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湘江听了于公公的话,却是非常感谢小王公公的故意刁难,若没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刁难,她就只能接受百碗面不见天颜天意如此的命运了。

其实不见天颜也没有什么,但是运气这个东西,是个很神奇很邪门的东西。一句运气不好,所有人都将对她心生轻视提防,一个不能得见天颜的百碗面,任再如何美味,也是卖不火的。

吃一碗面,不仅仅是充饥。若这面不吉利,白送人充饥也没人要。

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手脚,都可以决定她的成败生死。这就是,大人物的能量,而且还真是兵不血刃,无损阴德。

谢湘江能明白这些。清平王与宏宇帝自然更明白。

所以宏宇帝有一刻按而不发,沉吟不语。

大殿里一时鬼一般宁静。

良久,宏宇帝道:“拖下去,杖三十,发配苦力营!”

发配苦力营,前途尽毁丧命将至,于公公颓然瘫在地上,在两个小太监要来拖下他时,他忍不住流涕哀嚎:“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

于公公被拖下去,宏宇帝闭目良久,突然对身边的小太监道:“传旨,德清长公主从此以后,无朕传召,不得入宫!”

清平王听此旨意,惊心之下都忍不住坐直了背!这个,德清长公主是他们的胞姐,无旨传召不得入宫,这惩罚,是否太重了些!

主要是,被皇帝如此打脸,这是德清长公主失去圣心的依据啊!

清平王一时无语,看向谢湘江的目光不由得意味深长了些。

他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爱不得恨不得,既觉得钦佩,又觉得遗憾。

只是,剑走偏锋太多了。

看似赢了,长公主受罚,但是谢湘江她自己,后患无穷。

挑战权威,和所有的权贵正妻作对。让人既怕,又恨,又轻鄙。

这样的女子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感,惊世骇俗,确实应该如皇兄所说,不能助长,只能打压。

她像是一只野性不驯的小豹子,确实应该关在笼子里,比较安全。

不能为妻,只能做妾。交给永安侯,关在笼子里。剪去指甲,用永安侯的霸道勇武严厉管制,张牙舞爪,便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在所有男人的认知里,这既香艳,又过瘾刺激。永安侯艳福不浅,传言不虚。

还是皇兄英明。清平王这心思电转复杂难言之际,却不知为何,内心有着难言的隐痛,让他开始呼吸不畅。

或许,那个举止清雅言语不俗,出手不凡傲骨不屈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了吧。在她消失的过程中,他还加了一刀?

宏宇帝将目光投向了谢湘江,语声深沉,喜怒莫辨。

“现在该说一说,你叫嚷得满世界都知道的杀人放火的事了。”

谢湘江叩首道:“奴婢当时不敢发誓,说明所言有虚。”

宏宇帝便冷声笑了。

“所言,有虚!你当真是,”宏宇帝勃然怒道,“胆大包天!”

谢湘江俯首谢罪不语。

宏宇帝起身,厉声斥道:“你将朕的皇宫看成什么了!敢在朕的皇宫里杀人放火,你眼里还有没有天威皇权!”

谢湘江依旧不语。

宏宇帝怒视她伏地的后脑勺半晌,再次怒喝:“你说!”

谢湘江缓缓起身半寸,垂首轻声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猛虎下山,百兽疾驰而不是坐以待毙。陛下,畜生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宏宇帝满腔的怒火突然被这几句浇了一个透心凉。

这女人是说朕欺人太甚吗!

这女人是说朕官逼民反吗!

这女人是说朕暗无天日吗!

她,她可真是敢说!

宏宇帝指着她,还不及再说点什么,却听得谢湘江道:“牵连长公主受责,民女心中惶恐。出身卑贱是民女的罪,民女愿服大不敬之罪!”

宏宇帝那一瞬间很清醒。

是。他不是糊涂。他知道谢湘江就输在出身太差,以下犯上。

他也知道这谢香姬入永安侯府三年,除了有一点香艳之闻,当真没有出格的地方。这次逼死主母,是因为她师兄被打死,她的声名尽毁。今日如此乖张,也是因为被人钳制无计可施。

可是,看着她就这样反败为胜,到底意难平!

难道就因为有人为难,就敢这样走极端?这宫里的哪一个人,是她可以得罪的!

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疯狗一样,急了什么墙都敢跳,什么人都敢咬!

她还敢把朕砸向她的杯子接住!

宏宇帝不知何故,总是想起这件事,这个人心生反骨不同流俗的有力例证!

不管她有天大的理,难道就让她这样折腾一通,长公主都受罚了,她却脱身无事?

这样,真的不科学!

可是,这丫头说话诛心!因为出身卑贱获罪,她是想让他得罪全天下的老百姓!

又来这套!民意!这该死的出身平民!原本是她出身的短板,现在被她用得沸沸扬扬,成了她的护身符!

他不敢拿她出身说事,他不敢!

说她以下犯上?她可以说她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刁难她!她还有那一套所言有虚但是逻辑正确清楚的说辞!

德清,她糊涂!这个时候打压谢湘江干什么!要打压手段用得高明一点也好!

不不,说实在话,德清的手段真挺高明,一只小虫子,牵扯个天意,就把这个谢氏的一辈子都压得死死的,可谁知道谢氏这个女人不按牌理出牌,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是德清的错,也并不是谢氏的错,错的是那个自作主张用柴火为难谢湘江的小太监!没他这横插一刀,谢湘江顺顺当当做完了面,天意所在不见天颜她敢闹什么闹!

于是宏宇帝的全部怒火发泄到那个叫做王丁的小公公!

于是宏宇帝银牙一咬,怒喝:“将那个小丁子,给朕乱棍打死!”

突然处置起小丁子,伏地等候罪责的谢湘江猛地咬住了唇。这个,不是个好端倪。

可是宏宇帝却是久久地没有问罪谢湘江,而是看向了清平王爷:“以清平之见,谢氏该如何处置?”

清平王爷沉吟半晌,突然道:“谢氏以百碗面见召,以臣弟之见,还是以百碗面来作为评定吧!”

这是要放过她纵火烧房之罪?

宏宇帝却瞬间秒懂,笑语道:“清平就不怕她,再烧了朕的大御膳房?”

清平王笑睨了一眼地上的谢湘江:“那就看她敢不敢?”

其实,清平王的建议看似给了谢湘江一次机会,但也是一次更大的挑战。

首先,经过刚才火烧御膳房的事,开端凶险,结局往往难周全。这件事本身,不吉利。

其次,经过这场官司,一般的人无论是心力还是体力,都被消耗殆尽,即便咬牙做面,也是有碍发挥。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口味的好坏具有极其强烈的个人主观性,一碗面,说好说坏,全凭皇上高兴。说到底,让谢湘江做面,可是结局却无关于面的口味,只是给皇帝一个处置她的理由。她做得再天花乱坠,皇帝不喜欢,一样地打入尘泥。

在这样的三重压力下,做面,可以说是一件前途黑暗的严酷考验。

若是赶上个愚笨的,以为是个活命搏得认可的机会还能坚持坚持,凭谢湘江的七窍玲珑心,她一定懂。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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