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燮元那通电话打出去之后,整个天津卫官场这潭本就已经够浑了的死水,底下那股子暗流,就涌得更急了。
第二天一早,伪警察局门口那本就已经很森严的戒备,又加了一倍。
门口不仅多了两挺架着沙袋的捷克式轻**,还多了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眼神比狼还凶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
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重庆那边的飞机要来炸他们这栋破楼了。
而那间原本门可罗雀的“白玉霜命案特别调查小组”办公室,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警察局里所有跟这个案子沾过一点边儿的,从局长、队长,到管卷宗的档案员,甚至是那个负责给拘留所送饭的厨子,都被一个个地叫了进去,“喝茶”。
请他们喝茶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同样是一夜未眠、但眼睛却亮得吓人的海军中佐,冈田幸介。
陈墨,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
他来得最晚,走得也最早。
每天上午来办公室点个卯,喝杯茶,翻两页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前清闲书,然后就以“需要寻找灵感”为由,提着他那个同样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文包,消失在了天津卫那同样是鱼龙混杂的九国租界里。
他去了法租界的“起士林”,听了一下午的西洋小调。
也去了英租界的“利顺德”,看了一场美国商人举办的无聊赛狗。
他像一个真正的对查案毫无兴趣、只对吃喝玩乐情有独钟的局外人。
第三天下午,陈墨正在法租界一家名叫“巴黎春天”的咖啡馆里喝着下午茶。
齐燮元那个已经两天没有露面的伪治安总署督办,却像一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便装,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起来像个出门躲债的落魄商人,早已没有了前几天在接风宴上那不可一世的官威。
他在陈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将一个同样是不起眼的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顾先生,”齐燮元的声音很低,也很沙哑,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机密的事,“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
陈墨没有立刻打开那个纸袋。
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把小小的银质勺子搅动着自己杯子里那早已凉透了的咖啡。
“齐督办,这是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
“这里面,”齐燮元压低声音说道,“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死前留下的一点遗物。”
“有他和那个白玉霜私下里来往的几封情信。”
“还有他因为在外面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而写下的几张借据。”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最要紧的是,这里面还有一份我们警察局一个看管拘留所的老狱卒的口供。”
“口供上说,在我那个小舅子上吊**的前一天晚上……”
“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曾经进过他的牢房。”
“两人在里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第二天,我那个小舅子就……就畏罪**了。”
陈墨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齐燮元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他知道这条被逼到了绝路上的老狐狸终于开始反咬了。
而且咬得很准,也很狠。
“那个黑衣人是谁?”陈墨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齐燮元摇了摇头,“那个老狱卒说,他看不清脸。只知道那个人个子不高,身手极好。而且说的是一口地道的重庆那边的官话。”
重庆。
军统。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份口供,再加上这些情信和借据。”齐燮元看着陈墨,一字一句地说道,“足够拼凑出一个全新的‘真相’了。”
“一个关于重庆方面的蓝衣社为了策反不成而恼羞成怒**灭口,并企图栽赃陷害我们新政府高官的完美的故事。”
“一个能让冈田司令和他背后那位朋友都满意的美谈。”
他将那颗沾满了血和屎的“球”,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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