?现在为何如此较真?

被目光扫到的御史们齐齐后退半步,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慕简洐嗤笑一声,彻底失了耐心。他不再看面前面如死灰的官员,猛地转身,靴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招呼着两人。

“许尽,周轩我们走!去他们府衙自己盖!”

听到这话,那些言官再也坐不住。

“拦住他!快拦住他们!”不知是谁尖声叫道。

方才抱胳膊抱腿的御史们硬着头皮又想上前。

慕简洐头也不回,反手一捞,精准地抓住最先扑上来那人的手腕,顺势一带一拧,那人便痛呼着软倒在地。

他脚步不停,另一只手格开侧面袭来的手臂,肩背肌肉贲张,如同磐石般将另一人撞得踉跄倒退。

“周轩!”他在一片混乱中喝道,声音斩钉截铁,“开路!”

场面瞬间失控,乱作一团。

***

此时的另一头。

花苏妤戴着帷帽,正走在中城的街坊小道里。

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张步三,一个是寒玖雪。

本来他们是打算走大道的,天色逐渐晚了起来,自然是抄小道省时间。

小道弯弯曲曲,走几步路就是一个胡同。走的花苏妤直发晕。

他们三是从中午一直走到现在,四处对着账目。

平时摆媚楼的支出和收入都要对账,购买的各种商品也要对账,数目太大,店铺又太多,三人从出门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花苏妤只感觉眼前一黑,四肢突然无力,赶忙踉踉跄跄靠着墙,手指抵住额头,声音有些虚弱道:“最近的一个店是什么?”

寒玖雪赶忙搀扶,担忧的回道:“胭脂店,怎么?可是头晕?要不找个地坐会?”

他摆摆手,脸色惨白如雪,毫无血色可言,汗珠渗透鬓角的毛发。

声音哑道:“小病,天色不早了,得早些回去,小璃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他又休息了一会,才补全后面的话,“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齐聚。可不能因此耽搁了时辰。”

寒玖雪没有说话,只是心疼的看着这个虚弱的孩子。

小妤难道真的要把小璃当自己的女儿养?

她没多问,搀扶着他来到了胭脂坊,店小二招呼他们上了楼。

刚到一个厢房,花苏妤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像没有骨头般摊在椅子上。

寒玖雪担忧的给他沏了壶茶,将倒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

花苏妤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蔫蔫的没有生机,一双手被保养的很好,光滑而细腻,轻敷在额头上。

即使坐在椅子上,他都觉得天地在晃动双眼发黑,四肢发软。

寒玖雪看了他这副模样,叫了声:“小妤子,实在不行,咱们就叫裴先生来吧。”

他缓过来些,晃了晃头,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皮子垂着,说:“就算去了也找不到,裴先生说不定在哪家帮他们看牛羊呢。”

寒玖雪看他这副模样,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懊悔的拍了拍大腿。

“当年如果我们早点去,你也不必受这种苦。”

花苏妤垂着眼眸,闻着房中的安神香又靠了回去。神情舒缓,脸上依旧不挂血色。

“能剪下一条命就成,还奢求这么多干嘛?”

他说的声音极淡,“贱命一条,有伤无伤,有极无极,怎么活着都是贱。”

“但至少,至少你可以少点病痛。”

张步三知道自己不能问,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

“你究竟得了什么病?虚成这样。”

“寒症。”

“治不好吗?”

“治的好,只是身子骨太弱,一直反反复复。”

一般正常的身体寒症,不会像他这么夸张,只是他身子骨太弱压根养不起这种病,发作起来真的可以要他的命。

原本裴先生是茶庄里的人,为了帮他续命,才搬来的百媚楼。

“体弱多病的还干这种买卖,他们不取你的命,你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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